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是決定自己的隊伍,然後再依次進入其中。


    最先進入的,自然是符武華。


    符武華也隻帶了兩個人——唐令香與符武璽,因為他覺得他們三個人便夠了。唐令香也沒在這等小的地方阻攔符武華,畢竟符武華實力在那裏。


    至於肖家和徐門自然是四個人。


    石家來的隊伍則在後麵排著。


    李不書看著麵前垂頭喪氣的眾人,開口說道“實在不行,你們就去與那落花台的江元秀合作。自保就行。”


    一個人看了一眼重瞳赤身的江元秀,打了個寒顫“我總覺得,他,他有點兒…”


    李不書慵懶的看了一眼那人“有點什麽?——一個悟道五星的小子,能有什麽?”


    眾人聞言皆是不知如何言語。


    而此時,韓家的隊伍裏,張之林卻死死的盯著李不書。


    張之林也不知道為什麽。


    可當初在冬音門第一眼,看到這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時,張之林便有一種心動。莫名的心動。難以抑製的心動。


    如果說,曾經對於張鈺鶴,是一種感觸,隻是春蠶齧食青葉般輕嫩的微微瘙癢,當那感觸過去後,什麽都不曾留下。


    可對於這個女子,對於這個他第一次遇見的女子,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隻知她是李家長老的女子。


    對於她,張之林卻有一種深深抵在膏肓的清楚觸動,就像是地震,身體與靈魂,皆是地震一般……


    人都說,病入膏肓不可醫。大概一種感情,也能入一個人的心之膏肓,同樣是,不可醫


    張之林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個女子如此,情不自禁的動心……


    李不書感受到一陣目光,側目,卻見一個犀顱玉頰、神色傲然的青年男子在直視自己。


    李不書微微皺眉。


    張之林吐口而出“是了!是這樣!”——可到底是怎樣,張之林自己也不清楚。隻是覺得麵前這個人女子,曾經全全然嵌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在此刻,被喚醒了過來…


    李不書微微皺眉,可那眉間載的寒霜,竟卻抵不住麵前男子的炙熱眼神。


    那種眼神,令李不書心裏一慌,原本百戰不殆的心,竟如風打蛛網般安定不下來了。


    隨即李不書心中一動,暗道“有趣的小家夥。”


    李不書見過很多人,窺探她的美貌也好,窺覷她的身份也罷,但像張之林這般第一次相見,便如此大膽,光明正大的盯著自己的臉看得,還真是夠少的。


    而且張之林流露的,不是那種覷伺的色意。反而有一種堂而皇之的愛戀。這是李不書從沒體會過的。


    這就讓李不書有些起了興趣。


    再仔細看一眼,發現竟然是韓家的人,李不書心中微微掃興。不過這不妨礙李不書暗自記下這個小家夥。


    張之林凝眸熾望的樣子全落到那熊懷的眼裏。


    熊懷轉頭一看,發現張之林看得竟然是李家的那位長老,頓時心中一警。直接拉著張之林向一旁走“我說,你幹嘛。”


    張之林被熊懷一拉,也發覺自己的失態。更感到不可思議。對於李不書的執念竟這麽刻深了一分。


    此時,韓偲卻走了過來。


    “韓家隻能帶三個人。鄭森,還有……”韓偲看著熊懷與張之林二人,不禁有些頭疼。


    事關韓家


    利益,自然要帶那個實力強的。


    而張之林和熊懷,與那四個門客相比,自然是張之林熊懷二人更靠譜——可這兩個帶哪一個,韓偲便頭疼了。那個都不想帶。那個都想帶。


    不想帶,是看著煩。想帶,是因為這二人確實有本事。


    張之林見狀,直接退了下來,對著熊懷說道“既如此,那便熊懷你去吧。”


    熊懷愣了一下。張之林傳音道“我看到一個人,總覺似乎遇到過。”


    熊懷表麵點頭,暗地傳音“你說的不會是李家那個女長老吧?”


    張之林聽後,點了點頭。


    熊懷瞠目結舌,心中想到“我追的是韓瑛,不過一個國公世女。你玩這麽大,那是個長老啊。凝鼎境的好不好?”


    隨後熊懷傳音“確定?”


    韓偲已經有些不耐煩,道“別給我傳音了!跟上!”


    熊懷隻能莫言無語的跟了上去。


    此時的張之林,回熊懷道“確定。”


    張之林現在在想,這個女子,是不是,當初在函穀關聽到的琴聲奏者呢?


