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開下了擂台,沈滄海與另一名寂寂無名的七品武夫齊齊走出了人群往擂台上走去。


    擂台下,餘淮第一時間湊到葉開身前,對捂著胸口的葉開臉色擔憂的說道:“魁兄,傷勢嚴不嚴重?”


    葉開瞥了餘淮一眼,心想你這家夥以前對麵具下的我可不是這般態度啊,果然是趨炎附勢之輩,便沒好氣道:“放心,暫時還死不了。”


    餘淮見這位魁少俠語氣不怎麽好,想必是因為被崔星光打出火氣來的原因,便好言好語繼續說道:“要不魁兄先去餘某家一趟,餘某家中有請大夫常駐,專治跌打骨傷以及各種刀劍傷口。”


    葉開見餘淮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給臭臉色看,隻能擺了擺手,婉言拒絕道:“剛才擂台上的主事跟我講過肅王府裏的薛神醫已經到了豪俠客棧,餘兄你家離此處比豪俠客棧要遠很多,好意心領了,我還是去客棧裏頭找薛神醫吧。”


    “嗯,確實,既然薛神醫就在隔壁街的豪俠客棧裏頭,那魁兄還是先去找薛神醫吧。”


    望著魁寧楷離去的背影,餘淮突然想起什麽來覺得十分不對勁,這魁少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裏的……


    李劍純之前打完擂台後,便覺得擂台周圍的人實在太多有點透不過氣來,於是趁第二輪比武隻是進行到第二組的功夫,自行跑到隔壁幾條街頭到處溜達,


    正巧四處溜完,準備回擂台路上的李劍純遠遠就瞧見那位魁兄弟捂著胸口正朝自己這邊走來,連忙跑過去眉開眼笑的問道:“我去,你這傷口這麽離譜,是不是跟人打架打輸了?”


    葉開聞言翻了個白眼,對這個沒心沒肺之人沒好氣道:“你是沒看到那崔星光整隻右手都被我廢掉的樣子。”


    李劍純恍然,繼續笑道:“哦哦,我說呢,你不可能打不過他的,那你現在要去哪?”


    葉開無奈道:“當然是去治傷!”


    李劍純聞言,收起了笑臉關心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葉開斷然拒絕了李劍純的陪同,直接說道:“不用,我怕我傷勢加深。”


    李劍純一臉可惜的說道:“好吧,那你走路小心點。”


    李劍純跟魁寧楷暫時告別後,抬頭便看到此時擂台上,沈滄海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給那名拿著刀的七品武夫東砍西斫,場麵十分無趣,便又背過身準備去城裏的其他地方瞧瞧。


    葉開一走進客棧,便看到見過一麵的薛神醫正坐在大堂裏一張桌子上,一臉風輕雲淡的在那喝茶。


    “晚輩魁寧楷見過薛神醫。”葉開走到薛神醫距離半丈處作揖拱手道。


    薛神醫抬頭瞧了來人一眼,眼神閃過旁人難以察覺的一絲精光,隨即不動聲色的緩緩說道:“坐吧,把上衣脫了,讓老夫看看傷口。”


    葉開聞言照做,來到薛神醫身邊坐下後便把上衣給脫了。


    薛神醫湊到葉開身前,眯眼仔細探查了葉開身上的幾處傷口,便伸手去打開放在桌上的藥箱,從藥箱子裏頭取出來一個黛青色的小瓷瓶,打開瓶口往葉開身上的幾道傷口處一一倒去,瓶子裏流出來得是紅顏色的藥水。葉開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麽動物的精血,不過在嗅到一股難聞的草藥味便了然。


    薛神醫將瓶子裏的藥水都倒完,便拿出紗布將葉開的幾處傷口都包紮得嚴嚴實實,做完以上動作,薛神醫摸了摸自己兩撇山羊胡,對葉開微微點頭說道:“可以了,你傷勢已無大礙。”


    葉開見薛神醫沒費幾下功夫就處理完自己的傷口,十分彷徨的說道:“這便好啦?可晚輩還是感覺胸口處在痛,而且好像喘不過氣來,薛神醫要不再看看?”


