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薩口中的保駕護航,乃是他預測到了李孤行今後的遭遇。


    天下英雄輩出,武林奇才層出不窮,經此一遭,李孤行近乎問鼎天下,武林之中少有敵手,後輩之人免不了長江後浪推前浪,用李孤行的性命成就自己莫大的名聲。


    有道是樹大招風,這樣的事情多了,魚龍混雜,下三濫手段的人便也出現了。


    李孤行少年得誌,行走江湖的經驗不足,今後被人坑害之事定然不少,此生的危機也才堪堪拉開序幕。


    故而,白蕭真人要他尋找這些天材地寶,一開始雖是誆騙他,給自家親傳弟子趙無錢療傷,卻在陰差陽錯之中,替李孤行今後鋪平了道路。


    諸葛玄策自也算到了這點,他對這個徒弟可算是盡心竭力,全心全意為他著想,對於測算一事自然不遺餘力。


    他笑著道:“今後我家徒兒還是得仰仗昆侖山上那位親傳照拂。”


    說罷,大手一揮,“陰陽紫金闕”運轉如意,兩人直登昆侖山巔。


    在一片清氣之中,一座道觀在昆侖山巔虎踞龍盤,其間雲霧鋪進了殿裏,仙鶴飛入其中,令這道觀充斥著一片仙境之感。


    恍惚間,泥菩薩好似來到了天界,若不是行走在大殿上的道童說說笑笑增加了幾分人氣,還真以為自己錯來到了仙境。.


    泥菩薩感慨道:“世間竟有這樣的地方?!”


    諸葛玄策道:“白蕭那老小子,修仙為主、武道次之,自然選這些鍾靈毓秀之所。”


    撥開雲霧,泥菩薩手放眉梢,向裏扒望,見得一男一女跪在大殿之上,動也不動。


    殿上白蕭真人坐在主座,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倆,既有威嚴又有無奈。


    諸葛玄策咳嗽兩聲,打破尷尬境地,裝作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向跪在地上的趙無錢和蕭涵兩人瞥了一眼,口中淡淡道:“你們兩人退下!”


    在外人麵前,趙無錢和蕭涵自不能聽旁人的命令,但諸葛玄策話語中自帶一股威嚴,讓這兩人不敢反抗,雙膝挪動,跪也不是、走也不是,分外難受。


    白蕭真人見諸葛玄策給自己台階下,輕聲道了聲“滾”,兩人便毫不猶豫的起身走了。


    他們本來不想走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見得諸葛玄策來,知曉李孤行已被他收為徒弟,且這個人分外的護犢子,這才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


    諸葛玄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這才漏出慣有的笑容。


    “白蕭老兒,為難你徒弟呢?”


    白蕭真人氣喘如牛,兩個鼻孔好似能噴出火來,伸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拍,狠狠道:“我為難他們?他們為難我!!”


    諸葛玄策略帶揶揄的看著他,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關了他這麽久,難免不開心。”


    白蕭真人道:“他不開心?他命都沒了,是我救的,我讓他在山上再呆半年怎麽了?”


    諸葛玄策道:“再呆半年?讓我徒兒獨自麵對啊......”


    他將“金鳳釵”、“陰陽紫金闕”、“傳世龍骨”這三樣寶物放在白蕭真人麵前,“這是我徒兒找的!全給你找來了!你還要他怎樣!”


    “這......這......”


    白蕭真人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他本想借著這個事情,給趙無錢幾年時間,讓兩人不再來往,誰知他竟在短短一年的時間之中將這些東西盡數找全了!!


    諸葛玄策看著他語塞,繼續道:“反正我徒兒的誠意有了,現在就看你這個老頑固了!”


    “......”


    白蕭真人有種說不出的苦楚,李孤行現在風頭太盛,讓自家徒兒跟在這等天運之子身邊,對他發展並不是一件好事。


    論天姿,兩人旗鼓相當,可在這一年之中,兩人差距逐漸拉開,趙無錢


    尚有爭雄之心,到時心中急躁,未免不會對修仙一途喪失信心。


    泥菩薩掐指算了算,向白蕭真人道:“我剛剛算過了,令徒今後的成就可不比三豐真人差上多少。”


    如此一說,白蕭真人心頭大震,登時開心了起來,不自覺的,開始飄飄然。


    三豐真人何等修為,說他是地仙也不為過,能打敗荒古凶獸“巫蠱”的存在,自家徒兒能夠有這樣的成就,白蕭真人哪能不癲狂?


    但下一句,泥菩薩的話卻猶如一盆冷水,潑到了他的頭上。


    “但是......慈母多敗兒,白蕭真人可不能太心疼徒弟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白蕭真人薄怒,畢竟這句話指責著自己。


    泥菩薩道:“相比白蕭真人很明白這句話,機遇與危險並存,想必你已經清楚,李孤行從冥宮出來之後,其修為已經超過了你吧......”


    這件事白蕭真人還真不知道,聽的從泥菩薩口中淡淡說出,登時驚的不行,“他、他竟有這麽高的修為??”


