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公司內,市場部經理黃曉然和幾個老同事聚集在辦公室。


    大家七嘴八舌都在議論公司這段時間公司突然發生的事情。


    “公司資金鏈斷裂,不是一天了,僅僅是這個問題,還有緩衝的餘地,淩總把家裏的財產都抵押了,公司不至於進入破產程序啊?”一個老同事憂慮地說道。


    “是啊,可是怎麽會出現原料質量事故呢?這件事太大了,影響很壞,絕對不那麽簡單!光是賠償就是一大筆啊。”


    黃曉然對於公司的突發事故感到不可思議,總覺得其中有很大的蹊蹺。


    “黃經理,你是覺得有人做手腳?”又一位同事試探地問道。


    黃曉然沒有說話,作為“前朝元老”他和已故的原董事長淩天關係不錯,也很受重視。


    她要開口自然要把握好分寸的,這是做企業中層最起碼的素養,隨便口無遮攔,亂說話,她不會去做。


    要知道禍從口出啊!


    一位戴著眼鏡的瘦削男子在屋子裏踱著步,見黃曉然沒有吱聲,微微一笑緩緩地說道:


    “嘿嘿,你別問黃經理了,這件事還真不好胡亂猜測,依我看啊,公司的事絕不是一天了,也不是所謂的突發事件,一定是有人早就謀劃了,說不定公司破產就是個陰謀。可是沒想到,這人太黑了,竟然把淩總逼的家破人亡。”


    顯然,在很多人眼裏公司突然要破產,肯定不那麽簡單,這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至於背後有什麽,誰也說不清。


    作為下麵的人也隻是猜測而已。


    “對了淩總的兒子,今年大學畢業了吧?這孩子也夠倒黴的,不知他該怎麽麵對?”


    “淩總是個要強的急性子,在公司內他的作風肯定會得罪一些人的。關鍵是他是一把手,不可能事無巨細,所以被人鑽空子,或者某方麵被無形中架空,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們這些邊緣人很難知道內情,還是不要議論了,靜觀接下來公司的變化吧,一定會看出端倪的。”黃曉然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黃曉然不想大家再這麽議論下去,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到拿來當搞事兒的口實。所以,她還是希望大家冷靜一下。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在背後說三道四沒有意義,大家心裏有數就夠了。


    黃驍然心裏明白,這兩年公司之所以一年不如一年,與公司內部高層之間明爭暗鬥有關。集體性質的內部股份企業是新生事物,大家嚐到了利益的甜頭後,作為高層有人就開始有了“小心思”。


    公司今天能走到一夜之間破產的地步,絕不是淩總在經營管理上的問題,而是一場陰謀,有人背地裏做的手腳為他挖坑。


    包括突發的原料質量問題的出現,看來是有人狗急跳牆所施展的手段。


    這些年公司發生的一些經濟上的奇怪事情,很多明眼人心知肚明,隻不過因為位卑言輕,她不敢說話罷了。


    公司破產誰是最大的受益者?淩總意外病逝又是誰能乘勢而上?


    這一係列問題是明擺著的,但誰又拿不出證據來指證。


    那麽,公司破產了他們的利益不也會同樣受損嗎?許多人會有同樣的問題。


    可是,誰能想到,布局者恐怕早在布局之時,就已經把自己應得的那部分利益賺到了手裏。若是虧,表麵上他們也虧,實際上真正虧的則必然是那些沒有參與布局的人。


    水很深,黃曉然不想介入。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還沒有資格介入,她不齒於這種卑劣的行為。


    原料出問題,被查封,食品出問題,引起市場驚慌,產品滯銷,消費者賠償還沒結束,公司的市場停頓已經有兩個多月時間了,每一天都在賠錢,職工工資發不出,大家都沒了心氣兒。


    毎天到公司裏來,心裏都不一定在琢磨著什麽事兒。


    公司內,職工們思想波動,情緒不安,開始混亂起來。


    許多有技術的人才開始辭職下海,離開公司。


    生產停滯,員工無事開不出工資,於是出現了職工每天都到公司來鬧,甚至出現了偷盜現象,有的設備上的零件被拆走當廢品賣了,倉庫中的勞保用品也被拿出來補貼困難職工。


    到這個時候,公司高層才開始想到來安撫職工情緒,有高管建議大家掏腰包先把欠發的工資給發了。


    有的則不同意,大家都在等著董事會的意見。


    蘇烈急匆匆來到了公司,進了會議室。


    他喘了幾口氣一笑,麵向十多位內部股東道:“公司發生這樣的事,是大家都不願看到的,可是事情既然發生了,誰也無法改變。雖然是壞事,但對公司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他意味著我們公司有了新生。”


    切,還他媽新生呢,二百五當政看不到好!有人低聲發出牢騷。


    “所以,我們現在重點是穩定,然後才能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情。因此,希望大家都能出點血,湊錢給員工們把工資發下去,困難是暫時的,我們公司前途一定會更好。希望大家有信心。”


    蘇烈打著官腔,聽著好像真的救命稻草,可是他真不了解自己公司下麵的情況。因此,許多內部股東對他拍腦袋講的話並不買賬。


    “讓我們掏腰包,也不是不行,可是怎麽還?是不是應該有個書麵的合同?另外你們老總是不是應該帶頭,拿出大頭?”一位老股東問道。


    蘇烈沒有正麵回答老股東的問題,而是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接下來公司要進入清產核資階段,重組時股東要進行重新調整,大家是退股還是要留下,自己都好好琢磨琢磨。退股的話,按現在公司虧損的數額計算股份,要承擔相應的虧損,到時候退股要損失多少錢可說不好。”


    “當然,還有一條路就是大家把個人財產抵押,一起向銀行貸款不走破產之路,現在救公司就等於救自己,多餘的話我就不想說了,如何辦看大家的行動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裏。”


    說完蘇烈好像一副老謀深算,搞定得逞的表情,慢悠悠地走出了會議室


    一時間全場靜謐。


    沒有人再發出任何聲音。


    可是如此能安撫得了股東情緒,能安撫得了職工的情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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