    薛神醫見葉開儼然一副不相信自己的語氣,有些微怒,哼了一聲說道:“那可能是你小子體內真氣走岔了,來來你轉過身去,老夫來探探你體內的真氣。”


    葉開一聽薛神醫要查自己體內真氣,怕露餡,赤著半身就站起來連忙擺手道:“咦?薛神醫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沒事了,想必剛剛一定是心裏作祟。”


    薛神醫不耐煩的朝葉開甩了甩手,說道:“沒事了就趕緊走,別打擾老夫喝茶。”


    “晚輩這就告退。”葉開穿好衣服趕緊灰溜溜的走了。離開客棧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嘿這薛神醫,之前在王府裏頭對我還是挺客氣的呀。


    等葉開走回到比武擂台的場地時,發現那沈滄海還站在擂台上給人拿著刀砍,一動也不動,心生納悶,我這一去一回應該得有兩刻鍾了吧,怎麽還沒結束?這兩人不累的嗎?真是閑得慌。


    擂台上從一開始就隻站在原地不動的沈滄海當然不累,他正借著對手手裏的刀鍛煉肉身筋骨呢,隻是苦了那位早已精疲力盡的七品刀客,隻見他滿頭大汗,雙腿打顫,哆哆嗦嗦的雙手連刀都快抓不穩了。


    “要不沈少俠今天就先這樣吧?”七品刀客喘著粗氣說道。


    見對方是真沒力氣了,沈滄海點了點頭,道:“行。”


    “多謝沈少俠!”那七品刀客聞言頓時欣喜若狂,直接當場舉手投降,拖著大刀跑下了擂台,看來還是藏了不少力氣的。


    第三組打完,便是第四組上場。


    早前那位在客棧中醉酒鬧事的壯漢午休時曾被崔星光找上門,在崔星光的各種威逼利誘之下,隻能迫不得已跟崔星光換了上場順序,將禍水引向了魁寧楷,也就是葉開。


    此時葉開見那壯漢登場,打心眼裏就瞧不起這位看著高大威猛卻十分膽小怕事的鼠輩,巴不得他輸了才好。


    但結果卻不如人意,雙方打了五十個回合,那名壯漢手上功夫倒也不錯,不算艱難的贏得了這場比武的勝利,壯漢倒也沒什麽喜色表露在臉上,一言不發的走下了擂台。


    後麵四組比武裏,餘淮,徐安敬抽到的對手都是七品,十分輕鬆的拿下比賽,也都沒有怎麽傷及到對手,打得十分客氣。


    而那名雖然七品,但刀法十分凶狠的陸遠還是跟上一輪表現一樣,也利落的取得勝利,順利晉級到下一輪,最後一組則是兩位七品武夫之間的比試,兩人一人專練腿,一人專練拳,打得不可開交,來來回回互拚了一百多招,各自皆精疲力盡以後,練腿得那名武夫以付出一條斷腿的代價將練拳的兩條手臂都踢折後才拿下這場比武的勝利,不過那名練腿的七品武夫這副身體儼然是參加不了下一輪的比武了,骨傷可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治好的,準備要提前棄賽。


    八組比武都結束後,肅王府管家又將八名勝利者請上台,進行下一輪的抽簽。


    流程還是跟上一輪結束以後一樣,有位小哥捧著個錦盒上來,給八位年輕少俠輪流抽取,由於最後一名練腿的武夫當場棄賽,所以隻有七個人抽,這七個人中運氣最好的會輪空。


    七人都抽到紙條後,肅王府管家對這七人說道:“七位少俠可以先行去客棧歇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我們在此地集合開始第三輪比武。”


    隨後肅王府管家又來到那兩名一個斷腿,一個手全斷的少俠麵前,十分客氣的說道:“兩位少俠這段時日可以在豪俠客棧內住下安心養傷,傷病期間客棧內一切花銷全免,而且肅王府還會派府內大夫前來給兩位少俠醫治手腳。”


    兩位年輕人聞言,頓時感激涕零,他們兩本就在愁這次比武落下的骨傷怕是要花去不少銀子,可眼下肅王府居然會在意他們這兩位無名小卒,為他們兩承擔一切治療住宿的費用,都不免對那肅王宋琿感恩戴德,齊齊向管家謝道:“請主事的替在下謝過肅王,日後肅王府如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必當赴湯蹈火,首當其衝。”


    管家微微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老夫會如實將二位少俠的話稟告給我家主人的。”


    勝利的七人回到客棧後,便各自回到了所在房間歇息,李劍純還是繼續死皮賴臉的跟著葉開進了甲字三號房。


    “你不是已經知道你住哪間房了嗎?那甲字第一號就在隔壁,你還跟著我幹嘛?”葉開對跟著自己進房間的李劍純一臉嫌棄的說道。


    心思單純的李劍純像沒看到葉開那副表情一般,嬉皮笑臉的說道:“哎呀,魁兄,這些來參加比武的人裏頭我看你最是親切,而且你對我又有一飯之恩,我肯定是跟著你混的呀!”


