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需不需要跟盛言書攤牌,把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切都說個清楚。


    她可以坦白一切,可就是不知道盛言書會不會了。


    這牽扯到的是盛氏集團背後隱秘又見不得光的龐大利益體係。


    阮世佳最擔心的問題是,如果她現在說出來,如果盛言書真的參與其中,會不會打草驚蛇。


    之後她再想要調查,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她不敢賭這一把。


    想到這,阮世佳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來。


    是了,如今的她和盛言書之間的信任已經如此淺薄。她不可能再全身心地信任他,而他,想必也是如此。


    就在這時,阮世佳聽到門鈴響了起來。


    寂靜的夜裏,這樣清晰的門鈴聲顯得分外明顯。


    她蹙緊了眉頭,為了避免吵醒已經睡著的小北,她快步走到了門口,湊近貓眼看了一眼。


    門口的人影讓她的眸色瞬間凝滯。


    是盛言書。


    他找上了門。


    眼看他還有繼續按門鈴的趨勢,阮世佳深吸一口氣,把門拉開。


    門口的男人眉眼微垂,那張冰冷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幾分頹喪的情緒,在阮世佳打開門的鎖了,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她,墨瞳幽深。


    “這麽晚了,盛總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阮世佳擰著秀氣的眉頭,她聞到了盛言書身上濃重的煙味。


    他抽煙了?


    盛言書半張臉隱在走廊的陰影裏,他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靜靜地盯著阮世佳看,那樣犀利又直白的眼神,幾乎要把麵前的女人給看穿。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阮世佳驀然想起今天離開公司的時候,她所察覺到的那道眼神,就和現在盛言書看她的,一模一樣。


    所以,那時候就在不遠處看著她的人,就是他?


    心口像是被尖針戳刺了一下,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湧了上來,幾乎要把她整顆心髒都包裹住。


    這種感覺讓阮世佳更煩躁,也更不安。


    “不說話嗎?”她冷冷地凝視著盛言書,開口:“那我關門了。”


    她做出要關門的動作,可是手才剛剛覆蓋到門把手上,就被男人製止。


    男人冰涼的手指同樣覆蓋在她的手上,仿佛要把她的每根手指都攥緊在掌心。


    “你這女人,可真夠狠心的。”


    良久,阮世佳才聽到盛言書有些低啞的聲音在暗夜裏響起,帶著一絲冷冽的自嘲。


    “你現在對我,就這點耐心都沒有,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阮世佳抬頭,眼神和他的眼神在空氣裏對視,相撞。


    “我剛剛問過你了,是你不願意說。”


    “那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等了你整整一天的電話?”


    盛言書扣著她手指的手收緊,金屬連同男人掌心的冰涼一同滲透進女人的皮膚裏。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沉鬱,像是克製自己壓製著幾乎要破土而出的暴動因子,最後化為了一聲冷笑。


    “你倒好,別說電話了,就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阮世佳,你對我,原來可以做到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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