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舒用嘴唇輕輕咬住綁頭發的粉色發帶,長長的發帶在空中飄動。


    她撩起腦袋一側的齊肩長的秀發,望著鏡子裏自己精致側臉,又輕輕地把花漸飛買給她的彩色蝴蝶別上了雲鬢。


    一手抓著青絲,另一隻手抽出口中的粉色發帶,她迅速的打了個精致的蝴蝶結,然後對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陣眉開眼笑,一種大功告成的成就感湧上她的心頭,甜蜜蜜的像是糖果。


    隨後,萬舒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瞧了又瞧,她細長的柳葉眉微微皺起,臉色稍露一絲凝重。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麽?


    萬舒目光瞥見梳妝台上的那個精致的盒子,自言自語的笑道:“有了!”


    這是她第一次塗胭脂。


    顫微微的手指捏起一抹紅豔,直接把胭脂塗在了嘴唇上。


    隨後,她仔細的看著鏡中更加精致漂亮的臉蛋,臉色卻不禁微惱,旋即又覺得有些好笑。


    這嘴唇簡直被她塗成了血盆大口!


    擦掉朱唇上的濃重胭脂,她又重新把胭脂上了一遍。


    雪白纖細的手指沾著紅豔的胭脂,再輕輕點在朱唇之上。


    巴咂一下。


    看著鏡中的自己,十分滿意的萬舒終於露出如鮮花盛放般的燦爛笑容。


    她笑得花枝招展,長長的粉色係發帶伴著她笑顫的腦袋在空中輕輕飄舞。


    還是有些不太行。


    萬舒想把胭脂抹得更回精致些。


    咚咚咚咚。


    房門一陣狂響,受驚的萬舒差點把費了好大功夫才搞好的妝容弄花。


    她脾氣頓時發作,氣呼呼道:“誰啊!”


    “小姐,是我,屬下有事稟告!”


    萬舒走近門口,抓起門往後一抽,‘哐’的一聲大響,差點沒把門板掀飛。


    門沒壞掉,倒是半跪在門口的黑衣手下被嚇得個不輕。


    “什麽事?”


    萬舒冰冷的目光緊盯著手下,她冰冷的語氣彌漫空中。


    跪在地上的黑衣手下喉結頓了頓,“小姐,快回白龍城吧!”


    就因為這點破事就敢打擾她?這群沒用的廢物看來是沒有必要留下了。


    “為什麽?”萬舒語氣更加冰冷了。


    “上官大人昨晚死了!”


    黑衣人揖手低著頭,他始終不敢看向眼前天真可愛的少女。


    “什麽?”


    萬舒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上又露出一抹凝重神色,還伴隨著一陣驚疑。


    究竟是什麽人?竟敢對勢力強盛的上官家動手?


    隨後,萬舒急急忙忙地去了趟平安巷的平聿客棧,客棧門沒開,她敲了一陣子,店裏的老夥計才出來。


    萬舒發現花漸飛沒在客棧,便匆忙離開了細柳城。


    *****


    蒼州細柳城的西川懸劍林並非是在細柳城之內,而是位於細柳城城外西邊,其實天元大陸所謂的‘一城’相當於亂國時期的‘一國’,一小城邦,一小諸候國,隻不過後來隨著時代變遷,加上皇權的統冶需要,才把偌大的疆域按‘城’劃分。


    當然,這些都是千年前的舊事了。


    “隻要我取得那把劍,估計我就能在蒼州橫著走了!”


    “那把寶劍肯定不會選擇平庸無能之人為主!”


    “搞笑吧,就你們這樣的,也配?”


    西川懸劍林盛事將啟,在細柳城的江湖客紛紛湧出城西,向著懸劍林進發,大道上十分熱鬧,不少人還沒到懸劍林,諸多的紛爭便已經開始了。


    這事在江湖上越傳越盛,附近稍有實力的宗派都派出了修士,還有一些別州的江湖人物也紛紛聚集於此,就連殺道的傳人曲紅年也來了,還有玄水門的老怪物,以及細柳城的張家家主等等,還有人聽說就連花洲那美貌不可方物卻脾氣異常爆躁的謝家大小姐也來了!


    實際上,這一路紛紛而來的修行者,根本就沒幾個打算參與奪劍,以他們的實力資質,進入了懸劍林裏邊也隻有被吊打的份,他們踴躍前往懸劍林,純粹隻是為了看看熱鬧而已。


    西川懸劍林其內各種樹間雜,有盤虯老樹,有疏香花樹,還有樹葉稀拉的枯木,最醒目的還是位居正中央的一樹龍槐木,較其它樹木高了三倍不止,枝幹虯壯,枝繁葉茂,如同一把撐天的巨傘。


    林中劍胎多半懸掛於樹林間,就如同上了枝頭的果子,也有一些插在樹的軀幹上,掉落地上的劍倒是不多,滿目皆劍一眼看不盡數。


    還有不少斷劍殘劍好似隨意丟在地上,可仔細看那擺放的形式又隱隱約約有點規律可遁。


    此時,花漸飛站在一棵掛著寶劍的樹前,他腰劍懸掛著一把聽雨劍,一副吊兒郞當的模樣。


    隻見他左手稀稀拉拉的按著劍鞘,右手並著額頭看向滿林子的寶劍,並且發出一連串的驚歎聲,像極了初入江湖又未經世麵的毛頭小子。


    花漸飛一早便乘坐著城主府的馬車到了,跟他一同前來的還有趙進和符大水兩人,至於細柳守城人早就出去管理秩序去了。


    “怎麽樣?這懸劍林獨此一出,別無它處!也唯有咱們細柳城才有這種底蘊!”