    葉開聞言連忙打斷了李劍純,說道:“可別,對你有一飯之恩的是那肅王,可不是我。”


    李劍純聽到葉開這樣說,眼皮子往上翻了翻想了一會,便拿手背拍了拍葉開胸脯又道:“不是一飯之恩,那也是讓雞之恩,都一樣都一樣。”


    “……你不知道我胸口有傷嗎。”葉開被這沒眼力見的李劍純拍了幾下傷口處,頓時覺得好像又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道是被這李劍純氣的還是傷口真的複發了。


    李劍純見葉開麵露難色,連忙帶著歉意道:“哎呀,不好意思,我的我的,我看魁兄你也是練劍的,要不我教魁兄你幾招劍法賠罪吧。”


    葉開聽說有劍法可以學,立馬起了興致,瞬間將李劍純方才的無禮舉動拋在了腦後。


    可是又轉念一想,這李劍純劍法這麽高明,所學劍法肯定都是枯塚裏的不傳之秘,而李劍純這人又心思單純,自己怎麽能趁人腦袋裏隻有一根筋就偷學人家的家傳絕學?


    葉開本性正直,想到諸多方麵,還是開口拒絕了李劍純的提議:“我看你像是初涉江湖的樣子,你不知道出門之外不能隨隨便便就傳授別人自家絕學的嗎?”


    李劍純聞言,拍著自己胸膛眉飛色舞道:“嘿,魁兄放心好了,我家那死老頭隻是特意囑咐我說不能教人禦劍術而已,我教你的這幾招並不是什麽多稀罕的招式,可以學的。”


    葉開聞言,便點頭同意,能學多幾招劍法肯定是好的。


    李劍純見葉開首肯了,便讓葉開隨自己出門去外頭找塊空地,在房間裏不好施展開來,葉開忙道不用,直接啟動了房間內的機關,要帶李劍純去密室裏頭。


    李劍純見突然出現了一道暗門,十分驚奇,到處打量,還讓葉開把那機關給他瞧瞧,他也想玩一玩。


    葉開眼下可沒那個閑工夫,直接催促李劍純趕緊隨自己來。


    兩人進了地下密室,李劍純率先走到葉開原先練劍的那片地方,回過身對葉開說道:“魁兄,瞧好了,我這套劍法總共有七式,劍招可謂是千變萬化,我隻耍這一個時辰,你能學到哪裏便學到哪裏。”


    “首先是第一招!‘白雲出岫’,此招有兩套用法,一套是用劍氣包裹劍身,強化劍身範圍,不過此法比較難入門,另一套則是運用自身內力巧勁將劍強化,如果魁兄你有軟劍的話,還能將軟劍給繃直。”


    李劍純說罷,抽出鐵劍將劍朝身後一甩,一道藍色劍氣頓時出現在鐵劍周圍將劍身裹在劍氣裏,此時李劍純手裏的藍色光劍比之前那把破鐵劍的劍身要長出三尺來。


    葉開瞧見此景,頓時一臉驚愕。


    “第二招!‘煙雨縹緲’。”李劍純自顧自的耍著,完全沒瞧見上半身子藏在黑暗中的葉開此時表情是有多好玩。


    葉開默默看著李劍純將那套自己早已學會的劍法耍完,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隻是想起自己奶奶也是姓李的。


    李劍純見葉開一言不發,開口問道:“魁兄,你記住了沒有,沒記住的話我在耍幾遍,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


    葉開見李劍純找自己搭話,隻能尷尬的說道:“那個……你先別教我劍法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魁兄你說。”


    “這套劍法是枯塚裏的劍法嗎?”


    “是啊!”


    “那你嘴上經常提的死老頭子是你什麽人?”


    “是我父親啊。”


    “敢問令尊高壽?”


    “得有七八十了吧。”


    “……”


    “魁兄你怎麽了?怎麽突然沉默了?”


    “沒……沒什麽,我突然感到胸口有些痛,想必是傷勢複發了,打算回去休息會,今天就先不學劍了。”


    葉開說完,心事重重的頭也不回朝上麵房間走去,丟下李劍純一個人在原地一頭霧水。


    “感情你不是我表弟,你是我表叔啊……”


    葉開回到房間後,對剛剛才得知的這個有關自家劍法的真相還沒緩過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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