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尋身中奇毒,身子比起以往差了許多。


    和他交手的人身手不凡,幾十回合之後薑蟬衣便發現顧昭尋已經有處於下風之兆。


    袖中的紫玉釵發出紫色的柔光,在黑夜裏極為亮眼。


    薑蟬衣靈光一閃。


    這紫玉釵之所以陰氣重,乃是因為裏麵住了難以超生的怨靈。


    怨靈需要自己幫忙超度,而她自然也可以和怨靈借法力。


    就是不知道這怨靈的法力強不強。


    算了,先解了再說!


    薑蟬衣低頭,嘴巴一張一合。


    顧昭尋瞧著她不跑,反而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心中不免煩悶。


    “還不走!”


    薑蟬衣站立不動,顧昭尋體內的疼痛越來越明顯,難道今天自己當真要折在這裏?


    黑衣人察覺出顧昭尋的不對勁,眼神閃過一抹訝異,轉而幸災樂禍:“顧昭尋,你也有今天。”


    “嘭——”原本要刺入顧昭尋心頭的劍刃像是撞到了一股無名的鐵牆,黑衣人生生被震開好幾米遠。


    顧昭尋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瘦弱的手臂大開,全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


    “就憑你?”薑蟬衣眼眸冷得駭人,像是疆場上嗜血的女將軍。


    她一字一句道:“想死,就繼續過來。”


    說完這句話,薑蟬衣就感覺自己的靈力在慢慢流逝。


    這怨靈不行啊!法力這麽少!


    怨靈也頗為無奈,她可是最下等的怨靈,要不然怎麽會附在紫玉簪之內!


    可是為了震懾黑衣人,薑蟬衣還是穩住身形。


    博弈僵持之下,黑衣人咬了咬牙閃身離開。


    等到人離去,周遭安靜下來,薑蟬衣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搖搖欲墜。


    她隻記得顧昭尋的那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緊緊鎖眉。


    他有這麽討厭自己嗎?!方才可是她救了他的命好不好!


    翌日,顧府。


    雲氏被攔在了清竹苑門口。


    “夫人,顧小侯爺昨夜遇襲,今日心情不好不見人。”


    雲氏麵色擔心:“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憂心啊!”


    “昭尋的身體如何?我帶了郎中來,給他瞧瞧。”


    雲暮臉色冷淡:“夫人,小侯爺的命令誰也不敢忤逆。”


    雲氏歎了一口氣,隻能作罷。


    她袖中卻緊緊握拳,心中怒道:不知道這個小畜生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了,竟然將她防備得如此緊!


    昨夜要是被殺了才是最好!


    顧斂也左右踱步:“行了娘,大哥不想見人咱們就別打擾他。”


    “讓大哥好好休息,到時候不就能見了嘛!”


    說完,顧斂拍了拍雲暮的肩膀:“我那兒還有一株上好的人參,馬上就給大哥送過來!”


    雲氏看了一眼顧斂欲言又止。


    這個蠢貨兒子!


    雲暮好不容意才勸走了這對母子,揉了揉太陽穴。


    而此時清竹苑內,顧昭尋在西廂房,手端著藥碗。


    鶯兒追著他:“小侯爺,還是讓我來吧!”


    “您怎麽能幹這種事兒?”


    生死簿卻提醒他【您必須要好好照顧薑蟬衣,提升她對您的好感!】


    耳邊縈繞兩種聲音,顧昭尋低喝一聲:“站住!”


    “你下去,今日不必在這裏伺候了。”


    鶯兒紅了眼睛:“小侯爺,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您別趕我離開侯府。”


    “本候讓你下去!”


    顧昭尋丟下一句話,就進了屋子將人關在外麵。


    雲暮雙手環胸站在一側:“你要是繼續吵鬧,小侯爺就真的要讓你滾出侯府了。”


    鶯兒立馬噤聲,抽噎了兩下,用力點了點頭。


    屋內,顧昭尋端著藥坐在薑蟬衣旁邊,盯著薑蟬衣的眼神頗為複雜。


    昨晚的事情無數此回現在他腦中。


    薑蟬衣會武功?竟然能震懾住那樣一個高手?


    可是方才他給她把過脈,她並沒有習武之人的脈息。


    奇怪!太奇怪了!


    從自己醒來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尋常起來,先是生死簿出現,再著是薑蟬衣的變化。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餘光一撇,顧昭尋看到薑蟬衣手臂間那醒目的傷口。


    這是昨夜她為自己擋黑衣人那一劍留下的。


    顧昭尋神色稍稍柔和下來,將藥碗放在一邊,重新替她上藥。


    薑蟬衣是被痛醒的。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捂著手連叫了三聲:“疼疼疼!”


    等到好一會兒她緩過來才看清顧昭尋坐在自己床頭,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已經被上了一半的藥膏。


    “你......在照顧我嗎?”薑蟬衣愣愣開口。


    顧昭尋將人重新拉了回來:“想要你的手,就好好躺下。”


    薑蟬衣不忍心這麽好的一副身子被毀了,二話不說就躺好:“那你輕點。”


    “剛才差點疼死我了。”


    顧昭尋薄唇緊抿,沒有理會薑蟬衣的話。


    直到上完藥膏,他擦了擦手,回首看向她:“你是誰?”


    薑蟬衣心顫了一瞬,複而笑道:“小侯爺,你難道中毒毒的是腦子?”


    顧昭尋:“......”


    “我是薑蟬衣啊,還能是誰?”


    “你昨晚,是怎麽攔住黑衣人的?你為何會有武功?”


    薑蟬衣頓了頓,她自然不能說是自己和怨靈借了法力。


    “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你自己的原因嗎,我當時隻是腦中一熱,突然就擋了上去。”


    “或者說,還有什麽人在暗中保護你?”


    顧昭尋緊緊盯著薑蟬衣,沒有遺漏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這般誠懇恍然,瞧著不像是編的。


    “行了,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隻要你能記得我先前說的話就好。”


    薑蟬衣擺擺手:“那是自然,畢竟我還需要搭小侯爺的手才能重振我薑家的產業不是?”


    “我喂你喝藥。”顧昭尋重新坐回來。


    薑蟬衣攔住他:“小侯爺,你這時好時壞的情緒我還真是不適應。”


    “你我之間既然沒有這麽熟悉,還是不要這麽親昵了,你說呢?”


    顧昭尋自然巴不得薑蟬衣這麽說,奈何生死簿念叨著,他皮笑肉不笑:“無事,你是本候的救命恩人。”


    “照顧你,是應該的。”


    這話從顧昭尋嘴裏說出來,薑蟬衣偏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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