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書翕動嘴唇,浸染在夜色中的那張臉,逐漸開始發白,顯得有幾分透明。


    阮世佳不是沒有看見他眼中痛苦的神色,可她隻當做看不見。


    這就是她跟盛言書之間最好的結局。


    關於阮家的事,阮世佳還沒有查到那一步,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是真的查不到,還是有意在躲避什麽。


    隻是對於有一點她很清楚。


    那就是,就算沒有方若雪,她跟盛言書最後也不可避免會走到對立為敵的局麵。


    與其到了那一天再難舍難分,不如早點快刀斬亂麻。


    “小彬,我們走。”


    阮世佳緩緩移開視線,轉身離開。


    “嗯。”


    楊炎彬點點頭,立刻上前關切地扶著阮世佳往前走。


    隻不過轉身的那一刹那,他深深地看了盛言書一眼,第一次帶著勝利者的得意。


    楊炎彬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勝利者,不過這一切都進行的太順利了,他越來越有信心,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他就是最後的,唯一的勝利者。


    直到阮世佳的視線徹底跟盛言書撤離,她才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掏空一般,整個人疲倦的沒有一絲力氣。


    原來用這種決絕的方式跟一個人告別,也是會痛的。


    即使那個人是盛言書,即使她覺得,對於他,她早已可以做到視而不見,可最後在麵對自己的時候,她才發現,這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安慰,都是自欺欺人。


    阮世佳無力地扯了一下唇角,眼中的落寞卻無法掩飾。


    回去的路上,阮世佳看著窗外,一句話都沒有說。


    楊炎彬開著車,時不時地會回頭看她一眼。


    有好幾次他企圖跟阮世佳說點什麽,不過阮世佳自始至終都看著窗外,壓根沒有朝他的方向看過一眼。


    於是,最後到了嘴邊的話,他還是吞了下去。


    很快楊炎彬送她到了家,阮世佳壓了壓太陽穴,在下車的時候對楊炎彬說了謝謝。


    雖然她沒有聯係楊炎彬,但是今天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理她跟盛言書當時那樣困窘的局麵。


    “您客氣了,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應該做的。”


    楊炎彬跟著下了車,一步步走到了阮世佳的身邊,阮世佳沒有發現過,楊炎彬無論在什麽時候注視她,目光始終都是溫柔如水。


    “不過我剛剛冒昧地把您稱呼為小佳。”


    楊炎彬摸了摸鼻子,不動聲色地瞟了阮世佳一眼,試探著繼續說道。


    “是因為剛剛情況很特殊,不知道您會不會介意?”


    聽到這話,阮世佳按壓太陽穴的手指頓了一下,眼中並沒有多餘的波瀾。


    “沒關係,我知道你當時是為了維護我。”


    她把楊炎彬當弟弟,在她的心中,一個稱呼而已,沒那麽重要。


    可是阮世佳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一個稱呼,對於楊炎彬來說也意義非凡。


    從阮總到小佳,是親疏關係上一個質的飛躍。


    代表著他跨進了另一個於阮世佳而言,更親密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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