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迎春花的盛放已接近尾聲,木蘭開始孕育巨大的花苞。


    清晨,任逍遙急匆匆的趕往榮譽大廳,將一塊紫色的木頭交給了吳鳴。任逍遙己經學會了合理挑選任務、安排時間。交完這單,他的積分就達到了一千一百五十分。


    老者吳鳴又恢複了那份慵懶,斜靠在木椅上,對他說道:“要不要換點什麽?”


    任逍遙想了想,說:“有沒有空間裝備?有些東西體積太大,有的數量又太多,實在不好攜帶。”


    吳鳴想了想,說:“這東西積分換不了。”


    任逍遙眼神裏流露出了失望,正要往外走,吳鳴叫住他道:“不過我尚有一個閑置,你先拿去用。將來有了更好的,你再還給我。”


    吳鳴拋過來一個布袋,任逍遙接住,拿在手裏細細端詳。黑色的布袋看起來平凡無奇,上麵有兩根寬布條。他撩起外衣,將儲物袋係在腰間,然後將懷裏的銀針、腰間的冰魄劍通通試著往裏塞,儲物袋裏自成空間,來者不拒,全都消失不見,外麵看來卻毫無變化。


    任逍遙大喜過望,連忙伸手進去,想要將冰魄劍取出來,不料指頭卻被銀針紮了一下,慌忙縮了回來,放到嘴裏吮吸。


    吳鳴笑道:“儲物袋可不能這麽用。你得灌注靈力,以意念操控,物品自然會聽從你的指揮進出。”任逍遙依照試驗,果然靈驗。


    眼見上午就要開課,任逍遙躬身道謝,想要轉身離開。


    吳鳴再次叫住了他:“你身上的這把劍雖然用了好鋼,但卻是一件凡品。我這裏有一枚好劍,是初階靈器,一千積分可以兌換。”


    任逍遙搖了搖頭說:“暫時還用不著,需要的時候我再來換。”他有自知之明,在沒有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實力之前身懷寶物,就如同幼童抱金過市,除了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實在沒有半點好處。


    “好,那我給你留著。”吳鳴有些遺憾,卻也不能勉強。


    ————


    七月流火,學院放了暑假。任逍遙邁進了凝氣初階。


    羅錚回了高峴邑,柳芊、南宮琪跑得不見蹤影,洛羽要幫助父親打理商會事務,返回了皂石邑,隻剩下任逍遙孤零零一個人來到榮譽大廳領取任務。


    老漢吳鳴正歪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灰白的胡子搭在肚皮上,隨著肚皮起伏。冬天戴的氈帽已然不見,光禿禿的頭頂坦誠相見,依然是寸草不生。任逍遙早就窺見了他的頂峰風光,並不覺得好笑。見他睡得香甜,不忍驚擾他,輕手輕腳的來到大廳中,沿著展架逐一欣賞展品。


    良久,吳鳴打了一個哈欠,伸手抹了一把口水,醒了過來。抬頭看到大廳中的任逍遙,目光中流露出了讚許。


    “小子你過來!”他伸手招呼任逍遙,順便將那盆翠綠的盆栽挪了一下位置。


    任逍遙急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禮,然後低頭挑選任務。


    他選了兩個任務,一個是采集碧藍聖墟的碧鈴花,另一個則是為玄甲軍尋找有價值的信息。


    吳鳴將任務信息做了登記,交由任逍遙一一簽字,然後特別交代道:“一路要學會觀察,一定要膽大心細,但千萬不要逞強!”


    任逍遙心裏很是感動,連連點頭稱是……


    —————


    出了校門,任逍遙徑直回了任記鍛鋪與父親任犴道別,任犴這段時間正在加班加點,為洛家商會打造一批新式農具。對於兒子他其實並不擔心,但該有的提醒還得進行。


    鍛鋪不遠處,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正是臨淵城曆史悠久的傭兵酒館。裏麵可以注冊成為傭兵,還可以聽到各路高手談論奇聞逸事。任逍遙向往已久,正好趁著外出曆練之機注冊,將來找到了天材地寶,也會多個售賣去處,貨比三家總是不錯的。


    任逍遙邁步入內,耳邊傳來各種嬉笑喧嘩,男男女女各色的眼光在他身上打量。他絲毫不懼,徑直走到了櫃台前。櫃台裏站著一個高瘦的青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


