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扭頭一看,欣喜叫道:“章凡,你來了!”心中一苦,幾欲落下淚來。


    章凡點了點頭,轉到沈琳身後,解了她的繩套。張寶兒怒吼道:“來人啦,將這個混帳打出去。”


    門外傳來腳步聲,章凡一伸手捏住了張寶兒的脖子,將他像提小雞似的提了起來。笑道:“馬公子倒是生得一表人才,臉上添了這五道指印更顯得風流倜儻!”


    沈琳聽他調侃得有趣,不由“卟呲”一聲笑出聲來,轉而想到身處險境,忙忍住了。


    四名勁壯大漢手持鋼刀闖了進來,章凡笑道:“不要緊張,煩請張公子送我們一程。”


    手上一使力,張寶兒立時臉漲的通紅。“嗬嗬嗬”的喘著粗氣。


    四人再也忍不了,持刀撲了過來。章凡提著馬寶兒後退兩步,一腳踹在桌沿上。桌子立時飛撞向四人,帶了兩人撞破門框,掉入了樓下水池中。傳來“卟通”幾聲落水聲。


    餘下兩人被斜倒下菜肴酒水砸了個滿頭滿臉,狼狽不堪。


    沈琳拍手叫好,望著章凡眼中多了幾分祟敬之意,暗道以前怎麽不知他有這等本領。


    章凡喝道:“趕緊滾吧!別誤了你家公子性命。”


    說完拖著張寶兒就走,沈琳馬上跟上。三人下樓,穿院而過。上百名軍士持刀弓跟在三人身後。章凡也賴得理會。


    兩名修士從天而降,直撲章凡。章凡將七星劍往馬寶兒脖子一架,冷聲道:“看是你們的掌快還是我的劍快!”


    兩人不由得停下身形,倒翻著落在了前院。


    章凡也不急,拖著張寶兒到了前院,四位修道之人立在院中,望著章凡手中的張寶兒,都臉色一沉。


    司馬北見章凡已經得手,長笑一聲落了下來。鄧傑幾人見沈琳安然無恙,都圍了過來,拉著她站在一旁。


    齊喬二人久攻司馬北不下,已失了臉麵。落在四人後麵一言不發。


    司馬北望了望六人,冷聲道:“幾位還要阻攔嗎?”


    其中一位頭發花白之人拱手道:“司馬先生之名,我等久已耳聞。請放了公子,改日再去討教。”


    張寶兒大叫道:“殺了他們,你們幾個廢物,還自稱他媽的高手,趕緊殺了他們。”


    幾人臉色一變,他們都是自持身份的修道之人,何曾受過此等言語侮辱。


    章凡心中好笑,手中用力,張寶兒的叫聲立馬停止,像一隻正在高唱的鵝被人掐斷了脖子。


    司馬北冷笑一聲道:“隨時奉陪!咱們走!”


    領了眾人踩著倒塌的大門出了馬府。章凡俯身在張寶兒耳邊道:“不要讓我看到你,見一次我打一次。”張寶兒渾身一顫,嚇得一個激靈。章凡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張寶兒飛撲到了四人身前,四人忙伸手接住。


    眾人上了大街,昏暗的燈下鄧傑幾人異常興奮。今天總算見識了修道之人間的打鬥,高來高去,令人神往。


    沈琳埋著頭也不說話,低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以前她在京城可以橫著走,而今朝代更替,一個張寶兒就敢明目張膽的抓自己,啍!一定要學一身本領,要好好的揍一頓這個臭賊。


    章凡望了望幾人,開口道:“而今瘟疫橫行,這幾日就不要出來晃蕩了,好好在學館讀書吧。”


    眾人聽了都低下了頭,鄧傑小聲道:“章師兄說的是,明兒個起我們就不出來了。這幾位將軍也太霸道了,連家人奴仆都一樣橫行京城。聽說北城有義軍公然搶掠了範府,把範府的一位小姐搶了,要給丁雷將軍做妾。範老爺子都氣病了。”


    司馬北與章凡對望了一眼,都心中暗叫“要糟!”這範海鬆尚未歸順,又手握重兵扼守邊關,如何受得了這等刺激。恐怕範老爺子已派人去給兒子報信了,局麵也許會大變。


    兩人送幾個學生回了上林館,深夜才回章家商行。司馬北歎道:“義軍恐難成大事,以後兵禍之危反倒更甚!”


