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昊自覺酒量驚人,但是今天因為心情不好,他也喝了很多。雖然算得上他們幾個人當中最清醒的,但也隻是不算醉酒罷了。他扶著醉得如稀泥的初見回到自己的別墅。


    初見真的是醉到不醒人事。一回來,陳天昊直接把她放到床上。他自己摸索的去倒了一碗酸梅湯。


    酸梅是陳天昊家中惟一一個每時每刻都能找到的東西。這是初見愛吃的東西。雖然他剛開始並不愛吃,但自從初見離開他,這麽多年來,他就一直備著,常常自己吃起來。那個又酸又鹹的味道,跟他內心的感覺一樣,令人難受。但這似乎是他們之間難得的聯接。今天卻正好派上用場。


    陳天昊過來把初見撈起來,撬開她的嘴,灌了些酸梅湯。


    初見第一次喝這麽多酒,本來就迷迷糊糊的,又不舒服,睡的也不踏實,突然被灌了一碗酸酸的東西進去,不自覺反胃,整個肚子翻江倒海地想要吐出來。


    陳天昊也感覺她不舒服,趕緊把她扶到洗手間,然後退出來,關上門。過了好久,初見也沒出來,陳天昊有點慌了。他自己其實酒勁上湧,就是強忍著,想著把初見弄到床上去,他自己就可以去休息了。門敲半天也沒有回應,陳天昊直接開門進去,隻見初見整個人就躺在洗手間的地板上。


    陳天昊踉踉蹌蹌過去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轉身準備退出房間,沒想到初見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腰。


    “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不要不管我,我會乖的,我會聽話,我會乖乖地留在你身邊。”他感覺背上有些溫熱,她哭了,似乎在夢裏,非常的不安。若換作平時,哪個女人敢這樣對他,他早就把她摔出去了,但是鬼使神差地他停住了,他的內心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他戀著她,她卻已經有別人了。他心裏有恨。恨自己這麽多年忘不了她。他想知道她內心的那個人是誰。緩了好久,她好像又睡著了。


    他轉過來準備把初見抱到床上去,沒想到初見立馬整個人撲了上來。“不要離開我,我讓你抱我,我讓你吻我。好嗎?可以嗎?”初見像是在祈求陳天昊。


    陳天昊整個人都震住了,內心隱隱作痛,她說的肻定不是自己。他頓時覺得惡心,可是她的手箍得非常緊,感覺到她全身的溫熱,感覺到她的欲望。


    其實這不過是初見的心念罷了。當年,不管怎麽樣,是她提出的分手,不管陳天昊有沒有抱她、吻她,都不可能再去找她。他們也不可能再有未來。


    高考結束誌願填報好了,馬上要放假了,陳天昊跟初見在校園後麵滿片的綠草地靜坐。這是他們常常約會的地方。單調的高中生活、高壓下的狀態,隻有這片綠茵能讓他們放鬆心情。他記得很清楚他們在草地上坐了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待時間到來。馬上要放假了,他們也很快要分開了。每年都是這樣,在這裏分別,再在這裏重逢。


    突然,陳天昊抱住了她,其實他隻是想輕輕地跟她吻別,馬上就要放假了。可是初見馬上推開了他,“有些事我們現在還不能做。”


    陳天昊備受打擊,原來她這麽不想或者不敢讓他靠近自己。其實,他沒有任何想法。這也就算了,也許她隻是矜持,這對女孩子來說,也不見得不好。可是接下來的初見的話,陳天昊卻無論如何不能接受。


    “我們分手吧,我們之間沒有未來。”她的聲音很冷,雖然是大夏天,但還是讓陳天昊打寒顫。


    “為什麽?”陳天昊一點也不能理解,怎麽一個女孩子會突然變化這麽大,“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考進最高學府,要實現我們自己的人生嗎?”


    “命運從來不曾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對不起。”初見拔腿就走。


    “如果,你現在走了,從此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陳天昊顯然是氣極了。他想留下她,可是他不知道用什麽方式。陳天昊比誰都清楚,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內心像塊頑石一樣執著。他當真害怕了。


    顯然,初見被這幾個字給震住了。她停下了腳步。


    “老死不相往來”,這幾個字重得覆蓋了一生。從此不能再相見,從此不再有瓜葛,從此就再也沒有從此了。


    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砸在初見顫抖的雙手上,如果讓他抱自己、吻自己,是否,他可以不這樣絕決。初見固執地認為,如果他們的關係再進一步,哪怕最後分開,當不了男女朋友,但也不用尺咫天涯,從此不相往來。


