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的事情?”


    鶯兒搖頭:“今天一大早從宮裏傳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薑蟬衣思索了片刻,她自從這具身體裏蘇醒,便一直待在顧家,對於外界的事情根本不大清楚。


    更何況是皇宮裏麵的那些波雲詭譎的爭鬥算計。


    隻怕素來與顧家積怨之人趁這個機會想要至顧昭尋於死地。


    “不行!”


    她不能讓雲氏把持顧家,若是顧昭尋出事了,那麽她所有的計劃都會落空。


    “鶯兒,二公子在何處?”


    “應該在院子裏吧,往常這個時候二公子應該還未起床洗漱。”


    薑蟬衣聞言便提著一腳出了清竹苑。


    顧家的事情,她這幾天也旁敲側擊過府上的人,顧斂雖然是雲氏所生,為人跋扈愚笨,心思卻不壞。


    尤其是對他這個兄長顧昭尋更是崇拜敬畏,現在整個顧家唯一能相信的人,隻怕就隻剩下顧斂了。


    “薑小姐,二少爺這個點還沒起床呢,您要不等用了早飯再來?”


    薑蟬衣堅持道:“麻煩你去通報一聲,我找二公子的確是有急事。”


    話音剛落,隻見顧斂神思疲憊出現在院子裏,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你攔著蟬衣妹妹做什麽?!真是沒眼力見的,滾下去。”顧斂嗬斥了一番攔住她的小廝。


    薑蟬衣瞧了一眼顧斂,施禮道:“二公子,蟬衣有些話想要與您說。”


    顧斂稍稍打起了精神:“蟬衣妹妹不用客氣,進屋說。”


    屋內,顧斂頗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幾日因為父親亡故之事,實在是提不起精神,現下讓妹妹笑話了。”


    薑蟬衣神色嚴肅:“今日一早,大公子被人帶去大理寺了。”


    顧斂立馬起身:“你說什麽?!”


    薑蟬衣盯著他:“二公子,最近姨娘的所做所為,你應當知道吧。”


    “昨日夜裏,大公子被一眾族人逼在祠堂,被指認非顧家之子。”


    顧斂一臉震驚,雖然氣憤也失望,死死握拳,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她不讓我進祠堂。”


    “我昨夜和了嬤嬤送來的茶,便累極了,早早就睡著了。”


    薑蟬衣言簡意賅:“大公子現如今孤立無援,蟬衣知道二公子對大公子十分敬服,這府內能幫大公子的,隻有您一人。”


    顧斂瞧著薑蟬衣,知道這個妹妹不是普通人,心思機敏。


    “那我應該怎麽做?”說完,顧斂起身:“不行,我得找人先去給陛下求情,讓陛下把大哥放出來!”


    薑蟬衣攔住他:“此事不可輕舉妄動。”


    “我們必須先知道大公子的想法。”


    薑蟬衣推了一盞茶在顧斂跟前:“蟬衣今日來找大公子,便是想要大公子幫忙,將蟬衣帶入大理寺。”


    “把你帶進去?!”顧斂一臉不可置信。


    “蟬衣妹妹,你可知大理寺是何地?”


    “你一女子進去,不害怕嗎?”


    薑蟬衣搖頭:“不怕。”


    人間的牢獄再可怕,還能比地府更加駭人?


    薑蟬衣心中冷笑一聲,起身道:“還請二公子幫忙。”


    顧斂沉默片刻:“好!我幫蟬衣妹妹這個忙。”


    “母親真是昏了頭了!”顧斂怒道。


    薑蟬衣卻沒有再說什麽:“那今夜,我便等二公子的消息。”


    另外一邊,雲氏知道了薑蟬衣去找顧斂的消息,臉色微冷:“這丫頭去找斂兒做什麽?”


    “難道是看見顧昭尋倒台了,想要趕緊巴結我兒子不成?”


    雲氏冷嗤道:“就憑她,也配得上我的斂兒?”


    “母親!”攬芳苑的門突然沒打開,雲氏一瞧是顧斂,笑道:“斂兒,你來了,母親正有喜事和你說呢。”


    顧斂甩開雲氏拉著他手腕的手:“母親,父親過身不過十日,你便有大喜之事了。”


    “還有,大哥是不是你害的!”


    顧斂臉色脹得通紅,顯然是氣急。


    雲氏皺眉道“好兒子,你糊塗啊!”


    “娘這都是為了你!”


    顧斂後退一步,瞧著雲氏的眼神宛若蛇蠍:


    “為了我?”


    “以往你陷害大哥,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不揭穿你。可是如今你真是昏了頭!”


    “大哥可是顧家的嫡子,我從未想要過這侯位,若是大哥出事,我必然不會原諒你!”


    說完,顧斂憤憤離去。


    雲氏知道這個兒子是個急性子的,連忙追著拉住他:“你要去哪?!”


    “我要去見大哥,大理寺那種地方,可不是大哥能待的!”


    顧斂甩開雲氏,大步離開。


    雲氏一個沒站穩摔在地上:“斂兒!”


    嬤嬤扶起雲氏,安撫道:“夫人,二公子年紀小,還不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你別傷心。”


    “現如今,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害怕什麽?!”雲氏一字一句咬牙道。


    “我在這侯府熬了這麽多年,也該是我母子出頭的日子了,他現在隻能是死路一條。”


    雲氏的眼底泛著狠毒的光,沒有誰比她更想顧昭尋死。


    隻有她的兒子可以繼承侯位。


    是夜,清竹苑。


    “小姐,您要用晚飯嗎?”鶯兒瞧小姐這一日臉色都不大好,關心問道。


    薑蟬衣抬頭:“當然要用了,幹什麽也不能耽誤吃飯啊。”


    鶯兒愣了愣:“我以為您是擔心小侯爺,會茶飯不思。”


    “茶飯不思?”薑蟬衣擺擺手:“那是不可能的,如今顧昭尋都已經這般了,我也不能為了她傷了自己的身子。”


    鶯兒無奈搖搖頭:“小姐,您是當真不喜歡小侯爺了?”


    “不喜歡了。”薑蟬衣隨意道。


    “那您還這般費心思想要救小侯爺。”小姐的這些做法,鶯兒有些不明白。


    薑蟬衣拍了拍鶯兒的肩膀:“罷了,人來了,我便不吃了。”


    說著,門口的小廝進來道:“小姐,這是二公子派人送來的。


    薑蟬衣看著這個香囊,嘴角微彎。


    看來這顧斂也有派的上用處的時候。


    “多謝二公子了。”


    薑蟬衣看著小廝離開,便進屋關了房門,讓鶯兒取了自己的男裝來。


    “小姐,您可要小心一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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