    章凡知他怕範海鬆若聯手摩羯人,恐怕義軍撐不了多久。這大好江山就會變成摩羯人的屠場。


    義軍之後尚無可戰之兵,河東河西兵禍連年又天災不斷。韓彪胸無大誌,隻想做個草頭王,如此局麵,恐難以收拾。


    兩人無計可想,隻得倒頭便睡。


    司馬北第二日依舊出門閑逛,他身具上等修為,自然不懼瘟疫。章凡閉門謝客,在家中勤修禦氣決。感覺早已突破了瓶頸,卻是另一種空靈境界,青龍氣脈生機勃發,取之不竭。圖中東方啟明星卻益發明亮,章凡暗忖這畫大有玄機。如能再收一靈獸就好了,可以相互應證。


    體內靈氣充盈,他隨手舞動。打了一套拳法,最後一掌擊出,一條似有似無的青龍脫體而出,將遠處一顆大樹擊得轟然倒下。


    章凡心中大喜,這才是功力大成之相。青龍,白虎,朱雀都是主攻,惟有玄武是防禦之法。他對乾道圖的認知又深了一層,而神識的感知能力已覆蓋了整個青龍山脈,山中的一草一木輕微之舉都在他腦中閃現。


    如此過了半月,城中瘟疫終於爆發了。城中百姓已走了大半,義軍又派人施藥,焚硫磺艾草等驅疫,倒是人心穩定。巫霞、章凡三人也在城中煎藥發放。沒病的人也可以喝了預防柒病。


    正忙碌間,一隊軍士開了過來。為首卻是三位公子哥,章凡見馬寶兒躲在後麵,還有十幾名修道之人在旁護衛。那夜的六人卻不在裏麵,知道這是馬寶兒找了幫手來挑事的。


    他也正想找人練練手。為首那名公子哥意態倨傲對他的叫道:“你就是章凡嗎?敢動我們的兄弟,嚇得他十幾天都不敢出門,京城現在是我們的地盤,你算個什麽東西!”


    章凡三人對望了一眼,心中好笑。章凡拍了拍手,雙手往後一背大聲道:“張寶兒強擄民女,你們也跟他一樣嗎?”


    那公子搖頭晃腦道:“什麽強擄民女,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本公子丁威,家父乃是大將軍丁雷。這二位想必你也不認識吧,這位乃是馬桂將軍的公子馬東,這位是高寶聲將軍的公子高遠。今兒個你跪著陪禮道歉便好,識趣的趕緊滾過來吧!”


    章凡臉色一寒道:“就憑你們幾塊料嗎?”說完緩緩向幾人走去。丁威見他凜然不懼,似有什麽後手。朝後麵人群中叫道:“葉高,你去會會他!”


    一條人影從後麵閃至章凡丈許遠處,章凡打量了一下此人,二十出頭年紀,身著雲雷紋服飾。隻見他拱手道:“葉某向章兄請教。”


    是玉清門的人,章凡抓了三個玉清門的弟子,對他們的功法有些了解。忍不住出言嘲諷道:“玉清門這顆草隨風倒得挺快嘛,這就攀上高枝了?”


    葉高臉色一紅,手中劍一閃便已出手,一道劍氣直撲章凡麵門。口中叫道:“章兄勿逞口舌之快,手下見真章吧。”他對此頗為忌諱,師門命他下山輔助大將軍,他不得不從。


    章凡輕飄飄躍上房頂,躲開了他的劍氣。口中叫道:“上來吧!”


    說完已拔出腰間七星劍,如今他功力大增,此功法與當今世間修行之法大為不同,今日便要用這些人試試身手。


    葉高淩空而起,接連三道劍氣斬向章凡。章凡身形一閃,一掌揮出,一股強勁罡氣正擊兩丈外的葉高。


    葉高正值納悶,這麽遠的距離有什麽攻擊性。一股如大鐵錘般的氣勁直擊他胸口。他尚未來得及運罡氣護體,一口鮮血已噴口而出,人已向下摔落。


    丁威後方閃出兩人,接住了葉高,開口問道:“葉兄,如何?”


    葉高輸得莫名其妙,一抹嘴角鮮血。吐了一口胸中濁氣道:“無妨,此人功法太過奇特,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司馬北與巫霞對望一眼,也不明白其中緣由。司馬北道:“小兄弟這是從那裏學來的功法,如此神奇。”


    巫霞搖了搖頭道:“表麵看葉高的境界似乎要高一些,章凡為何能三招兩式就勝了他。”


    兩人雖麵帶疑惑之色,但至少不用擔心他那麽快就敗下陣來。


    章凡站在屋頂,挑眉對著丁威道:“你還有什麽幫手都叫出來吧,沒有就趕緊滾蛋,別在這丟人現眼!”


    丁威正待發話,從後麵走出身著一黑一白服飾的兩位老者,一齊拱手道:“公子,讓我倆去會會這毛頭小子!”


    丁威拱手道:“有勞兩位尊者,務必打垮這小子,生死勿論!”


    司馬北見兩人都是大乘境界,這比章凡高兩個境界。正要站出來阻止,章凡卻對他搖了搖頭。不覺心中大奇,難道他有這種越境挑戰的實力?


    巫霞也瞧見了,低聲道:“等會兒見形勢不對,咱們一起出手相救,逃出去應沒什麽困難。”司馬北點了點頭。


    兩位老者中穿白衣服的瘦如麻杆,雙眼卻精光四射,隻見他笑道:“我霧隱山雙煞本來和誰對陣都兩人一齊上的,今天就不必了,師弟你去就行了,我給你壓陣。”說完瞟了一眼司馬北。他是怕司馬北借機不同意,要與章凡聯手對付兩人。反倒添了一個強敵,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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