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亮光和冰麵的映射下,冰蝶的翅膀呈現出一種夢幻的藍,唯美而憂傷。


    我感覺到臉上一陣冰涼,伸手一摸,是淚!


    我怎麽哭了?


    還沒來得及思考,一塊看著很舊的帕子,一雙溫暖的手,替我擦掉了淚珠。


    那帕子好舊啊,而且上麵繡的是什麽?!一隻胖孔雀?


    但元大哥卻十分珍惜,又疊得整整齊齊,貼身放在胸口處,一看就珍愛得不行。


    見狀我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轉移話題,“那這可怎麽抓呢?”


    “抓不住的,冰蝶隻有有緣之人才能得到,我們已經見過世間最美的風景,就不要貪心更多了。”元大哥搖了搖頭。


    “那這有緣之人有什麽要求嗎?”我不死心,追問道。


    “不知道,就是沒有具體條件,大家才不知道要怎樣得到冰蝶。”


    我有些不開心,但也知道強求不得,隻好悻悻地準備離開。


    就在我轉身的瞬間,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響起,我剛扭過頭,瞳孔都忍不住顫抖。


    湖麵上的冰蝶全都飛起來了!


    “元大哥!”我嗓音都破了。


    “什麽?”元大哥聽見我的叫喊,也跟著回了頭,沒想到也被震驚了。


    “這,這不會有什麽危險吧?”我有點心慌。


    “不會,”元大哥斬釘截鐵地說,“冰蝶從無害人的先例。”


    “可是,萬一,被害的那個人死了呢?那確實不會傳出去冰蝶害人了。”我反駁道。


    元大哥沒料想我會這樣說,一時有些怔愣,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倘若真是這樣,那你就先行離開,我來拖住它們。”


    我嘴唇甕動了一下,並沒有回答。


    眨眼睛,冰蝶就飛到了我倆眼前。


    想象一下,一大片海藍色的蝴蝶,正對著你,看起來詭異又美麗。


    我握緊了火靈鞭,隻要一個不對勁兒,就立刻揮鞭。


    然而那一大群冰蝶就停在離我們幾步遠的地方,不前進,也不後退。


    我和元大哥都嚴陣以待,生怕它們猛然發動攻擊。


    就這樣僵持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有一隻冰蝶動了!


    我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來吧,若真的是要動手,來一隻殺一隻,來兩隻殺一雙。


    那隻看起來有些孱弱的冰蝶,呼扇著翅膀,緩慢地飛到了我眼前。


    那一刻,我好像被什麽東西誘惑了,竟然伸出手,讓它停留在我的指尖上。


    好像時空被分裂成了兩個,外麵的元大哥拚命叫喊著,我在裏麵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最後我醒來時,隻記得一句話:冰蝶有讓人忘記一切的能力。


    後來出了冰原,我們又結伴去了很多地方,沒想到最後元大哥卻不告而別,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哥哥不告而別是因為體內的神魂蘇醒了。


    後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冰蝶藏在了我體內,關於雲靈秘境的記憶,我一點一點地忘記了。


    等再次聽說元大哥的消息,就是他已經成為我的仇人。


    而師尊編造這個謊言,不過是因為我在現代受害被迫回到了修真界,神魂已經蘇醒,隻有一個可以活下去,師尊自然想讓我活下去。


    “師叔,您醒了?!您突破了?”


    “嗯,我睡了幾日?”我點了點頭,低聲詢問道。


    “帶上今日剛好是七日的時間。”弟子恭敬地回答。


    “好,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是。”


    七日啊,我運轉了一下體內的靈力,洶湧澎湃,像是無盡的大海,波濤翻滾。


    那麽,這境界也隻能維持七日了?


    我敲著桌麵,思索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得抓緊時間了。


    第一日,我對門下的弟子進行了授課,同時定下新的門規,用來約束他們。


    第二日,我拿出自己的儲物袋,隻留下本命靈鞭,將其他東西盡數分給弟子們。


    第三日,我去了藏書閣,將那本製作七日醉的藥書撕毀,並且將自己新創的功法留在閣內,等待有緣人發現。


    第四日,我加固了護山大陣,防止宵小之輩前來找事。


    第五日,我叫來師兄的嫡傳弟子,囑咐他一些事情。


    “越風,你是大弟子,也是以後清和仙府的掌門人,切記行事要多加周全。當初師父和師兄故去,多少人打我清和仙府的主意,還是我提鞭殺了幾個元嬰期,才震懾住了他們,現下我們宗門青黃不接,長老們非要事不出,下一輩又沒有長成,你肩上的責任重大啊!”說到最後,我都帶出來許多不忍來。


    “師叔!”越風跪在地上,淒愴地喊了一句,“弟子定不辜負師叔的教誨,一定會護住宗門,庇佑師弟師妹,更會勤加修煉,絕不讓那些人有可乘之機!”


    “好好好,”我連說了三個“好”字,“今日我就將掌門令傳給你。”


    “越風聽令!”


    “弟子在!”


    “今清和仙府第六十四任掌門阿蕪,將掌門令傳給越風,令其為下一任清和仙府的掌門,從此肩負重任,振興宗門,耀我門威!”


    “是,”越風哭著答道,“弟子絕不辜負掌門所托!”


    我把掌門令戴到越風的手上,托起他,“傻孩子,哭什麽,今日過後,你師尊和師公的大仇就得報了,你該高興才是。”


    “師叔——”


    “好了,師叔有些累了,你下去吧。”我揮揮手。


    越風的眼眶紅了,他死咬著嘴唇,幾近顫抖地答道:“是,弟子,遵命。”


    明日,也該去淩虛閣,做個了斷了。


    翌日,我穿著一身青衣,紅色的火靈鞭纏在腰間,烏黑的秀發高高紮起,幹脆利落。


    “你們不必相送,此去隨所偶,晚風吹行舟,潭煙飛溶溶,林月低向後,生事且彌漫,願為持竿叟。”我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


    讓我來生,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撐船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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