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dd關了耳機收音麥, 歎了口氣, 轉向leo。


    “每次看到在蘇小姐麵前的老大,總會讓我有一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leo笑得不停, “多習慣——習慣就好了。”


    todd瞥他一眼, “你適應能力倒是真的強。看著king這種反差, 你都不覺得驚訝?”


    “驚啊,怎麽不驚, 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leo嘴上這樣說著,麵上卻始終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那你還笑得出來?”


    “……”leo無奈地看向todd, 他單臂倚著身後欄杆, 往對方那兒靠了靠,“你還記得上個月,蘇小姐入境之前, 我們一起去kingdom的時候, 老大是個什麽狀態吧?”


    todd眯著眼想了想。


    “嗯,不就這一年來的正常狀態嗎?自帶零度以下製冷效果。”


    “對啊,那時候咱倆看上的姑娘, 眼睛可都釘在老大身上呢, 可他連餘光都不帶賞的。”leo說著, 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了,“現在就不一樣了——看著他在蘇小姐麵前連哄帶騙還吃不著的模樣, 我就覺著極其地爽。”


    “沒想到你這麽陰暗。”


    “——你不陰暗,你不陰暗你別笑啊!”


    “我沒笑,我這是替老大難過。”


    “你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還沒笑呢?”


    “……”


    如果說leo和todd還隻是驚訝的程度,那麽聞少嶺就是下巴都快要砸到腳背上了。


    ——


    認識聞景十多年,他不敢說自己對這同父異母的弟弟了如指掌,但這人什麽脾性——從對方當初一進聞家,沒用幾天,他們就全都知道了。


    聞少嶺就沒見過比他這個弟弟侵|略性、凶性、戾氣更重的人。


    然而如今就在他麵前,他親眼見著聞景把一個女孩兒抱在懷裏緩聲哄著——眼神動作都溫柔得近乎小心。


    要不是今晚一早聽說這個弟弟上了門,他滴酒未沾,聞少嶺此刻大概就要懷疑自己是喝出幻覺來了。


    這驚駭感來得太突然,聞少嶺從頭到尾都沒反應過來,就呆呆站在原地。


    直到聞景衝著聞少嶺斜後方瞥了一眼。


    那個今晚跟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地吊了半晚上的經理一見,會了意,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估計酒勁兒該過了,聞景看著重新睡過去的女孩兒,眼也未抬地開口。


    “叫輛車去門口候著。”


    能得了這位小少爺的話,即便光是吩咐,這經理都覺著受寵若驚。


    他連聲應了,再問:“小少爺,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聞景聞言,側眸冷瞥了聞少嶺一眼。


    “讓他滾遠點。”


    “……欸,這個……”


    經理聽得一頭汗,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說。


    ——


    他負責的這家酒吧,明麵上看管理,還是歸在聞少嶺手裏呢。


    聞景沒再說話,將自己的外套披到蘇桐身上,攏好了,才把人抱了起來。


    他再沒看聞少嶺一眼,抬腿往樓下走了。


    到第二天起來,蘇桐才醒了酒,腦袋仍舊昏沉沉的。


    最重要的是,她還斷片了。


    ——坐在床上呆了好幾分鍾,蘇桐都絲毫想不起來自己昨晚是怎麽離開那家酒吧、又怎麽回到酒店來的。


    唯一有印象的,大概就是醉倒之前……聞景近在咫尺的臉。


    蘇桐:“……”


    她應該、沒做什麽不該做的吧。


    蘇桐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她起身取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裏。


    等大約半小時後,蘇桐擦著半幹的長發出來時,手機正在床頭嗡嗡地震。


    蘇桐沒耽擱,連忙快步過去將手機拿了起來。


    來電顯示“師父”。


    蘇桐眼神微變。


    停頓了兩秒,她才接起了電話,“……師父?”


    電話對麵,孫仁難得語氣嚴肅,聲音裏似乎還帶著點疲憊。


    “錄音錄像材料,我已經收到了。……你可真是夠大膽的啊,小蘇。”


    “——啊?”蘇桐有些發懵,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什麽錄音錄像?”


    對麵沉默了片刻。


    “今早匿名寄到電視台的……你跟孤兒院院長對話的錄音錄像,那不是你寄的?”


    “我跟孤兒院院長?”


    剛剛還坐到床邊的蘇桐驀地站起了身。


    “師父你發我郵箱——我看一下!”


    她的聲音近乎興奮。


    ——之前因為院長辦公室門口搜身那關,她隻能幹聽著那人大放厥詞,出了門卻全無證據。


    如果能夠拿到這種錄音錄像……


    孫仁卻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歎了口氣,也確定下這錄像看來著實不是蘇桐那兒來的。


    “給你?我是還嫌亂子不夠大嗎?”他沒好氣地說,“這事兒聽說已經鬧到台長那兒去了——到時候台長發火,你就是得罪了文編部,我看你以後怎麽在台裏混。”


    蘇桐一聽卻樂了。


    “鬧大了?”


