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內,地下城池。


    朱厚熜趁朱欽靈、莫小雅與歐陽雲聯手重創青銅刑天魔像的機會,使出全身力氣奮力一拋,將神農鼎投入魔像口中,而後就見魔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立在原地不動。


    眾人見魔像驟停,也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武器,氣氛在一瞬間安靜的有些詭異,隻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卡啦”一道物體裂開的輕微聲響從魔像身上傳出,打破了這份詭靜,接著眾人就看見魔像從後背縫隙處向全身蔓延出無數道裂紋,如同一尊被震碎的瓷像。


    就在眾人驚異於眼前的景象,那尊布滿裂痕的青銅刑天魔像竟開始晃動起來,還沒等眾人有所反應,魔像就裂成無數碎片,掉落在地變成一堆青銅廢料。


    朱欽靈看著眼前如同小山般的青銅廢料心中充滿驚疑:異魔,被消滅了?


    餘下眾人反應也同朱欽靈一樣,想不到從上古時代就令眾神極為忌憚的異魔最後居然亡於自己等人麵前,實在讓人覺得恍若夢幻。


    一連十餘天的地底奪寶經曆讓殘存眾人心力交瘁,此時異魔雖滅,但夏侯鼎等惡徒與眾人矛盾尚未化解,因此眾人還要強撐起精神互相戒備,生怕一個疏忽就死於非命。


    夏侯鼎見最令其擔憂的滕倪此時正原地打坐,想必內傷不輕,而那名被稱作靈龍的少年似乎也正忙於為盜門的歐陽雲療傷,神調門的小妮子麵色潮紅,必是受火精反噬。


    試問此時,還有何人是自己對手?隻要說服大江盟那三位堂主不與自己作對,就可先殺掉虛弱的滕倪等人,除去心頭大患,最後再集中力量圍攻這三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獨占青銅廢墟下的神農鼎!


    蕩水、湘水、夏水三位堂主一直小心提防夏侯鼎等人,此時見夏侯鼎出言拉攏,並許諾事成之後神農鼎歸大江盟所有,不由一陣嗤笑。


    蕩水堂堂主說到:“我道夏侯尊使是個聰明人,可偏偏將我等當做傻子,若是與你聯手除去眾人,事成之後我三人安有活路?”


    林逸凡等人在旁聽蕩水堂堂主譏諷夏侯鼎,不由也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夏侯鼎雖然凶惡殘暴,但論智謀真是如同孩童般天真爛漫。


    若是他說事成之後可留三位堂主一條活路,或許還有些許可信,可這廝偏偏說事成之後將到手的神農鼎送歸大江盟所有,這又讓人如何會信服?


    夏侯鼎見這三人對自己連嘲帶諷,旁邊眾人也都哄笑,不由更加惱羞成怒,惡狠狠的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爺爺就先送你歸西!”說罷,提起巨闕就要上前。


    就在夏侯鼎要提劍上前大戰三位堂主時,一聲淒厲中帶著難以置信的慘叫忽然從自己身後傳來,這下驚得夏侯鼎忙側身防守,以為有人在自己後方偷襲。


    隨著這聲慘叫響起,受到驚嚇的不僅隻有夏侯鼎,旁邊各派高手的目光也紛紛被這聲慘叫吸引,向天地盟眾惡徒看去。


    隻見一名身材矮小、尖嘴長須的陰森中年男子將手中的匕首精準插入未羊心髒,未羊看向這矮小漢子的眼神中充滿難以置信和疑惑不解,但死亡並沒留給他太多時間,隨著全身抽搐幾下,未羊留下滿臉驚怒離開人世。


    夏侯鼎此時從震驚中率先反應過來,破口大罵道:“賊他娘的子鼠!你他奶奶的是瘋了嗎?!”


    十二生肖在被夏侯鼎收入麾下前絕大部分並不相識,因此這些性格迥異的惡人相處並不安生,但在夏侯鼎的淫威下,眾人也還是能勉強維持表麵的和平,對於子鼠突然發難,眾人都驚疑不解:這二人平時並無仇怨,何故要在這時痛下殺手?


    子鼠將那把鋒利的匕首從未羊心口拔出,而後隻聽“噗通”一聲,未羊的屍體便如同一件垃圾被丟棄在地上。


    眾人看著神情木然的子鼠,紛紛散開與其保持足夠的距離,夏侯鼎則是大步走上前去,看看子鼠究竟在發哪門子瘋。


    朱欽靈此時已經再次將歐陽雲體內的土靈元珠封印住,隻是連續兩次經脈暴漲,致其筋脈極其微弱,必須嚴禁使用內力,否則土靈元珠再次突破封印,歐陽雲必會經脈爆體而亡。


    把歐陽雲交給莫小雅照看後,朱欽靈也將目光投至天地盟這邊,僅僅一瞥,朱欽靈當即發現一絲異樣,一個令其毛骨悚然的念頭當即在心中升起,莫非......


