男人將手槍對準克拉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扣動了扳機。


    嘭!


    子彈出膛的聲音響起,旋轉著的子彈向克拉克射去。


    在男人的眼裏,克拉克似乎被嚇住了,一動不動。


    眼睛裏流露出一絲輕蔑神色的他,已經想象到對方死亡的慘狀。


    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期。


    一道綠色的青煙飄向克拉克,在子彈擊到克拉克之前,艾麗西亞身體瞬移到克拉克身前,替他擋住了子彈。


    艾麗西亞瞬移到所在的空間,直接覆蓋住子彈。


    看起來就像艾麗西亞的身體瞬移完成的一瞬,胸口就鑲嵌上了子彈。


    砰!


    子彈衝擊在艾麗西亞的胸口,鮮血頓時飆射出來。


    而艾麗西亞也被這股力量震的向後倒去。


    雙腳踩空,從二樓的懸空處向後墜去。


    身體失衡向後倒去的同時,艾麗西亞伸出手向克拉克抓去。


    已經完全被眼前一幕震到的克拉克,心髒忽然覺得猛然抽動了一下。


    由於一切發生的太過忽然,克拉克根本沒想到艾麗西亞會擋在自己麵前!


    等到艾麗西亞的身體瞬移完成、由虛影轉化成實體的一瞬,子彈就進入她的身體,導致克拉克無法反應過來。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凝固。


    呼吸著的空氣,如同全身燒灼的火焰一般燃燒著他的靈魂。


    艾麗西亞的手沒有觸碰到克拉克,向後墜去。


    看著震驚且無法置信的克拉克,女孩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朝他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向下倒了下去。


    嗖!


    一陣風聲吹過,克拉克移動到穀倉外,一把接住墜落下來的艾麗西亞。


    抱著女孩的身體,克拉克緊緊將她摟在懷裏,讓她的慘白的臉蛋靠近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你知道我有鋼鐵之軀的,我不怕子彈,為什麽你這麽傻?!”


    克拉克已經感覺呼吸不上來了,眼睛裏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我”


    嘴裏吐出鮮血、氣若遊絲的女孩,朝著克拉克露出微笑,“我沒有想到,看到.看到你有危險,沒有想就衝了過去,伱說的對,克拉克,我有一些傻。”


    艾麗西亞伸出手握住克拉克的手,“對不起,我我騙了你很多,克拉克。但是.我喜歡你這件事,沒有騙!”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克拉克緊緊抱住女孩,“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來來不及了!克拉克,你你得答應我.”


    嘴裏不斷向外湧出鮮血的艾麗西亞,眼角也有淚花閃爍,讓自己的身體緊緊靠著克拉克,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和我,我們不是怪物,這是上帝給你的天賦!”


    艾麗西亞雖然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急速流失,但還是擠出一抹微笑,“不要害怕展示你的天賦,不.不要害怕表露你的與眾不同,你.你永遠不會孤獨,因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愛你,克拉克!”


    努力說完最後一句話,艾麗西亞安然的閉上了眼睛。


    抱著艾麗西亞的身體,克拉克渾身覺得無比寒冷。


    比在寒冷北極“秘密堡壘”內所經曆的寒冷還要刺骨。


    “不!不!不!不!!!”


    用臉頰緊緊的貼著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女孩,克拉克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睛裏滾出。


    痛苦的表情,讓他的五官幾乎扭成了一團。


    “艾麗西亞,醒醒,我帶你去加利福尼亞,我們開著敞篷車,從早晨出發,從中午出發,從下午出發.”


    克拉克一邊擦去艾麗西亞嘴上的鮮血,一邊流著眼淚說道。


    但無論怎麽呼喚,艾希利亞都無法醒來。


    克拉克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痛苦,變成了憤怒。


    “為什麽?這不可能是你的結局,不可能是你的未來,你還沒有經曆過美好的人生,你還沒有開始很長的一段道路!上帝不可能會這樣對你不公平!”


    克拉克怒吼著,抱著艾麗西亞將她放在地上。


    伸出顫顫悠悠的手,撫摸了一下她額頭間散亂的金發。


    站起來,低著頭,渾身顫抖著。


    握著拳頭,克拉克向前邁出一步,渾身縈繞的殺氣猶如凝結成的實質。


    嗖!


    呼嘯的狂風吹過!


    克拉克瞬間移動到槍手麵前,一把抓起驚恐萬分的對方。


    嘭!


    向前猛地一扔!


    男人被克拉克扔飛出去,重重的砸向穀倉的牆壁,直接將牆壁砸穿!


    伴隨著滿天亂飛的木頭碎屑,克拉克繼續向前衝擊,一把抓住空中飛行的對方的脖頸,將對方向地上摜去。


    嘭!


    男人被克拉克砸到地上,後背遭受巨大撞擊,嘴裏向外噴出一口鮮血。


    “為什麽?”


    咬著牙的克拉克伸出右手,按住對方的臉。


    “為什麽你要那麽做?你殺了艾麗西亞!我愛她,你從我身邊奪走她!你——不可饒恕!”