    “鬧大了好啊,文編部這次總沒亂七八糟的理由當掉我的稿子了——那師父我不跟您說了,我再去準備一份新稿子,也一定讓筱筱把片子剪得合理合規,決不被文編部再挑出毛病。”


    “……”


    孫仁叫這徒弟氣得腦殼都疼——


    “你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怕啊,當然怕的。”


    聽了這個“鬧大”的好消息,蘇桐說話都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不過師父,你知道誰也不得罪的……都是什麽樣的人嗎?”


    “…………”


    蘇桐一笑:“師父再見。”


    “……”


    電視台一間辦公室內,孫仁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想著小徒弟那句話,孫仁沉默了很久,才笑著搖搖頭。


    他垂眼看向手邊電腦,裏麵播放器暫停的畫麵,正是蘇桐和院長對峙的場景。


    孫仁正要去按播放,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他抬頭。


    “請進。”


    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停到孫仁桌前。


    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孫仁一眼,開口:


    “孫記,您的徒弟可真該好好管管了。我看按這個架勢,沒幾天就得騎您脖子上來了啊。”


    孫仁隻看著電腦樂,頭都沒抬。


    “我的徒弟,我都不操心,您操哪門子心呢?”


    “……”


    來人被這話噎得不輕。


    過了一會兒,她才咬著牙笑笑,“今早寄到台裏的東西,連錄像帶材料可是人手一份——您徒弟這是給我們整個文編部上眼藥水呢,我哪敢不操心?”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孫仁終於把眼睛從電腦上移開了,然而這一次他仍舊沒有看來人。


    他起手從旁邊拿過自己盛著還冒著嫋嫋熱氣的青茶的茶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然後不緊不慢地接了下句。


    “這些材料我已經問過了,不是蘇桐發來的。”


    “她說不是就不是?全台隻有她和丁筱筱在經手這個報道,不是她還能——”


    “我可提醒你,蘇桐剛剛還管我要這份錄像錄音的複製版本——你要是這麽說的話,就是不介意,也省了我費勁攔著,直接給她怎麽樣?”


    “……”


    女人一聽這話,立馬噤了聲,她轉轉眼珠子,仍是狐疑地問:“蘇桐真不知道?”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直接給她去個電話。”


    “嗬,這跟您也未必是說真話,那我就更……”


    “你想試探她,簡單啊,”孫仁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隻要你肯把錄像錄音交給她一份,她絕對把你看得比我這個師父還親——不信你就試試。”


    “…………瞧您這話說的,既然孫記您都說不是了,那我還能說什麽。”


    來人沒敢多說,一心想著千萬回去告訴部裏人不能被蘇桐套走錄像錄音去,她匆忙打了個招呼,就趕緊離開了。


    這邊女人前腳剛出了門,孫仁抱著茶杯眯眯眼想了一會兒,又給自己小徒弟打了個電話——


    “喂?小蘇啊,你去個電話給文編部……隨便誰,多打幾個,就說管他們要那份錄音錄像。”


    “師父您都不肯給我,他們就更不肯了啊。”


    “你以為我真是讓你要呢?……你別管為什麽,直接打電話去。”


    “……噢。”


    等對麵掛了電話,孫仁笑眯眯地也把手機扔到了一旁。


    他起身往洗手間走,邊走邊哼歌,嘴裏還隱約念叨著什麽:


    “……不是我徒弟幹的事兒,那就不幹我事兒了…………誰也別想借機潑髒水……”


    蘇桐從臥房裏走出來,到套房外間的時候,正看見客廳沙發上兩個人一南一北地坐著。


    聽見她的腳步聲,兩人同時抬眼望了過來。


    其中丁筱筱語帶興奮:


    “蘇桐你醒了啊?你知道嗎,有人把舉報材料和院長那混蛋目無章法的錄音錄像送到了台長辦公桌上——台裏現在鬧成一鍋粥啦!”


    蘇桐聞言眉眼彎了下來。


    她抬手,掌心裏攥著的手機晃了晃。


    “我哪能不知道?一早我師父就來電話問罪了。”


    “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不過會是誰呢……太奇怪了…………”


    “是啊。”


    蘇桐似是不經意地看向沙發另一頭。


    迎著男人目光,她溫溫柔柔地一笑——


    “真奇怪,會是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


    本文正在參加“我和晉江有個約會”征文大賽,需要營養液灌溉,請仙女們不要顧忌地用營養液淹沒我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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