    “老板,我要注冊!”任逍遙將冰魄劍帶鞘拍在櫃台上,做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高聲叫道。


    注冊需要費用,青年微微一笑,伸手向任逍遙收了一枚金幣,才躬身向櫃台後的小房間裏稟告。裏間大步走出一名女子,約莫三十歲,一頭紅色短發,嘴唇很薄,眉宇間冷如寒霜,正是令傭兵們聞風喪膽,人稱冷麵修羅的夏輕蘿。


    夏輕蘿見眼前的少年身材勻稱,麵如黑炭,神情不卑不亢,已有三分好感。問明了姓名、年齡和修為之後,她又走進了裏間,再也沒有出來。片刻後,吧台青年從裏間取出了一塊方形鐵質銘牌,遞給了任逍遙。


    任逍遙將銘牌拿在手上細看,見上麵刻了交叉的二柄劍,中間鑄著他的名字,下麵是一行編號,已達十萬之數。任逍遙暗暗咂舌,心想這傭兵的數量也未免驚人。再回頭一想,雖然有十萬人注冊,但中途能力不濟折戟沉沙一批,懶散消沉前功盡棄一批,雜務繁忙銷聲匿跡一批,能夠堅持下來並保持長期活躍的,估計也是不多。於是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不管如何前路艱苦,也定要堅持下去。


    將銘牌收進儲物袋後,任逍遙正要走出酒館,卻瞧見角落裏坐著一位憨態可掬的胖子,生得唇紅齒白,臉頰上一邊一坨紅暈,正獨坐喝酒,桌上放了一把巨大的鐵算盤。見任逍遙瞧他,胖子連忙站起身來,滿臉堆笑,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一麵請他坐下,一麵大聲招呼酒保添加碗筷酒杯,非得請他喝酒不可。


    任逍遙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熱情,不禁有些詫異。見他態度不似做戲,也就順勢坐下,與他對坐閑談起來。原來胖子名叫獨孤陽栗,十六歲,凝氣中階,幼時被父母遺棄,由城中拾荒的老奶奶艱難養大,後來老奶奶身故,他便四處流浪,也習得了一些本領。他頗有人緣,注冊為傭兵後,雖然一點收入都做了酒錢,但日子過得還算自在。


    任逍遙有事在身,一心要走。胖子拉他不住,便笑嗬嗬的說道:“不如你帶上我如何?”


    任逍遙無奈,隻得再三承諾,今後有任務一定帶上他,這才在胖子依依不舍的注視下落荒而逃。


    時辰已過晌午,任逍遙從車馬驛雇了一匹馬,急匆匆的馳出了臨淵城。看來今日無法抵達龍尾邑集鎮了。


    沿著官道疾行,出了城郊,便是大片的稻田,農人正在耕種,撲麵而來的都是泥土的芬芳。他突然就想起了李家莊,一股濃濃的鄉愁湧上心頭,甜蜜中夾著憂傷。他狠狠的將馬鞭在空中掄了一個鞭花,發出一聲炸響,胯下的棗紅馬更加賣力的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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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傭兵酒館密室中,夏輕蘿端坐在木椅上,手裏把玩著薄薄的瓷茶杯,眼睛盯著自己的一雙玉手,麵無表情的說道:“什麽風把寧大供奉吹到我這裏來了?”


    她的對麵,坐著一位五十來歲的老者,臉上的紅色胎記很是醒目。正是臨淵城琳琅閣的供奉長老寧無疾。寧無疾無視夏輕蘿的冷淡,伸手撚了撚頜下的長須,笑道:“夏主管還是老脾氣。我這次來呢,主要是和你合計合計,想要派人出去打探一下海岸線,我聽到小道消息,說是亡靈已經開始衝擊村落了。”


    夏輕蘿臉色稍緩,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二人雖然同為主上效力,但業務上卻有交叉,你就不擔心我搶了你的生意?”


    寧無疾正色道:“生意倒是小事,這亡靈之患卻是大事,馬虎不得。我們二人如果不同心協力,誤了主上的大計,那就是罪該萬死了。”


    夏輕蘿想了想,說道:“好,我這裏即刻發布探索任務。你的貨郎們也要做好配合,可別跟我的人起了衝突。另外,哪怕是主上已經得到了消息,我們也要迅速傳訊告知。”


    寧無疾連連稱是,將椅子朝前方挪了挪,與夏輕蘿就細節問題繼續探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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