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瀛城治安局仙者鄭直,歡迎然路君駕臨仙者山莊。”


    “絕瀛城宗事局仙者滿島圓,歡迎然路君駕臨仙者山莊。”


    “絕瀛城教化局仙者羅白,歡迎然路君駕臨仙者山莊。”


    “絕瀛城捐稅局仙者靈圖,歡迎然路君駕臨仙者山莊。”


    ……


    絕瀛城十二仙局中的十一位仙者局長,除了淮黃,一個不落,盡在此地。


    雖然造型各異,但還是一水的灰衣製服,他們排成兩排,或是表情嚴肅,或是充滿期待,就等著迎接陸然的到來。


    別說陸然了,就連見過一些大場麵的徐芙都有一種“受寵若驚”的不真實感。


    十二仙者,可都是實打實的十二位真仙,雖說可能比起環教十天君,名頭上還是差了點,可兩方也沒有對陣過,所以孰強孰弱,也是個未知之數。


    至少今日在那四麵台上,那三名仙者並沒有一絲畏懼那渾天娘娘的意思。


    徐芙跟在陸然身後,看著他那或兩手亂擺或是小腿打顫的驚慌樣子,陷入了沉思。


    她聽陸然講過這一切的來龍去脈,隻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朵自作的鐵花,怎麽就能招來如此大的機緣?


    這陸然哥哥身上,看來不止有“青雲”之運,甚至還可能有那麽幾分“天命”的意思嘛。


    不管怎麽樣,他們重視陸然,就是重視我徐芙,被人重視,總歸不是件壞事。


    當然,要除去那個圓滾滾的名字也叫圓的女人,她可是不止一次用眼神和身體勾引陸然。


    徐芙收回思緒,發現自己想心事想得腳步慢了,趕緊快步貼近了陸然的身旁。


    然而你越是擔心什麽就越是來什麽,滿島圓正是他們這一路的向導,熱情得不得了,眼光不住在陸然身上亂瞟,一眾人井然有序,上了二樓宴會廳。


    二樓宴會廳不大,僅有一張誇張的大桌,此時這桌子的正位上已經坐了一名老人,看見陸然從門口進來,他立即站起,笑盈盈地往進門處走來,伸出一張粗糙又枯槁的大手:“然路,你好。”


    陸然知道這是一種禮節,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淮黃老先生,你也好。”


    淮黃爽朗地大笑起來,握住陸然的手緊緊不願鬆開,又說道:“老夫今日重新介紹一下我本人,我姓淮名黃,是絕瀛城的十二仙者之首,政治局局長,當然,那時候我也沒有騙你,我的確也是一名煉器士,的確也隻有那點少少的家產。”


    “也的確是一名赤仙?”陸然見到這老頭,原先的拘謹客氣一下煙消雲散,他立即接了這麽一句半是揶揄半是玩笑的話。


    沒想到淮黃怔了一下,還真的點了點頭。


    “沒錯,老夫的確是一名赤仙。”


    陸然瞪大了眼睛,在他心中,能跟環教十天君之首的無量天君對峙之人,居然隻是名赤仙?


    轉頭一望,徐芙以及徐芙身後的其餘幾名仙者,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那……行吧,那咱們趕緊入席吧,的確有些餓了,邊吃邊談。”


    陸然隻好假裝自來熟,扶著淮黃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自己也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次席。


    徐芙則立即坐到了陸然身旁,其餘十一仙者則按照固定的座次依次入座。


    等這些人坐定,淮黃再度起身:“那就聽這位然路先生的話,先開席,再聊天。”


    一位白發瘦高的仙者應聲起身,先是恭敬地對著淮黃應了一聲“遵命”,然後伸手打了一個無比響亮清脆的響指。


    門廳處一直噤聲等待的仆從們聞聲而動,以陸然難以想象的速度,也就是眨了幾次眼的辰光,一桌子的菜,居然已經上齊。


    就在陸然偷偷打量都有些什麽好酒好菜的時候,那些仆從們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接著便是兩聲沉悶的關門聲。


    然後所有的窗也一瞬間被同時關上,還都拉上之前陸然他們一直見到的同材質的灰色木質窗簾。


    同時室內明亮如晝的頂燈一下滅了,短暫的黑暗之後,在餐桌的中央,燃起了一盞不大不小的油燈。


    “兩位不用驚慌,這都是出於安全考慮。”一位蒙著麵個子小巧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仙者開口解釋道。


    陸然點點頭,表示你們這些組織都是這麽神叨叨的,我早就習慣了。


    徐芙也是心知肚明,這些都屬於防止敵人的法寶或者探子窺探的反偵察手段,而這些仙者如此謹慎小心,可見他們的敵人手段一定非凡。


    徐芙的心中,難免生出了一些戒備。


    然後她感覺到陸然用胳膊輕輕碰了自己一下,她順著陸然的目光望去,狠狠地驚掉了下巴。


    此時,自己身下的桌椅還是那副桌椅,桌上的美食美酒也還是原來的那些,桌子中央那盞燈,大概也還是那盞,可椅背之後,頭頂之上,腳下的地,可能都已經變幻了空間。


    四周全是那種熟悉的灰色石壁,光禿禿的自然樣貌,未經雕啄過,也沒有任何裝飾。


    這是一間古樸天然石室。


    徐芙還隻是詫異,而陸然一時間卻想到了那烏有之島那個存放石丸洞穴的暗室。


    他覺得有些熟悉,又有些緊張,所以他碰了徐芙一下,好確認自己身邊的人,不是當初那個手中噴出綠色火焰的李江流。


    最後,兩人都在淮黃那個正位的身後,看到了不得了東西。


    三幅畫,一大兩小,好似鬼魅三人,自漆黑的頭頂處高懸下來,無風飄蕩,若隱若現。


    徐芙很快看到右手邊畫中那人身穿藍底過海紋大袍,頭戴蓮花冠,手拿玉拂塵,座下一隻白毛吼獅,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娘親,前代無量天君。


    陸然自然也很快認出來了,可讓他覺得更為奇怪的是,無量天君之像在右,左邊則是個沒見過的紅衫道人,樣貌風流,手持一根鋼鞭,座下則是隻紅眼黑豹。


    這一左一右兩人,一紅一藍,一獅一豹,連神態都有幾分相似,看著倒還有幾分般配。


    可最為怪異的卻是兩幅畫中間的那幅,兩邊都是栩栩如生的仙人畫像,中間這幅畫卻隻畫了棵樹,是棵樹就算了,還是棵光禿禿的樹,還是棵如同三歲頑童畫的那種胡亂塗抹出來的一棵小小的樹。


    豆腐塊大小,甚至不在這畫幅的中央,而是隨意在畫在一個角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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