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來到池水旁,看著不斷撫摩著自己麵孔的張之林,帶著鄙夷的神情說道“這麽臭美?”


    張之林白了一眼葉澤,站了起來,說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說起來,這個疑問我一直都想要問你了。”


    葉澤看著張之林的表情,知道張之林一露出這副表情,就一定要問些讓他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於是直接不理會那張之林了。


    然而張之林依舊自顧自地問道“你把我第一次丟入水中的時候,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話說,你不會根本就沒有那至尊的劍法把?”


    葉澤不由得攥了攥拳頭,張之林卻依舊在哪裏喋喋不休,於是葉澤直接來到了張之林的麵前,再一次掄起了手掌,張之林直接喊道“以德服人好不好?”葉澤卻根本就不理會張之林,隻不過那巴掌卻不是拍向張之林,而是直接將那張之林給直接提了起來,向那養心亭外飛了出去,直接將那張之林踢到了瀑布之下,說道“將這裏的靈力吸收了,待你將要突破之後,我會送你出去。”


    張之林看著葉澤的背影,緩緩地問道“我是不是再見不到你了?”


    葉澤頓了一下,隨後便又接著飛回了養心亭。張之林直接將自己的身軀給摔到那瀑布之中,說道“算了算了,爺可是要闖蕩大荒的人,不在意這些。”


    ……


    此時的顧玉成運用著魔珠,對於心法的修煉已經是有了成效了。


    ……


    過了數十天之後,葉澤來到了張之林的麵前,張之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爽朗地說道“走吧。”


    於是葉澤直接一揮手,二人竟然直接來到了那石卷上,張之林看著那石卷,有些出神。葉澤直接將手放到了張之林的肩膀上。頓時張之林的身體被一道光芒籠罩住,張之林在那光芒之中,看著葉澤的臉,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葉澤的身影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葉澤看著張之林,一隻手指抵住張之林的腦袋,緩緩地說道“我將你送到那沙漠,之後的一切就要看你了。”


    張之林好奇的指著葉澤放到腦袋上的手指問道“這是在幹什麽?”


    葉澤久違的會心笑了笑,說道“說出來,怕你傷心到哭。”


    張之林直接否認道“怎麽可能?我怎麽……”


    張之林還沒說完話,那光芒便瞬間綻放開來,張之林被直接的淹沒在了光芒之中,想要說的話頓時被打斷了。


    一支隊伍緩緩地行走在南郡的沙漠裏,一個少女走在隊伍最前方,身後一個中年人喊道“你這丫頭跑慢點兒!一會累了又要喝水!我們的水剩的已經不太多了!”


    話音剛落,那沙漠中竟然飄來了一大片烏雲,隨後竟然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那沙漠裏的所有人都驚訝地抬起了頭,這個沙漠啊,已經三百年沒有下過雨了……


    少女得意的看著身後目瞪口呆的中年人,得意地吐了吐舌頭。


    葉澤看著張之林徹底消失,那直直的身板才緩緩地弓了起來,為張之林重塑身體,實在是讓他感到勞累。這也是張之林為什麽會覺得葉澤有些不一樣。


    而此時的張之林隻覺得自己腦袋陣陣發痛,待那疼痛感消失之後,張之林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沙漠之中。


    張之林看著身邊零落的細雨,有些出神,張之林在靈魂之中找到了葉澤送給自己的劍道,雖然隻有幾十個。張之林算是明白了葉澤為什麽要頂住自己的腦袋,原來不僅僅是因為嫌自己太過聒噪,原來是要給自己傳輸劍道……


    張之林緩緩地抬起頭,任憑雨水打在臉上,說道“我可沒有……”


    隻是這雨水不夠大啊,沒衝走那溫熱的痕跡啊。張之林嘲弄地的擺了擺頭,一個人上路了。


    而此時的葉澤倚靠在養心台的一根柱子上,得意的說道“臭小鬼,現在一定在說自己沒有哭吧……自己的路自己好好走吧——屬於你自己的那一條路,到底會不會真的通往一個新的時代,我也是很好奇呢。”


    這一次的張之林要去那函穀關,先去看一看太一之戰後的商家是什麽樣子了,張之林就不信,他混不出個名堂來。如果那函穀關不留他,那張之林就去妖國,若是妖國也不留他,哪就去那北方大模。或者去那南三省外的海外海。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下他?