    泥菩薩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


    但白蕭真人仍舊不信,偏頭看向諸葛玄策,希望他給他答案。


    但見諸葛玄策笑道:“白蕭老頭,我知道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其實我也挺難相信的。”


    他將李孤行在冥宮的遭遇同白蕭真人說了一遍,又言明他已經修行了“明玉功”,更在這基礎之上用“明玉功”為根基塑了根骨,自創的劍法也修行到了“第九劍”,加上“無歸”的神妙,就算被稱為劍道第一人也不為過。


    聽得諸葛玄策這般肯定,白蕭真人心裏發寒,“你這徒弟竟真的這般厲害?”


    他還是不信,心存一些僥幸,想要從諸葛玄策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結論,想要知道他依舊有能夠在李孤行麵前狂傲的資本,而不是單憑一個長輩的身份去壓別人。


    諸葛玄策明白他的心思,無奈道:“很不湊巧,白蕭老頭,別說我那徒弟,就是他身邊的兩個朋友、慕容淵和林謝兩人,現在實力恐怕也不在你我之下!”


    如此一說,白蕭真人徹底泄了氣,精神登時萎靡了下來。


    他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以為趙無錢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竟有人能趕超他!”


    這一年的時間之中,白蕭真人將趙無錢扔到後山閉關,以天地靈氣滋補,用靈丹妙藥提升,更加上他親自指導,傾盡一派之力幫助他修煉“赤子道”的內功,饒是如此,趙無錢仍舊在自己之下。


    而李孤行東奔西跑,竟有如此進步,甚至連他的兩個朋友都有如此修為,這怎能令白蕭真人不汗顏?


    最後泥菩薩總結了一點,“危難與機遇並存,李孤行氣運加身,橫遭了這麽多磨難,能有機緣也情有可原。”


    白蕭真人想了想,痛定思痛,與其將孩子捂在手裏捂廢了,不如放出去曆練。


    “你們等我一晚上,明天給你們答複!”


    諸葛玄策和泥菩薩同時笑笑,彼此相視一笑,深藏功與名。


    當晚,白蕭真人來到趙無錢住處,故意弄出了些聲響令趙無錢聽見。


    趙無錢還以為有什麽人夜闖昆侖山,當即將“搬山劍”扛了出來,一劍斬去,赤子道”的功力大展,徑直飛向白蕭真人。


    白蕭真人縱然所料不及,但見得這等劍法,心中也是驚了一番,運出七成功力想要攔住,未曾料到自己竟被這一劍帶飛了出去,重重的撞上了山崖,陷了進去。


    趙無錢這才看見來者是他恩師,當即心中大駭,忙奔過去,哭喊道:“師傅,師傅,您沒事吧!”


    白蕭真人怎能沒事,氣血翻湧了好一陣,當即噴出一口鮮血,麵色蒼白。


    縱然有了這幅慘相,但他心中卻是開心的不行,畢竟徒兒有這樣的修為,作為師傅又哪裏能不高興


    。


    他想了想,忽而板起臉來,一臉凶相。


    這可給趙無錢嚇的不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師傅,徒兒不知是您,徒兒錯了!!”


    白蕭真人將“搬山劍”拿了起來,雙眸深邃,問道:“方才那是你全部實力?!”


    趙無錢道:“隻、隻有七成!”


    “七成?!!”


    白蕭真人心中發笑,他白日裏不想落了下風,故意誇大了一些趙無錢的實力,直說同自己相仿佛,實際上卻差自己許多。


    今夜雖無試探之心,卻陰差陽錯的試探了起來,這一見倒是令他大感意外。


    原來趙無錢意識到自己已經超過了恩師,便處處藏拙,平日裏不顯山不漏水,這關鍵時刻倒是漏了出來。


    白蕭真人道:“為師命你,全力施展一劍,衝著為師來!”


    趙無錢知曉自己的師父要試探自己實力,事到如今,他再也不能隱藏了,因他知道李孤行此去大明軍中,並不比任何一次冒險安全,且李孤行這人容易衝動,更容易壞事,有他這個兄弟在身邊,總比沒有的好。


    想了這些,趙無錢禦劍而出,質樸無華的搬山劍在兩指的控製下脫飛而出,進而迸發出極強的威力。


    白蕭真人瞧著這一劍的威勢,心中大慰,淚水近乎噴了出來。


    這一劍,威勢浩蕩,足可讓他以全部的實力去應對!


    “徒兒!看為師這一劍!”


    話語未畢,自他身後出現一把石劍,好似路邊的大石隨意打磨而成。


    昆侖山乃天地靈氣匯聚之所,昆侖山巔更是這諸多鍾靈毓秀之氣凝練之地。


    白蕭真人借昆侖山上之氣脈,斬出一劍,帶著五色華彩,帶著萬鈞之勢,徑直向趙無錢斬去。


    趙無錢直愣愣的瞧著這一劍,感受這一劍之威中尚帶著些許殺氣,心裏明白,白蕭真人跟他動了真格,乃是十足十的威力!


    當下心中大緊,將那“赤子道”的功夫運用到極致。


    兩者皆為修仙一途,皆走以自身內力為根基,運用天地靈氣的法門。


    趙無錢“搬山劍”一出,劍氣質樸,卻比白蕭真人更加凝練,劍上威力絲毫不弱,甚至隱隱壓過白蕭真人一頭。


    白蕭真人心中更加震撼,將那一劍斬出,但見的五色華彩之中,一柄長劍透出,徑直向自己刺了過來。


    一招之間,兩人高下已分,白蕭真人道:“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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