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宮之人武功之高、實力之強,已在江湖之中少有敵手,在李孤行心目中,似乎連“逍遙劍宮”都未必比得過冥宮。


    其勢力更是在天竺穩坐第一把交椅,更在大明有著牢不可破的地位,隱隱在少林武當之上,甚至連曾經輝煌鼎盛的永夜城也遠遠不及。


    這樣具有實力的門派,其手段必不是江湖中其它幫派可比的。


    李孤行行走江湖的經驗不少,甚至可以用“老江湖”三個字形容,然而在碰到冥宮之後,也隻能歎息自己資曆尚淺。


    那冥梅蕙和冥蘭語兩尊使用了下三濫的手段,對李孤行施展***,將他麻翻了過去。


    冥宮的***無色無味,萬分難擋,把道厲害,便是李孤行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也免不了被這***麻翻。


    縱使他處處小心,時時在意,又哪裏敵的了兩位尊使的機敏。


    冥梅蕙看著暈倒在地的李孤行,麵目之上浮現幾分紅暈。


    “倒是個體格精壯的小夥子......”


    冥蘭語道:“是啊,這樣的小夥子,咱們好久可沒見過了。”


    兩人又細細打量了李孤行幾眼,見得他生的一臉正氣,卻因那斜飛的眉毛和上揚的眼角多了三分邪氣。


    也正是這三分邪氣,令兩人更加歡喜。


    冥蘭語道:“看來這小夥子不是個悶葫蘆。”


    冥梅蕙道:“若是個悶葫蘆咱們可少了許多樂趣。”


    兩人“咯咯”笑著,看李孤行的眼神變了幾變,好似看待一個盤中的美食,秀色可餐的美食。


    也就在兩人欲圖謀不軌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響。


    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兩人衣服都快退的差不多了,哪裏能受這般攪擾。


    四條眉毛直接豎起,頗沒好氣道:“何人?!!”


    門外一個晴朗的聲音道:“是我。”


    這聲音帶著幾分磁性,又有著少年人的感覺,一時之間令兩人恍然。


    冥梅蕙眉梢一抬,歡喜道:“看來又來了一個少年人。”


    冥蘭語道:“不如一道......”


    兩人推開門,但見月光下,一個白衣青年手捏折扇筆直立在門前,見得兩人先是行了一禮,旋即道:“徐念拜見兩位尊使。”


    冥梅蕙和冥蘭語本在想入非非,見得來者是徐念,登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竟又沒好氣反問道:“怎的是你?!”


    以他們兩人的武功,本應聽出徐念的聲音,況且徐念近日都在冥宮,兩人尋他找樂子的時候也不少,不知為何今夜卻沒有聽出他的聲音來。


    徐念道:“若不是我換了聲音,兩位前輩又如何肯給我開門?”


    冥蘭語和冥梅蕙伸出玉臂,勾住徐念脖子,四條藕白玉臂化成繞指柔,百煉的金剛也能給揉化了。誰料徐念竟不為所動,體內真力鼓蕩,竟隱隱透出佛音。


    “兩位前輩可不要玩鬧了,得濕婆命令,今夜便要將李孤行投入那個地方。”


    冥梅蕙躊躇半刻,將那手臂放的更柔了,“徐弟弟可不要這麽不解風情嘛......”


    徐念將他手臂甩脫,神情驟然變冷。


    “濕婆命令,小生不敢耽擱。”


    忽而,他麵目又變得無比的邪惡,帶著淺淺的,略顯yin邪的笑容。


    “兩位姐姐若惱小生攪擾了興致,事畢之後,小生定當竭盡全力給兩位姐姐賠罪。”


    冥蘭語和冥梅蕙瞧著徐念,心中老大不情願,雖然徐念很好,但比之李孤行還是差上個十萬八千裏,況且新人勝舊人,他們哪裏還覬覦徐念那些道行。


    徐念瞧著他們兩個麵上不悅,心中多少也猜測出他們想法,當即道:“自兩位前輩聽說李孤行來到天竺,便自請迎接,夾道歡迎,這裏麵的心思濕婆再也清楚不過。他老人家


    怕誤了事,這才叫我前來,還請兩位姐姐看在濕婆的麵上,讓小生趕緊完成任務。”


    冥梅蕙道:“呦,徐弟弟,你竟用濕婆他老人家壓我?”


    徐念道:“不敢,不敢。”


    他口中說的不敢,身體卻極其誠實的走到李孤行的身前,將他往肩頭一甩,抗在肩上,從兩大尊使的眼中,徑直走了出去。


    冥梅蕙和冥蘭語兩尊使地位要高出徐念許多,此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不敢有半分反駁,足可見濕婆在冥宮積威多深。


    徐念肩頭扛著李孤行,心中慨歎萬千。


    此刻兩人如此之近,李孤行又沒有抵抗能力,正是殺他的好時機。


    此前,徐念日日夜夜都想將李孤行置於死地,甚至不惜以身犯險,違抗濕婆的命令,也要同李孤行為難。


    但此刻,麵對近在咫尺可輕而易舉辦到的事情,徐念竟然不想殺手。


    並不代表他此後不再同李孤行為難,相反,他心中醞釀著一個更大的惡意。


    他不禁兀自喃喃道:“李孤行啊李孤行,若非我命運多舛,咱們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相比於李孤行,徐念的境遇可就不如人意了。


    他得遇明師,見了永覺大師,可自己確實作為“陰陽二祖”的探子,雖然誠心侍奉,卻做不到一心一意。


    那“陰陽二祖師”便像是一個緊箍,牢牢套在了徐念的頭上,摘不掉、逃不了。


    哪怕他遇到了李孤行、遇到了他們這樣一群肝膽相照的朋友,跟他們有了短暫的友情,這緊箍也未曾摘掉。


    或許在某一個瞬間,徐念曾想拋卻“陰陽二祖”同李孤行等一起浪跡江湖。


    隻可惜......