    南郡外的沙漠下著緩緩地雨,張之林一路上孤身一人的行走著。


    函穀關外,一個慵懶的身影在煙雲繚繞之中翻了一個身,那白淨的手搭在了窗外的半空中,那身影感受到一絲絲涼意,夢境繾綣在意識上的模糊幻影逐漸被這一絲絲的涼意拍散,那身影便起身拉開了手旁的帷簾,目光投到麵前的發暗的雲群,收回有些恍惚的眼神,才發現函穀關竟然下雨了,絲絲小雨,如思緒一般,若斷若續。


    女子看著窗外的一切,她的窗外便是那函穀關。而她的房間竟然建在那函穀關之上,放眼望去,那函穀關外的人,竟然像是苔花如米小一般,全然看不得真切。


    女子看著那函穀關外那一條細小的線條,知曉那一個小線條便是那一條長長的隊伍,不由得嘲諷的笑了起來。


    那函穀關外的人都以為來了函穀關,就可以擺脫中原人族的落魄局麵,殊不知隻不過是擺脫了舊的糟糕,陷入了一個新的落魄之中。這世上哪來那麽多如意事。大多數不過是一直蹉跎罷了。縱然自己凝鼎的修為,在某些事情上也不過是什麽事都做不了主罷了。


    女子看了看遠方的天,那如冰一樣空明的天被昏暗的雲染髒,映出一絲絲的憂愁,就如同自己剛睡時散亂的發絲,有心無力的散亂著。最後女子無奈的回到了拉下帷簾,接著修煉去了。


    而那函穀關外的眾人則期待的看著函穀關,他們都生長在中原人族,然而他們都有著自己的不得已,不過他們想的都一點,那就是去這商家的函穀關內,打拚出另一份屬於自己的天地。每一年函穀關流動的人口都會大幅波動,一天之中總有人進來,也總有人進入。甚至有很多人會千裏迢迢、櫛風沐雨的來到這函穀關之下,隻為了進入這函穀關。


    而商家之所以敢如此大方的讓眾人隨意出行,完全是因為商家並不擔心會有中原的弟子前來,原因很簡單,不是核心的弟子是無法在這裏嶄露頭角的,因為天賦泯然眾人的人在這裏也不過是個庸碌之輩罷了,而那些核心的弟子又怎麽可能會來這裏?一旦被發現,那可是身死道消的後果。更何況核心弟子的功法簡直就是鮮明的旗幟,一眼就能看出身份,當然,也可以隱藏功法,然而暴露的可能實在太大了。沒幾個人願意冒這樣的危險。


    當然,也不排除會有民間的天才踏入函穀關內,這樣的話也算是商家賺了。不過同樣也有可能有天才走出函穀關,因此倒也不能說是虧贏。而一個修士一旦展露崢嶸,那函穀關就會特別的關注一番,在確認身份無誤後便將那人徹底納為函穀關內的人,讓他對這裏產生歸屬感。


    函穀關就這樣吞吐著來來往往的人,並且也在這裏等待著無數遠方的人。


    會有在沙漠中踽踽獨行的張之林,也會有遠在南三昌黎省的懵懂少年,或者是極為靠近函穀關的古秦省修士。或許是在一個朝露未晞的晨光中,來到這座宏偉的函穀關麵前,又或許是在一個星沉月晦的夜晚來到這裏……


    張之林打算直接穿過沙漠,隨後前往那中天省,再從中天省去往那西北方向的元鼎省,路程要遠上許多,然而卻不用經過古秦省——畢竟千尋譜在那,張道那個老東西也在那。


    然而比起那些,張之林首先要做的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尋找一個幽靜的地方,然後潛心突破悟道境。——張之林在那養心台外的瀑布上已經吸收了足夠的靈力。距離突破也不過是一線之隔,隻要張之林想,甚至能原地突破。隻不過張之林知道每一次大境界的突破都是一次受益匪淺的機會。


    自己從天之境界突破到悟道境,可以說第一次與天地有了呼應,那一瞬間的感悟若是抓住了,那其中的妙處可不是能夠說明白的。總之,張之林是不可能放過這一次感悟的好機會的。因此張之林一邊在沙漠主道上行走著,一邊在思考自己到底要去哪裏突破好。


    這樣想著,便將目光投向四周,卻發現無論去哪裏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張之林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這一套衣服自然是葉澤給的,然而這衣服裏卻是一塊兒靈石都沒有。


    原本張之林還想著花錢去拿沙漠中休息的驛站閉關突破呢。現在好了,一分錢都沒有,這怎麽是好?


    一向果決的張之林此刻卻變得不知所措起來,這可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完美寫實了。


    此刻的張之林最後心中一橫,暗暗的計劃著“驛站大堂是免費的,若是人少就去哪裏吧。如果人多,那就搶他一個房間……”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緩緩的向前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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