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們兩姐妹都睡著了,你們小心點。」


    陸然眼睛這幫人凶到要每個人都要冒出火來,不想節外生枝,讓開了一條道路。


    十二個彪壯的漢子,全身黑西服,兩人一組,扛著六個碩大的花籃走了進來,瞬時讓這白淨的房間變得花哨擁擠起來。


    陸然也不知這是什麽習俗,隻是一再囑咐這幫人時輕手輕放,不要驚擾到別人。


    花籃放下,白豪使了個眼色,身後立即有個手下從包中掏出十來捆鈔票,堆在慧真床尾旁的邊桌之上。


    「一點小意思,給妹妹看病用。」白豪將目光轉向慧真,問陸然,「病情如何?」


    「還不錯。」陸然不知他的來意,隨口回答。


    「需要錢的話,盡管來找我。」白豪目光轉動,又停在靈真身上,忽然問道:「麗真呢?」


    「不知道。」陸然回答得很是幹脆。


    白豪有些尷尬,強憋著火氣,從懷中掏出一根雪茄,手下見狀立即掏出火機要幫他點上,卻被他一揚手甩了個耳光。


    「媽的,病房裏不準抽煙,不知道嘛!」


    「你有什麽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東西也已經放下了,請回吧,病人,需要休息。」陸然最討厭這種恃強淩弱的場麵,因此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媽的,怎麽跟我們老大說話的!」


    三五個白豪的手下蠢蠢欲動,卻被白豪揮揮手給攔下。


    白豪笑了笑,露出半嘴金牙,盯著陸然瞧了一會,問道:「對了,你又是誰?」


    「我……我是李小愚的朋友。」這個問題,陸然還真不好回答,支吾了半天才給出答案。


    沒想到他這話一出,全場頓時哄堂大笑。


    白豪做個「噓」的手勢,「都安靜點,這裏是醫院。」


    可他的嘴角,卻瞧得比在場所有人都還要高。


    「其實我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同妹妹們聊聊天,敘敘往常。」


    白豪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陸然身上掃視,掃到他左肩之時,眼光一下變得銳利。


    「對了,昨晚龍記茶檔,你是不是也在場?」


    陸然點點頭,他終於知道白豪來此的目的,十有八九,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沒想到白豪眉頭一皺,小聲問道:「那現場,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土黃色的包袱,包袱裏有一包包的白色粉末?」


    「見過,但是那些粉末中槍後,都撒了。」陸然很意外,白豪關心的居然是那個布袋子,是那些白色粉末。


    「撒了?」白豪有些意外,「總不至於全撒了,那最後那個包袱呢?被什麽人奪去了?」


    陸然搖搖頭,指了指自己肩頭的槍傷,「那我就不知道了,中途我就中了槍,昏了過去。」


    白豪點點頭,接著陷入了沉默。


    陸然也才跟著想起,將那土黃色包袱中白色粉末灑了大半之人,正是自己,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小子,你不會對我撒謊吧?你,應該知道是我白豪是做什麽生意的吧?」這時候偏偏白豪回過神來,慢悠悠說了這麽一句。


    「知道。不會。」陸然強裝鎮定。


    白豪伸出一手,輕輕搭在陸然左肩,大拇指正好抵在陸然槍傷的傷口之上。


    重重按了下去,撚了兩下。


    陸然咬著牙,沒有痛叫出聲。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白豪嘴角輕輕上揚,「那些白色粉末在你麵前飛起來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比如什麽呢?」


    「比如,佛祖,亦或是,仙人?」


    「仙人?沒有。」陸然回答得斬釘截鐵。


    「好,過幾天等慧真醒了,我再來。」


    白豪鬆開手指,領著數十個手下,轉身就走。


    門被一名手下輕輕關上。


    陸然揉揉左肩,正要去回想白豪那番話的意思,突然身後有個聲音,悠悠傳來。


    「我看見了。」


    陸然回過頭去,「靈真,你原來早就醒了。」


    「是啊,因為我怕他,所以我裝睡。」靈真歪著頭,小小地苦著個臉。


    陸然正要問她看見了什麽以及又在怕什麽,忽然聽見門口一陣騷動。


    走廊中,兩撥人不偏不倚,撞到了一起。


    義真白豪和真探雷駱。


    兩人客套地打了個招呼,雷駱率先發難,「阿豪,你兒子可不是在這間醫院停屍,你來這做什麽,想搞事?」


    白豪這時總算抽上了那根雪茄,一口煙氣吐出,「我聽說這案子原本也不是劃給雷老總轄區的,又是為何呀,難道是雷老總又想揀個大功勞,再往上走一走?」


    雷駱悶哼一聲,「雨天路滑,阿豪你一會還要過海,還是得小心點,小心有來無回,小心有人來找你算賬。」


    「彼此彼此,雷老總,七月半就要到了,你也要小心有人來找你索命。」


    白豪咧開大嘴的同時,也大步向前。


    兩人擦肩而過之後,兩邊的人都放下了緊迫,同時也放下了藏在暗處握著槍械的手。


    雷駱一人進入病房,今日的他,看來有些疲憊,一屁股坐在了慧真的病床邊上,開口第一句話居然也是「麗真呢?」


    「雷駱哥哥,你來啦,我姐,上班去了。」對於雷駱,靈真並不害怕,主動跟他打招呼。


    雷駱的麵孔抬了抬,似乎有些生氣,但也沒說什麽,隻是從口袋裏又掏出一些錢,放在桌上,問道,「慧真,是不是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不,四姐會醒來的,因為陸然哥哥說過,他也是這樣,最後醒過來了。」


    原來,自己與麗真說的話,靈真全都聽了去。


    「是嗎?」雷駱斜眼看了陸然一眼,陸然對他回以一個有些討好的微笑,「雷……雷大哥……」


    「你想說什麽?」雷駱掏出一支香煙,猛吸一口。


    「我想問一下,傷害慧真的和我的凶手,捉到了沒?」雷駱既然是接手這樁案子的真探,那麽他應該有很多陸然不知道的情報。


    「沒。」雷駱隻回答了這麽一個字眼,便不再說話,默默坐在那吸完了整根煙。


    雨,終於小了一些。


    他起身,伸出一隻手給靈真,「靈真,既然慧真醒不過來了,我帶你回家去睡吧。」


    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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