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危險的事何其多,李孤行經曆的哪一件事不是危險萬狀,哪一次又不是憑借自己過硬的實力和聰慧的腦袋自危險之中闖殺而出,若被這個和尚銅人三言兩語的勸回去又豈是他的性格。


    況且,這“趕屍引”乃是救治趙無錢傷勢的必要之物,眼見寶物在前,又怎能退縮。


    他輕蔑的笑了笑,指尖劍氣又凝。


    “你眼見我神功已成阻擋不住,便用這話來騙我,說實話,若不是我念在你已經能夠人言,想要放你一馬,哪裏還能在這跟你廢話!”


    和尚銅人麵露一絲擔憂,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他還行繼續勸解,誰料身後的另一個銅人仿佛怕極了的樣子,伸手拉住和尚銅人,令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那銅人乃是一個半大男童的模樣,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可似達成了某種心中夙願。


    和尚銅人顯有難以言說的苦衷,他看了看那孩童似的銅人,又看了看李孤行,架不住心中的善念,豁然掙脫,掌中凝聚真氣,拍掌打出,一抹排山倒海的勁力徑直拍來。


    ““大慈大悲掌”!!”


    這一掌力道剛猛無比,尤在悟解大師那一掌兩倍之上,便是永覺大師複生,施展堅不可破的“金剛不壞神功”也難以抵擋,加之這一掌打的突然,李孤行雖有防備,卻沒想到他真會這般攜掌打來,一時之間落了被動。


    換做平時,他隻需身體堪堪一斜,躲過這掌,卻在他先發製人後不得不出劍應對。


    “碰、碰!!!”


    劍氣與掌力向撞,那威力無敵的“大慈大悲掌”被李孤行劍氣劈成兩半,打到身後碎石堆,卷起兩股塵煙,打出兩個深坑,大地都為之一震。


    那劍氣劈開掌力之後,直斬和尚銅人的頭顱。


    李孤行本想駭他一駭,令他知難而退,這一劍卻似有了殺意,竟停不下來。


    又是一聲巨響,劍氣被什麽東西阻擋,竟生生被迫停。


    這是李孤行劍氣頭一次受阻,令他驚訝萬狀,再瞧那和尚銅人,竟化作了一個佛陀,周身真氣形成碧綠色的屏障,詭邪又肅穆。


    這功夫他見識過,更熟悉的很,正是蕭涵所用“不動明王金身咒”。


    “你、你竟會這樣的功夫?!”


    李孤行驚訝問出,聲音微變。


    和尚銅人道:“是嗎?你見識過?”


    李孤行道:“自然見識過。”


    他寬慰的笑了笑,“老衲橫死“通天塔”中,一直以來後悔於自創的這套武功消失人世,未曾想後世之人竟流傳了下來,可喜,可喜啊!!”


    李孤行更愣了,驚訝的嘴巴都閉不上。


    “這武功是你創的?”


    和尚銅人道:“正是老衲!”


    李孤行道:“既然我朋友武功是源於你處,看在這層情分上,還請你上開一條道路,讓我取了那“趕屍引”吧。”


    他那一劍雖有收勢,卻仍舊使了大力,已經有了八成威力,卻仍舊破不了這“不動明王金身咒”。料想就算自己用十成功力也未必破的了,為了省些時間,少點變數,便想著以情動之。


    身後的那個孩童似的銅人依舊在拉扯他的衣角,麵色十分凝重,似乎已經動了怒。


    和尚銅人很是為難,對李孤行道:“你還是.......還是......”


    他話還沒說完,忽而不說話了,整個人身體僵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隨後化作一具幹屍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突如其來,李孤行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又見那孩童似的銅人蹲在地上哭泣,其聲悲痛,見者落淚、聞者傷心。


    李孤行愣了一陣,這和尚銅人倒下的很是突然,令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麽難想的事,可能那和尚銅人硬接自己一劍之後已是強弩之


    末,強撐著跟自己說了會話,終撐不住死在當場也未可知。


    如此一想,他心中坦然了起來,竟伸手撫摸了一下那孩童般的銅人。


    “你別哭了,放心我不殺你!”


    那孩童似的銅人仍舊哭的梨花帶雨,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李孤行最見不得孩子哭,動了心底柔軟之處。


    “好了,以後我將你待在身邊,保你安全如何?”


    那孩童似的銅人點了點頭,又開心了起來。


    他將手指伸進嘴裏,好像在啃指甲上的倒刺,再加上這幅可似一個暴怒的壯漢,強烈的反差讓李孤行心中驚懼。


    “我自然是要把你做成銅人,你可比那個老和尚厲害多了!”