    很快,所有隊伍皆進入了十方衍月中。而在外的眾人,也被安排到了身後的屋內休息。


    張之林本還想著看一看那李家長老,卻不想李不書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內了。


    張之林也隻得退回屋內休息去了。


    而此時,進入到十方衍月中的眾人,則散開了。


    規則很清楚,哪一方殺的妖獸多,哪一方分配的多。


    而在這個大隊伍中,你獲得多少,看得便是你殺了多少妖獸。


    也就是無論怎麽說,你殺的越多,也就越對。


    既然如此,誰還會廢話?自然是抓緊去殺妖獸了。


    此時的徐門,徐仲德帶領著兩名徐家弟子與徐慶之,向著正北最大的山而去。


    徐仲德一邊走,一邊得意笑道“這夏家與石家,也真是好算盤。讓我們來殺妖獸,待他們弟子來時,就安全無憂了。而以我們的競爭力度,也必然會瘋狂趕殺妖獸。這夏石兩家雖然紛爭不休,但在這件事情上,合作的是真不錯。”


    兩名徐門師弟立刻恭維道“不愧是仲德師兄。經您這麽一點,頓時是茅塞頓開啊。”


    徐仲德被二人甜言蜜語簇擁著,頓時覺得舒爽至極。


    再看向徐慶之那木訥的樣子,頓時有些不滿。


    於是徐仲德直接命令道“徐慶之!你去前麵探路!有什麽危險好提前知道。”


    徐慶之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可。”然後大步上前。——徐慶之當然知道這徐仲德又再刁難自己。但徐慶之不在意。他隻是不喜歡言不由衷的諂媚一個人。若是那個人真的值得諂媚,那他徐慶之定然不會裝作不知的木訥,定然會是第一個衝上去誇讚那個人的人。


    而就在徐慶之獨自一人在前探路的時候,李家的三人,則來到了江元秀的麵前。


    依舊赤著上身的江元秀,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李家三人。那一隻重瞳,看著李家三人身子骨全都不舒服起來。


    江元秀身後的二人木愣愣的站著,絲毫沒有反應。


    江元秀開口問道“你們三個,是李家的人吧?怎麽?跟著我,是做什麽?”


    李家眾人笑了笑,道“少台主,你也知道,我們幾個,都是貨真價實的天之境界。不像你們,乃是悟道境被壓製了


    修為。所以為了自保,自然是希望和您合作的。”——江元秀乃落花台台主之子,叫他少台主,自然無不妥之處。


    江元秀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麵前的三個人。


    “那你們怎麽不去找錢家?”


    “錢家不過是仁皇省的一個勢力,那比得上落花台,稱尊楚宋省。我等不找您,還能找誰?”李家人諂媚道。


    李家貶低錢家,其實是有資格的。


    函穀關的麵積,起碼有中原五個省份大,算上算商家禁地,商武夷那個老祖修煉的地方,能有六個省大。


    所以六大國公,管理的地盤,單個論,比不上天下四大宗門任意一個。


    但要比肖、錢、石、夏這種不在一省獨大的家族宗門,自然是要強多的。


    而且,函穀關在商朝時是天下最富饒的地區,底子厚。這就是為什麽,函穀關比不上中原,卻能比得上妖國。


    其實李家人也瞧不起落花台的江元秀。


    南三省在整個大荒,都被視作蠻荒之地。


    別人煉丹用藥,他們用毒祭人。別人陣法,他們傀儡。就連落花台所在的楚宋省,還有個什麽小宗門,叫合歡宗,聽名字,就知道是怎麽修煉的了。


    總之是和主流的修煉手段格格不入。自然不受歡迎。


    江元秀也知道李家的心思,當然知曉他們的諂媚之言都是言不由衷罷了。不過江元秀他很是喜歡讓他們說不想說的。


    江元秀接著問道“那這妖獸…該如何分配?”


    那名李家弟子笑道“四六,我們四!”


    江元秀笑著點了點頭。


    李家的三人卻不約而同的心中罵道“貪得無厭!”


    李家弟子已經打算好了。等出了這十方衍月,他們就讓長老李不書向這狗屁江元秀施壓,吃下去多少,就給吐出來多少!還要變本加厲!讓他逃出來更多!


    什麽落花台!也敢在這裏頤指氣使!


    李家弟子算盤打的很響。


    卻不知,江元秀笑的,也很開心。


    商議好後,江元秀直接取出六個傀儡。


    李家弟子好奇的問道“少台主,這是?”


    江元秀直接啟動傀儡“飛行傀儡。天之境界就可以操縱的傀儡。”


    李家三個弟子頓時定在了原地。


    這?還能這樣?


    這,這是什麽鐵門不是是邪門的操作?


    江元秀看著那三個弟子,心中傲然。


    傀儡被視為末流小道。殊不知。春秋戰國時期的顯學墨家,在最後消亡於曆史後,連一些君王都會說出“承墨家者,在南矣”這樣的話。


    傀儡,可是墨家的餘光。豈是中原小兒能懂的?


    而李家弟子也是不得不慶幸起來。


    這些傀儡能飛,這就很,很壓製其他隊伍了。


    就算悟道境進來,修為被壓製成天之境界後,依舊與天之境界的修士有一定小差距,但起碼,不能像悟道境那樣會飛啊。


    可江元秀這就不一樣了。這傀儡能飛啊。


    這真是夠絕的。


    江元秀嘲笑道“別像沒見過世麵一樣,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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