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在一起嗎?”俞笙輕聲問,像是生怕打擾了他們。


    “與你無關。”


    “沈洵,你的私生活我沒權利過問,但你能不能冷靜下來聽我解釋?”


    “你這麽努力解釋,不就是想保住你們俞家嗎?”


    俞笙心氣上來:“是,是我沒有看好聰聰才會讓他發生意外,可俞家有什麽錯?在沈氏最困難的時候,是我們拉了你們一把,做人不能這麽忘恩負義!”


    “就因為跟你們俞家合作,我賠進去一個弟弟!”


    俞笙啞口無言,沈洵克製怒意:“還不夠?”


    俞笙放低姿態:“沈洵,我爸和兩個哥哥都不在了,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能不能……”


    “用不著在我麵前賣慘。”他打斷她,涼薄地嘲弄道,“這麽懷念你爸和哥哥,你為什麽不下地獄找他們,好一家團聚?”


    “沈洵!”她可以忍受他不和她共情,但她不能忍受他如此不尊重逝者,那些都是她最愛的人!


    “我沒空聽你廢話。”沈洵已經耐心到頭,“道歉的話,不如去和聰聰說,看他會不會原諒你。”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她仿佛被扔進了冰窖裏。


    ……


    墓園,天陰沉欲雨。


    沈家親友都穿著一身黑,神情肅穆。俞笙的出現,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你這個殺人凶手!你……你還來幹什麽!”聰聰生母,沈家現任太太看到她就情緒激動,想衝上來撕她。


    沈洵走到她們之間,禮貌地說:“夫人,人交給我,我會處理好。”


    沈太太深意地望他一眼,壓下怒意點了點頭。


    沈洵轉過身,眼風冷冽掃過俞笙:“你知道該怎麽做?”


    俞笙沉默著走到聰聰墓前,膝蓋一彎,當著所有人的麵跪下了。


    在場人看了無不驚愕,頂級豪門的千金小姐,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在一個孩子墓前,跪得義無反顧。


    她的驕傲,正是沈洵最恨的一點,也是他不遺餘力想摧毀的東西。


    她還記得訂婚那天的場景,海濱盛夏,國際一線高定禮服,價值千萬的藍血貴族訂婚戒指……


    沈家不惜花費半個億的奢華訂婚宴,終於“簽”下了這個在世人眼中身價千億的兒媳。


    但這並非沈洵的意願,如果不是他長兄英年早逝,這場聯姻重任不會輪到他。


    長子死後,沈洵成了順位繼承人,沈父為了利益,逼他娶俞氏的千金。


    在外人眼裏,她俞笙憑借龐大的家世,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沈氏太子妃的地位,即使他有喜歡的女人,愛情在權利麵前都一文不值。


    漸漸的,下起細雨,墓前親友逐漸散去,最終隻剩下俞笙和沈洵。


    她望著墓碑上聰聰生動的笑顏,眼神空洞,如同靈魂被人抽走。


    “沈洵,是不是跪到你滿意,你就會放過俞家?”


    沈洵在她身後站定,雙手插兜,神色漠然:“我從沒說過會放過俞家。”


    俞笙呼出一口涼氣,心寒至極。


    ……


    11月的第一天,秋雨席卷帝都,俞笙裹緊風衣,冒著大雨往沈氏財團趕。


    沈家退婚,俞家產業也被侵吞一空,她一個孤女,在帝都無分毫的立足之地,終究是保不住俞家。


    旗下幾百家公司倒閉,幾萬人一夜之間失業……江東第一豪門,垮得太快了。


    這幾天她想了很多辦法,要挽救俞家,還是得去找沈洵。


    她撐著傘,單薄的身子立於寒風中,終於等到沈洵那輛商務座駕凱迪拉克從公司地下車庫開出來,便什麽也不顧地衝上去。


    “沈洵!你停下,我有話跟你說!”


    沈洵沒讓停,是他司機怕出事,猛踩了刹車,窗玻璃映出一個冷峻的輪廓。


    俞笙焦急地拍打車窗:“你打開,我們談談。”


    車窗被緩慢放下,男人卻不看她。


    “你還來幹什麽?”他側顏極好,卻偏偏生了雙薄情的眉眼。


    “沈洵,我家幾代人的心血全沒了,你手下留情,不要做得那麽絕好不好……”


    “我做的絕嗎?”他淡漠抬起眼皮,看向窗外瑟瑟發抖的她。


    大雨瓢潑,二人隔著雨簾對視。


    他眼神疏離甚至厭惡:“你還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俞笙翕動嘴唇,想要爭取什麽,但他不給她機會:“如果不是你去見霍昭,把聰聰一個人留在外麵,他又怎麽會死!”


    俞笙的臉色蒼白如紙,這……這就是他這些日子調查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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