    可是,沒有如果。因為,她必須離開。這是她答應了她的母親的,她必須做到。雖然心很痛,雖然很難,但她還是在陳天昊追上來之前,朝前而去。然後,雖然考了同一所大學,初見也沒有去,重讀了一次高三,大學的時候去了南方,從此咫尺天涯。


    在初見的心裏,她一直以為,陳天昊會與她“老死不相往來”。這也是她的執念。


    每一天,每一個細節,在一起的每一分鍾對他來說都是珍貴無比的。他愛她,他甚至可以為了他放棄所有,放棄報複和仇恨隻為他們有一個將來,可她選擇了離開。


    其實有好幾次,陳天昊可以去找初見,可是分手的傷害太大,他一直沒辦法麵對。或許是他的心太孤傲,不願意接受失敗,或許是他覺得初見走得太絕決。他恨透了她,把這種恨埋在心底。


    “你為什麽要離開我?”陳天昊緊緊的捏著初見的雙臂。可是想從一個醉酒的人嘴巴裏得到答案是不可能的。


    陳天昊還沒說完,他的唇被一股溫熱的氣息占領了。


    初見吻了他,肆無忌憚。醉酒的人表達感情,最真摯、熱烈。她不需要再去考慮她曾經提出過分手,曾經傷害了愛她的男人;不用去考慮他或許有女朋友;不用去考慮他們地位懸殊,隻要內心的感覺。她一直愛著他,愛到如癡如狂。那些被壓抑的、傷心的、彷徨的的感覺;那些不知所措的想法,一下子全部被激發出來,她愛他,想占有他。如果曾經,她不敢,那麽經過這麽多年,她依然不能忘記他,那麽就徹底地淪陷一次。


    陳天昊何嚐不是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初見剛吻他的時候,他還有些意外,難堪,感覺她把自己當成了替代對像。他沒想到初見的吻技這麽好,熱烈而細膩。有一瞬間,他有點厭惡這種感覺。這個正在吻的嘴,曾經被別人占有。他想推開她,她卻抱得更緊了。


    她的吻來得更熱烈,包含著許多期待。或許因為喝酒的緣故,或者因為壓抑太久的緣故,這一瞬間徹底淪陷,他開始吻初見,肆意的、報複的、深刻的。她的唇柔軟有彈性,嘴裏有淡淡的香橙的味道。芬芳過後,卻是經久的不滿足,就像幹涸的嘴裏,突然滴下幾水,瞬間就被吞噬,不僅不能緩解口幹舌燥的困境,反而會讓嘴巴顯得幹燥而需要更多的水。


    壓抑的燥熱在瞬間被點燃,一發不可收拾。這麽多年,他沒有碰過任何一個跟他有緋聞的女人,始終保持這份純潔。他也並不是覺得自己還可能遇到初見,隻是這種壓抑,深到骨子裏。


    高中的時候,在他身邊的二世子,老早地就嚐過女人的滋味,也經常跟他炫耀。有一次,他主動想跟初見親近,其實,他也隻是想親親他,可是初見拒絕了。


    他記得很清楚,她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卻推開了他。她說,“什麽時候就做什麽時候的事吧。學生不應該是先把書讀好嗎?”當時的他莞爾一笑,他不是沒有見那些混社會的女生跟男生去開房,不是沒有聽過宿舍男生開女生的玩笑,可是初見她總是很理智。當時的他覺得她就他的,他當然願意等,等到她自己覺得自己長大,等到她覺得水到渠成,等到她不再那麽羞澀。


    現在就當自己是一個惡魔吧。陳天昊從心裏呐喊,我就要你,盡管知道她在不清醒的狀態做出的決定,她問的那個人可能不是他。但那又怎麽樣呢?愛一個人可以卑微到,哪怕隻是別人的影子也好。


    兩個人盡情地吻著對方。陳天昊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擁住她。雖然這一瞬間,他還是有一絲猶豫,但是當初見重新抱緊他時,他心一狠,還是占有了她。一種異樣的感覺向他襲來。他頓時有些驚訝、無措。她不是有男朋友嗎?


    而此時的初見慢慢清醒過來,想要推開他,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喝酒真不是好事啊。


    難以抑製的激動、興奮占據了陳天昊的內心。


    男人的占有欲嗬。


    “忍一下就好了”,陳天昊俯身下去,單手托起初見的後腦勺,另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摸她的後背,溫柔地在初見的耳旁呢喃。


    醉酒再加上疼痛,初見很快就昏睡過去。


    陳天昊漸漸醒了酒,不敢太過分,過一會感覺並沒有傳說的魚水之歡,草草了事。或許是太緊張或許是太累,他也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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