    他終究不是同李孤行等那樣的人,心中的糾結令他一步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甚至連心愛的女人都能拱手相讓,讓他成為又老又醜,大祖師修煉的鼎爐。


    回想往昔,他心中不禁開始抽痛,一點點蠶食著他的內心。


    時至今日,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仍然是那個紅衣如火的女子,仍舊是那個一襲紅妝,死在河中別人的新娘。


    後來他殺了大祖師,也算了卻了自己的過望,更算是替自己的心上人報了仇。


    隻可惜,他從一個緊箍跳到了另一個緊箍之中,隻是這個緊箍的主人足夠強大,足夠令人信服。


    也正是因為這些經曆,令徐念痛恨李孤行。


    他自比跟李孤行乃是同一類人,隻是自己運氣不好,隻是自己沒有辦法,否則定會闖出跟李孤行一樣的名聲。


    但這些都隻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李孤行之苦、之痛,被天下人唾棄,被朝堂江湖黑白兩道追殺,這些事情不知比他痛苦多少倍,困難多少倍。


    或許連他自己也知道,隻是徐念的自尊心不允許讓他這麽想,所以他要殺了李孤行,他要毀滅那個心中的自己,或許隻有這樣他才能找到自己存在於世的意義。


    但現在,李孤行就在他的肩上,他要殺李孤行簡直是輕而易舉,甚至不用一個呼吸的功夫就能讓李孤行命喪黃泉。


    可他卻沒有殺了李孤行,反而好端端的將他抗在肩上,生怕自己瘦弱的肩膀咯傷了李孤行。


    並非徐念有多麽好心,隻是他心中有了一條毒計,一條毀了李孤行的毒計。


    “你能有今天全靠你這些朋友,現在你朋友不在身邊,若是遭遇到我一樣的苦難,你一定也會變成像我這樣,一定!!!”


    那個暗無天日的甬道,那個堅固的陰沉木,那個生不如死的牢籠,隻要李孤行去到冥宮地牢內,嚐嚐他當初品嚐過的滋味,那他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自信又強大,甚至可能自此以後也變做冥宮的一條狗。


    想到這裏,徐念心頭不知有多麽高興,又有多麽難過。


    矛盾的兩種


    情緒在他身體之中醞釀,讓他逐漸的瘋魔。


    他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往李孤行口中強灌進去。


    這藥丸可讓他內力盡失,便是他強如這般,也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徐念靜靜的等著他,等待著他內力散盡。


    天空之中不知何時飄來幾朵烏雲,像是在哀歎,又像是讚惋惜。


    細雨飄了下來,仿佛老天的淚水,滴落在李孤行的麵頰上。


    被麻藥迷暈的他還不知自己將要麵對的什麽,更不知道自己將要如何闖過這一次的難關。


    狂風從李孤行的身體之中迸發,直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他身體之中所有的內力此刻盡數消散,變做陣陣狂風消散在天地之間。


    徐念又將他抗在了肩膀上,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受半點傷。


    甚至在途中給他灌了水飯,好讓他有一個健康的體魄,去接受那慘無人道的折磨。


    他仿佛已經看到李孤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結局。


    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就算李孤行能夠接受慘無人道的事情,也必定從那個地方出不來。


    畢竟他現在沒有武功,更沒有分毫的內力,那狹長的甬道他是萬般爬不出來的。


    徐念在暗處看著,靜靜的等候李孤行崩潰,靜靜的看著他從一個極富有自尊的人變成一條被濕婆用鐵鏈拴住的狗。


    很顯然,他做的這一切並沒有惹濕婆不滿,相反,濕婆很樂意見到這個樣子的李孤行,更想看看他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


    那個人的兒子,究竟有多大的神通,能一步步從一個朝廷的欽犯,從一個萬人唾棄通敵叛國的女幹賊變成現在這般的體麵人。


    待得李孤行醒來,天光已經大變。


    此地暗無天日,更有一股濃烈的腥臊臭氣撲麵而來。


    這讓本就身體不適的他更加難以恢複,他強運內力,卻發現身體之中空無一物,好似一個沒有修煉過的人一般。


    他腦中立時明白了過來,“莫非是那兩個冥宮的尊使?他娘的泥菩薩,竟敢坑我!!”


    他倒是沒想尋那兩個冥使的麻煩,第一時間想到了泥菩薩,畢竟這位神算子向他師父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少。


    他又嚐試運了幾次內力之後,心中放棄,“看來我的武功被人給廢了!”


    他站起身來,大聲叫罵,“冥宮、濕婆、尊使、你們這群混賬,有能耐給我放出去大戰三百回合。”


    響亮的叫罵並未得來回應,隻有空蕩蕩的回音,顯示著這裏的地方極大、極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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