    克拉克揚起一拳,將對方向後打飛。


    男人嘴裏的牙齒被克拉克全部打掉,鮮血伴隨著碎裂的牙齒迸在空中。


    眼睛已經變成血紅色一片的克拉克,打飛對方的瞬間,移動到對方身前,一把抓住的脖頸。


    又是一拳,直接轟中對方的臉頰,將對方擊的吐出一口血,翻滾著倒在了地上。


    “為什麽你要從我身邊奪走她!為什麽?!”


    克拉克握著拳頭,狀若瘋癲的咆哮道。


    “克拉克!”


    克拉克正準備繼續朝對方發泄自己的痛苦時,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


    回過頭,發現是自己瑪莎,正站在後麵眼角帶淚的看向他。


    艾瑞克則是站在母親旁邊,臉上依舊是毫無情緒變化的表情。


    “我!”


    克拉克看著擔心自己的母親,又朝著被自己抓在手裏已經氣若遊絲的男人看了一眼。


    頹然鬆開對方,任憑被他打的快不行的家夥的身體砸在地上。


    克拉克有些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跪在地上。


    低著頭,雙手抓著地麵的泥土,任由滴下的淚珠一滴一滴濺落在地上。


    瑪莎快步走過來,心疼的摟住自己的大兒子。


    “克拉克,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克拉克沒有說話,隻是任著眼淚一直向下流。


    “艾麗西亞讓我跟她去加州,如果我做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不是你的錯,克拉克。”


    “不,我無法原諒,永遠無法原諒我的行為!如果不是我,艾麗西亞就不會遭遇不幸。如果我願意給她打電話,聽她傾訴,這不會發生!”


    克拉克低語了一陣後,站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向艾麗西亞所在的地方走去。


    走過去輕輕抱起她,不理會艾瑞克和母親,徑直向前走去。


    “克拉克!”


    瑪莎想要追上去,被艾瑞克攔住。


    “讓他一個人想想吧,媽媽。”


    看著月光下越走越遠的克拉克的身影,瑪莎有些難受的搖了搖頭,眼淚跟著臉龐流下來。


    “克拉克”


    一邊注視著克拉克的背影,瑪莎一邊喊出自己兒子的名字。


    兩日後。


    天氣陰沉,天空覆蓋的黑雲遮蔽了天空,讓小鎮的環境顯得更加陰鬱。


    艾瑞克穿著黑色風衣,走到墓地陵園。


    陰鬱的天氣下,絲絲的霧氣彌漫在墓地,散發著一股濃鬱低沉的氣息。


    墓地邊的樹枝上,站著幾隻烏鴉。


    渾身漆黑的烏鴉,眼睛咕嚕嚕的轉著,看向墓地裏的那些吸引它們興趣的存在。


    艾瑞克走到一個墓碑前。


    不出他的所料,克拉克正站在墓碑前,靜靜的看著墓碑上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孩。


    “艾瑞克”


    看到艾瑞克過來,克拉克用略有些沙啞的嗓子說道:“做個與眾不同的人會如此艱難嗎?”


    “可能,有些會喜歡你,有些人會永遠不喜歡你。”


    艾瑞克的手套在口袋裏,看向墓碑上克拉克為艾麗西亞刻下的墓誌銘——“我的摯愛艾麗西亞”。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孤獨的,我和你,我們都是天賦的承擔者,也是天賦的詛咒者。我會成為一個被所有人期待,被所有人仰慕的超人,那個墜落山崖的小男孩,卡拉,他們都是如此相信著我。”


    克拉克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墓碑,“但是這份孤獨感卻不會減少。艾麗西亞教會了我,孤獨並不可怕,怯懦而不敢去愛,自己束縛住自己,這才是被孤獨困住的原因。我現在明白了,但卻已經晚了。”


    沉默了一會的克拉克,說道:“艾麗西亞說會一直陪著我,我想她現在一定在我身邊。”


    艾瑞克搖了搖頭,“即便是超人,你也要學會失去,克拉克。”


    “是啊。”


    克拉克輕輕從口袋裏掏出一朵有些皺皺巴巴的玫瑰花,放到墓碑上。


    “要接受自己並不是無所不能,這並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你知道嗎?艾瑞克,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克拉克對艾瑞克說道:“我夢見有一天,我們被人類審判。你站在國會大廈裏的審判席上,所有的一切惡意都向你湧來。”


    克拉克轉過身來,注視著艾瑞克的眼睛,“我聽見有人說:豈不知教徒要審判世界麽?若世界為你們所審,難道你們不配審判這最小的事麽?豈不知我們要審判天使麽?何況今生的事呢?”


    “你站在審判席上,敘說著自己的失去,失去了巴特,失去了讚和傑娜,失去了.拉娜。然後你站在了世界對立麵!”


    “我醒來之後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麽夢中的你會對抗全世界,但是我現在明白了,因為我們都一樣——我們永遠學不會失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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