    朱欽靈僅僅一眼就發現子鼠異常,但還未來得及提醒眾人,隻見子鼠那雙白多黑少的小眼睛突然暴睜,眼球圓鼓鼓的向外突出,像是隨時會從眼眶中爆射而出。


    眾人正驚異於其變化,隻見那雙圓睜的白眼珠瞬間黑化,變成兩粒充滿邪惡氣息的烏黑透亮的墨球,詭異的盯著眾人,然後額頭兩側迅速凸起兩支肉角,僅僅數秒便長成兩根八寸長的堅硬犄角。


    看到子鼠瞬間變成這副鬼怪般的模樣,眾人心中又豈是“驚異”兩字能夠概括?這一路來經曆千年巨蛟、食人森林、熔岩煉獄、地下迷宮等無數考驗,本以為毀了青銅刑天魔像就會萬事大吉,誰知子鼠竟莫名其妙變成一頭怪物,這讓眾人剛剛鬆懈的神經變得更加繃緊。


    沒容眾人多幾分思考,子鼠已經化作一道黑影撲向距自己最近的酉雞。


    瘦高個兒的酉雞本就敵不過子鼠,此時受到魔化的子鼠攻擊更是來不及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頸部便被劃開一道寸餘寬的大口子,鮮血當即噴湧而出,濺了子鼠滿臉,讓其看起來更加猙獰似鬼。


    眾人見子鼠此時如惡鬼般見人就殺,根本不分敵我,立刻紛紛驚閃,生怕成為他下個目標,但夏侯鼎並沒再給他逞凶的機會,揮起巨闕一劍刺向其背。


    寬大的巨闕甚至比子鼠體型更寬,若是被這凶器沾身,哪裏還有活的道理?隻見巨闕如同一道流星,瞬間從子鼠後背插入,將其整個腹腔頂破,寬大的劍身仿佛要將其瘦小的身軀直接刺成兩半。


    夏侯鼎見自己一劍得手,便從其背後抽回巨闕,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這天殺的子鼠為何突然間變作厲鬼模樣?莫非與那異魔有關?但還未等其想清楚其中緣由,隻見整個胸腹都被戳出一個透明大窟窿的子鼠忽然轉過身來,如同一隻靈敏的野貓一把撲向夏侯鼎。


    旁邊眾人見胸腹被洞穿的子鼠非但沒死,反而敏捷的一把撲向夏侯鼎,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這哪裏還是人?分明是從地獄逃出的惡鬼!


    夏侯鼎能在天地盟混上天尊使的位置又豈是浪得虛名之輩?在危急時刻反而異常冷靜,隻見其將巨闕一橫,擋住子鼠撲來的攻擊,而後飛起一腳踹向其腹部,將對方踹飛數丈,再然後趁子鼠身體還在半空倒飛時小腿一蹬,從地上躍起一劍將半空中的子鼠從腦袋到臀部斬為均勻的兩半。


    天地盟眾惡徒本為夏侯鼎捏了一把冷汗,但見其轉眼就化解危情還一劍將子鼠斬為兩半,心中不禁對其更加懼怕,尤其是卯兔,心中剛升起一絲報複的希望瞬間就被熄滅。


    夏侯鼎看著地上變成兩半的子鼠白色腦漿混著紅色鮮血流了一地,但還是不放心,用巨闕推了推其中一半屍體的腦袋,見其紋絲未動,這才確定果真是死透了,在心底暗暗鬆了口氣:他奶奶的,還好老子劍夠快,否則還不著了這怪物的道兒?!


    其他眾人見子鼠徹底死透,也微微鬆了口氣:這下總該了結了吧?


    “噹!”伴隨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眾人剛欲下落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驚慌的眾人紛紛朝聲響源頭望去,隻見是手握鎏金棍的申猴正瘋狂敲打身旁的醜牛。


    醜牛與申猴在拜入夏侯鼎麾下前本就是摯友,二人雖性格迥異,一個沉默寡言一個聒噪不斷,但感情卻奇好無比,從未鬧過紅臉,是彼此最信任的朋友。


    因此見到申猴突然朝自己攻擊,醜牛碩大的牛眼充滿詫異,隨即反應過來申猴定是著了魔,隻得滿臉痛苦的抵擋申猴瘋狂的進攻。


    這二人實力本在伯仲之間,但入魔的申猴仿佛精力無限,竟將醜牛壓製的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不多時醜牛厚實的背上便挨了兩記重棍,留下兩道血痕。


    夏侯鼎一直按捺在旁,直到等申猴眼睛墨化額頭生出雙角後才果斷出手——既然確定已非常人,隻有痛下殺手才能減少損失!


    看著自己苦心收服的十二生肖如今一瘋四死,夏侯鼎心中又怎能不痛惜?並非他與這些手下感情有多深厚,而是要利用這些人作為對抗地尊使拓跋開疆的強勁助力。


    朱欽靈一直在外圍觀察此間景象,心頭不禁接連升起疑問:若是魔化真乃異魔導致,那到底有何征兆?目前隻有天地盟二人受魔化影響,其他人是還沒顯露,亦或是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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