    趙進拍拍胸口,滿臉驕傲的說道。


    “這些都是南宮老爺子一個人的,與公子您有什麽關係?”


    書僮符大水舉手發言道。


    隨即,趙進一把擰住了他的耳朵,罵道:“本公子給你吃好的穿好的,你還來折你家公子的台麵?”


    錦衣玉袍的符大水連忙按住趙進的手,“疼疼疼!公子輕點!”


    趙進甩了下手,道:“真是白養你了!”


    滿林子的劍器震撼著花漸飛的心,他看得兩眼發亮,興奮問道:“這究竟得有多少把劍呐!”


    趙進歎了口氣,說道:“大都是些殘劍斷劍,能用的劍並不多,否則我早就向南宮老爺子討幾把劍來耍耍了!”


    “又騙人!公子是境界實力皆沒到,所以才拿不起那些劍!”


    符大水又拆台話道。


    “你你你!給我過來!”


    趙進氣急敗壞喊道。


    “本來就是,南宮老爺子給了你那麽多次機會,結果你一次都沒成。”符大水躲得遠遠的。


    花漸飛也曾聽範老頭說過,懸劍林裏的劍器掉於地,那就代表劍胎已成,可以出劍認主了。


    經此煉成的名劍通常都具有靈性,也就是說劍會擇主!


    而西川懸劍林有個規矩,就是來者不能取未成之劍。


    並不是南宮劍主托大,定下這麽不成器的死規矩,而是未成之劍劍威不大,就算取走也隻是柄氣候不成的普通利劍,隻能看,不能耍。


    正如範老頭之前所說,懸劍林的手法是以劍養劍,通過收集殘劍,殘劍之間尚存的劍氣相互滋生劍氣,使原本受損的殘劍得到修複,破劍成了利劍,更甚成為品質更好的寶劍也不為過。


    “好!本公子這就去認一把寶劍!好讓你的狗眼仔細看看!”


    隨後趙進大喊道:“徐大哥!快出來接我!”


    不久之後,林子間清風緩起。


    一個身著玄衣的年輕人負手緩緩走了出來,深黑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頗有一股沉著穩重的江湖高手風範。


    看見林前城主府幾人,那玄衣年輕人露出一抹沉穩而不失優雅的笑容,“小趙,你來了啊。”


    “徐大哥好!”


    符大水也難得擺出很慎重的表情,然後行了一禮。


    “這位是?”玄衣年輕人看向頭發雪白的花漸飛,疑問道。


    “哦,這是城主府的客人,叫花漸飛,此次受人相托,跟我們一起來,也想見見南宮老爺子的神采!”趙進擺手介紹道。


    隨後趙進回頭按著花漸飛說道:“這位是徐劍聲徐大哥!他可是南宮老爺子認定之人呐!”


    花漸飛微微一揖,禮貌道:“徐大哥好!”


    徐劍聲隻是苦笑搖搖頭。


    幾人跟著徐劍聲走進了懸劍林後邊的密林之中,那裏才是劍林的中心,那裏才是劍氣最重的地方。


    花漸飛看著道路兩旁掛著寶劍的樹木,疑聲問道:“這裏如此多的寶劍,難道就沒人覬覦?”


    “這麽多年下來,從來沒人敢來此地造次!南宮老爺子實力深不可測,這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趙進揮了揮手,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取走劍的人心中對此地多多少少有些尊重之情,試想,有誰敢挑戰這麽多的用劍高手?”


    花漸飛不解地問道:“為什麽?”


    走在前頭的徐劍聲說道:“有很多解劍歸隱的俠客把寶劍掛在懸劍林中,待有緣人來取走,所以西川懸劍林的名氣才漸漸傳向其他幾州,有了名氣也就有了交情。”


    花漸飛點點頭,心中對南宮劍主多了幾分向往之情,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能令天下劍臣伏而為主!


    之後,滿臉祟拜的趙進又開始絮絮叨叨:


    西川懸劍林的南宮老爺子一身修為早已臻至天境上階!他年輕時就已經名氣大盛,行走江湖多年,曾斬過魔頭,又行俠仗義,深得江湖人尊敬,而且他對劍很有研究!


    後來南宮老爺子在細柳城退隱,把自己多年來所獲得的殘劍缺劍以道門陣法為主,再暗合星天日月之氣,於是便有了這處西川懸劍林!


    並且細柳城這些年之所以能夠日益強盛,南宮老爺子功不可沒!毫不誇張的講,先有南宮老爺子一人,才有了細柳城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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