    孩童般的銅人微笑著,帶著深深的惡意。


    李孤行驚駭的不行,他此刻方才明白,那和尚銅人並非要害自己,反而是要救自己,隻怪自己不識好人心,錯把好心當做惡意。


    他用盡全力看向那孩童,見他漆黑的瞳孔之中,有了幾分貪婪,心頭一怕,調動體內所剩不多的真氣,運用“三昧真火”想要將“趕屍引”驅除出去。


    隻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隨著那孩童隨口一句“定”!他整個人,連同身體的內力都被定住。


    窒息的感覺湧了上來,不用“趕屍引”侵入自己,隻需在這般閉氣半個時辰,保證死的透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孩童不緊不慢的哼著比鬼哭還難聽的歌曲。


    堪堪熬過半刻鍾,李孤行被那種無力的窒息的感覺弄得生不如死,腦海渾噩一片,再也沒有半點想法,甚至連抵抗的念頭也沒有了。


    他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連眼前最後一點光亮也消失殆盡。


    “可能,我就要這樣完了。”


    這是李孤行腦海之中最後一點想法,待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切又變了模樣。


    眼皮微睜,視線之中,黑暗漸漸驅散,但見一縷秀發飄懸在距麵目兩寸距離,從秀發之上飄來淡淡檀香之氣,令人醒神,更有一股肅穆之感。


    兩眼再整,視線逐漸變大,又見那女子如水一般的眸子,冷若秋霜,內裏卻有一股子熱忱之感。


    那女子生的極其清麗,容貌更是天下少有,比之冥宮的那些尊使也不遑多讓,隻是那些尊使令人生出一種旖旎之感,而他卻美得令人不敢直視,連分毫邪念也生不出。


    這女子他好似在哪裏見過,有些熟悉,想著想著,頭腦一痛,再也記不起半點。


    那女子氣吐幽蘭,聲音悅耳,卻無比的模糊,好似自己置身水中聽岸邊的人說話一般。


    那女子道:“先別動,“趕屍引”還沒除淨,剛複,別損了耳眼。”


    李孤行見此人是友非敵,當即放下了心,言道:“都怪我輕敵,中了圈套。”


    他本是憤恨的,既憤恨那孩童般的銅人手段卑劣又憤恨自己狂妄自大上了當。


    但這憤恨再見到這無比清麗的女子之後一掃而空,更慨歎自己的好運氣,好似不論遇到什麽樣的麻煩,都有人給他擦屁股。


    過了一會兒,他漸漸恢複,聽得遙遠之處有“叮叮當當”的打鬥隻因,分外刺耳。


    他偏過頭去,但見一個女娃子手拿一柄長劍,正跟那個孩童般的銅人戰鬥。


    那孩童也是可愛無比,皮膚亦是吹彈可破,白皙的令人發指,隻不過同那個孩童似的銅人相比,他的皮膚雖然白皙卻是那種蛋白的顏色,同那種死人的蒼白可是天壤之別。


    李孤行怔怔的看了一會兒,但見那孩童似的銅人厲害的不像個樣子,便是自己劍法大成,要敵過他也是癡人說夢,譬如他打出的那一套掌法,看似平平無奇,其中卻蘊藏了槍法、刀法、劍法等諸般兵器的神妙用出。


    看起來花團錦簇豪不實用、卻


    招招精妙,均攻敵要害,力道也是大的出奇,打在空中悶聲作響,猶如霹靂雷霆,又猶如萬馬狂奔之炸響。


    這等實力或許將那劍招演變成劍法才能堪堪與之匹敵。


    更令他驚訝的乃是那個女娃子,看起來比駱大狗還要小上幾分,可那一柄長劍已用的出神入化,動作緩慢卻力大無窮,不論哪孩童似的銅人如何變招,都逃不出他中手長劍的範圍。


    再看那女娃子表情,更是輕鬆的一塌糊塗,就像一隻老虎再戲耍一隻喪家犬,圓胖胖的小手隨意一翻便是驚濤駭浪,比自己全力施展不知要厲害多少倍。


    李孤行不禁發問,“這人是誰?!”


    月清流道:“這人你見過,你想想?”


    他將手指摁在了李孤行的頭上,一股記憶自深處喚醒,往昔種種曆曆在目,唐家堡地窟、“仙決無量”的心法,諸多事情全部想了起來。


    李孤行直起了身,驚呼道:“胖阿姐!月清泉?!”


    月清流道:“那我是誰你也想起來了?”


    李孤行狠狠點頭,“我的記憶,怎麽忘了?”


    月清流道:“往後再說,你現在知道月清書是誰了吧。”


    “你們......你們都是“逍遙仙宮”的?”


    “不錯!都是你父親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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