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自聽了王元霸的一番話後,雖然沒有放棄科舉考試,心態卻平和了很多,讀書作文多了一份平和。


    不光如此,就是對於明年就要拉開的江湖大幕,林平之也平和了很多,因為有了實力就會自信,自信就會平和。


    京城,福威鏢局辦事處。


    福威鏢局在京城並沒有立字號,但京城作為帝國的首都,自然不能輕視,福威鏢局也常常往這裏送鏢,就在這裏設置了一個辦事機構,並不承接押鏢業務,主要負責給各個分號來bj押鏢的人提供一些幫助,也跟一些官員、幫會打交道,打聽一些消息什麽的。負責人姓賈,大家叫他賈鏢頭。


    一個穿黑衣的胖子和一個穿青衣的瘦子在嘀咕著。


    “你說咱們少鏢頭這次能不能考中?”


    “肯定能!”


    “就咱倆人,說實話!”


    “咳咳……我覺得夠嗆,你想啊,別的舉子來到京城,除了溫習功課,就是聚會拜謁找關係,打聽消息,考試完內心忐忑,坐臥不安,既盼著發榜,又害怕發榜。


    再看看咱們少鏢頭,到bj城後,三天兩頭出去轉,隻有早上晚上才讀書作文,除了拜謁福建同鄉的葉大人,就沒和同鄉人聚過會,也不打聽關於考試的消息。


    這次考試完竟然也不關心,讓六子去看榜,他自己又出去玩了!你說什麽人才會這樣?”


    “自然是毫無把握的人!”


    “今天看榜他還出……出去玩?他又去哪裏玩了?”


    瘦子臉上帶著一點神秘和猥瑣的壞笑,壓低了聲音說:


    “今天少鏢頭,往那個方向去了,按照他的習慣,順著一條路走到頭才轉彎,今天他能到那裏……”


    說完指了指方向,然後胖子臉上逐漸布滿更猥瑣的的笑容:


    “你說少鏢頭,會不會有那個愛好?”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嘴裏嚷著:“大喜,大喜!咱少鏢頭中了,快差人通知少鏢頭去福州會館,送報的估計很快就到。”


    瘦子一聽,對胖子說道:“我知道少鏢頭去哪了,我去……去找,你稟告給賈鏢頭,讓他準備好接待報喜的人。”


    卻說這個瘦子沒有跑多遠就碰到了林平之正往回走,身邊還跟了兩個少年,大的有十五六歲,小的有十二三歲。


    瘦子看到林平之身後的兩個容貌俊秀異常的少年人,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賤賤的,很猥瑣,很欠揍!


    回憶前世大學同學露出這副表情時的場景,林平之連忙否認,“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我沒有想什麽,真的,什麽也沒有想。”


    瘦子實在是已經極力控製自己的表情了,但是臉上依舊帶著一點點賤兮兮的笑。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會想什麽好事,不要討打!”


    原來今天天氣不錯,林平之吃完早飯,像平常一樣出去溜達,沿著路一直走,不拐彎,一直到此路到盡頭,需要轉折時返回。


    此時已經出了城,道路越來越差,房子越來越少,也越低矮簡陋,樹木倒是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一些田地,景致不錯。


    走著走著,看見一群人在毆打一個人,邊上還有一個衣服稍顯華貴的人在邊上看著。被打得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打人的年齡大小不一,但看動作都有點女兮兮的,罵人的聲音也極為尖利,聽起來有些瘮人。


    林平之到近前,高喊一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以多欺少,還不住手!”


    林平之就像話本上的中二俠客一樣,斷喝一聲,然後到眾人麵前。


    這群人停下來,都看向旁邊衣服華貴的男子。


    “出來當橫的了,你們繼續,待我料理了他!”


    又對林平之道:“你小子,細皮嫩肉的,嗬嗬,也不錯,想不到今天能夠多賺一個!”


    話音剛落劈胸就是一劍,身形極快,猶如鬼魅,林平之大吃一驚,這不是辟邪劍法的招式嗎,這個人怎麽會使用?


    林平之馬上就明白了,江湖上流傳的《葵花寶典》係列的武功都源自宮中,少林寺的原本已經被紅葉禪師銷毀,東方不敗修煉的隻是嶽肅和蔡子峰二人偷錄的殘本,林遠圖從這個殘本中領悟《辟邪劍譜》。


    想不到元朝早就滅亡了,而《葵花寶典》的宮中的傳承卻沒有斷絕。再加上那些人的聲音舉止,林平之可以判斷,這個華服人很可能是個宦官,至少與內宮有關。


    刹那之間,華服男子已經向林平之刺了七劍,也就是這個男子功力不夠深厚,想必是習練未久,而林平之曾經習練辟邪劍法,自然對這種功夫的套路極為熟悉,因此華服人的進攻並未對林平之造成多大的麻煩。


    林平之不明情況,也未下死手,隻是把他打傷而已。


    華服之人一見不敵,轉身就逃了。剩下的人就一哄而散。一問這個少年才知道,原來這群人都是家裏邊過不下去了,就揮刀自宮,想到宮裏謀個差事,可是宮裏的宦官都有固定的渠道,像他們這種野路子的無名白,很少有人能被選中。沒選中的人又被正常人鄙視,隻好聚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乞討,盜竊等,將就著過一天算一天。當然,他們也有別的出路,比如說相貌姣好的,會被選到青樓,因為有的男人愛好比較特殊。


    而這個被打的少年名叫段紹祖,家裏受了饑荒,父母病逝,土地被鄉裏惡霸霸占,隻剩他和弟弟段紹庭相依為命,他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這個途徑,就自宮了,想憑此養活弟弟頂門立戶。結果因為相貌過於俊美,被前來選人的醜宦官嫉妒,落選了,流落到這裏了。


    而那個衣服華貴的人叫王小成,就是年前被醜宦官選到宮裏的那個人,仗著自己成了真正的宦官之勢,掌控了這裏的一群假宦官。王小成為了得些錢財巴結上官,就想了個辦法,把段紹祖賣到青樓,見段紹祖抵死不從,就讓人毆打他。


    林平之心中暗道:人啊,不容易!


    後來就讓段紹祖找到他弟弟,帶著二人回來。


    福州會館,彩樓高聳,人頭攢動。


    林平之到了之後與人打著招呼,沒過多久,快馬飛來,後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捷報!福建福州老爺,林諱平之,高中癸未會試第二百八十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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