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擔心十二被遷怒,我連午膳也沒吃,就往晉元殿跑,沒曾想一出青誡殿就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給擒住。


    我被拖到了薑貴妃的麵前。


    「你竟沒死。」


    大約泄頹了,薑貴妃比之前憔悴了不少,說話聲也比之前弱了很多:「本宮沒法動他,還不能動你了不成!」


    我聽得稀裏糊塗,想要問犯了什麽罪,春蘭已經掐著我的臉,把一瓶苦澀的藥汁灌到我的嘴巴裏。本以為是毒藥,卻沒有穿腸刮肚的絞痛,也沒有黑血吐出來,反而像掉進了熱鍋裏,又悶又熱沒辦法喘氣。


    我蜷縮在地上,聽到薑貴妃說:「把人帶進來。」


    兩個臉生的侍衛走進屋。


    我一下子聯想到了什麽,掙紮著爬到薑貴妃的足下,磕頭求饒:「娘娘開恩,奴婢犯了罪可以打死,不要這樣羞辱奴婢。」


    「不這樣怎麽羞辱他!」


    薑貴妃往我的肩上踹了一腳,我摔跌在地的瞬間,被侍衛推拽到了裏屋。我扒著門框不肯撒手,絕望如潮水一樣,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


    侍衛在笑,鉗住我的腿亂摸。


    不知是不是錯覺,隱約聽到了屋外傳來秦太妃的聲音,她好像在罵又像在哭。


    最終,沒了聲。


    衣裳上打過補丁的破洞,被撕爛。


    身上又熱又膩,四肢沒法動彈,我絕望的合上眼,感覺腦袋越來越渾濁。就像掉進了深淵裏,一直往下沉。


    「芝月!」


    我聽到了十二的聲音,腰裏跟著被托住,沒等睜眼就感覺被什麽東西狠狠刺穿。


    疼!


    板子打在身上都沒這麽疼。


    「十二……」


    我睜開眼,果真看到十二的臉。


    他撐在我的上方,白玉般的臉通紅出汗,下顎繃得很緊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汗珠自他的額角滴落,我覺得胸前一涼。


    發現我醒了,他眼裏的黑,濃到化不開。


    我死命推他:「十二你做什麽,我不舒服。」


    他低頭咬住我的耳朵,濃重的喘息噴拂在耳窩,聲音沙啞得不可思議:「芝月,忍一忍,馬上就好。」


    我得重新定義,馬上這個詞。


    暈倒前,我也沒等到十二說得馬上,隻曉得自己真像在馬上,又顛又折騰。等一切歸為平靜,醒來的時候,十二就坐在床沿。


    他今日沒穿太監服,著了件雪色的壓襟廣袖常服。


    看起來,更加氣宇軒昂。


    「啊。」


    我坐起身要喊他,身子像被揍了一頓,酸疼得要死。


    十二趕緊來攙我:「當心,再休息會也行的。」


    他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甚至覺得他掌心的熱度,都要透過衣衫灼到我的皮膚。渾濁不堪的思緒,零散得往腦子裏擠。


    或絕望、或羞恥的片段,讓我如雷落頂。


    我倏地抓緊被角。


    「芝月。」


    十二僵住,麵露歉疚地告訴我:「合歡毒不解,你會死。」


    我失身了。


    可記憶裏,十二應該沒有行凶工具才對。等我想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對十二產生了十二萬分的疑惑:「十二,你是假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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