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之冷,沒人知為何。鬥首之邪,亦無人知為何。


    賈師才靜靜聽著青九的一言一句,麵對青九凶殘目光,除去過衿小風挽起幾縷青絲外,賈師才便如一古井,淡然無波。


    青九一把抽出長刀,長刀颯颯,大把來風頓被削成一片片,尖銳而快速嘯起來。


    刀身冷光冽冽,似冰水流綻,曲行流轉之光在刀身由首至尾,共有七點格外光亮,亮的徹骨,光的寒心。


    青九一把將那刀刺入擂台之上,一言不發,看著賈師才。


    賈師才於是從袖中取出一條長條銀帶,細長銀帶似鋪滿亮點,轉一圈圈,繞在玉臂上。


    賈師才凝視青九,心思沉重,不知該如何應對青九,也不知青九會怎樣出手。


    青九緩緩提起刀“仔細感受周圍的靈力。”


    賈師才受到提醒,猛然驚覺,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整個擂台空間竟已濕潤起來。


    細小微弱的水靈力織出一整張巨大的網,雖沒有徹底以水靈力束縛住賈師才,卻已經在一定範圍內籠罩住賈師才。


    再細細感受,擂台空內盡是水靈力,擂台的表麵,也不斷散發著寒氣,追根溯源,便看到那早插入擂台之上的刀鞘在不斷散發著寒氣。那刀鞘在散發著寒氣!


    賈師才知道,這是青九對靈力趨近於悟道境運用的表現。


    青九沒有任何表情,隻很冷淡的介紹道“待你身邊所有靈力全化為寒氣,你便成為徹底被冰封的鳥兒,無論能飛多高,隻能沉寂下來…”


    賈師才感受到自己周身靈力漸漸凝固起來,於是甩動臂上銀帶,光華亂舞間,團團水靈力被抽開一道道口子,使賈師才暫時得到一絲絲歇息。


    青九毫不在意,隻是將刀放在身前,雙手落在刀柄上,不斷將擂台上靈力轉化為水靈力,聚攏、包裹住賈師才。


    賈師才輕甩銀條,將一切湧聚而來的靈力殺退,飛快轉動的銀條將靈力如波濤般卷走,竟不露片刻間隙,使得水靈力近不得身分毫。


    青九淡然的看著,心裏想到“若是以綾為武器,雖柔韌不斷,但賈師才怎麽可能達到這種程度,絲毫間隙也沒有。”


    青九仔細看去,這才看出些許端倪。青九也不著急,等著賈師才自己疲累下來。


    過了許久,賈師才揮舞的速度果然降下來,青九再仔細看去,發現原來賈師才手中轉動的不是綾帶,而是一把劍,一把細長的軟劍。


    整個劍身隻有一指半之寬,正常軟劍絕無可能隻有一指半卻依舊可以做到現在這般無間斷的挑轉。


    青九的眼中,賈師才劍身之上竟飄蕩這一層薄膜,或者說,飄蕩的是一層層霞暈,那霞光,竟也是五行靈力。銀白色的靈力……


    賈師才劍上靈力如絮般堆成霞光,光疊出暈,閃爍間,隔絕一切外來水靈力。


    顧玉成能看清麵前的細微變化,在他眼中,賈師才雖明亮,卻如風浪裏孤帆下的獨火,好似要在下一刻熄滅一般。


    許多弟子看著青九與賈師才相對而立,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二人在做什麽。


    隻有那些摸到悟道門檻,或悟道境長老的人,才能看出這二人在拚自身對靈力的掌控。


    這場比賽,看的便是誰先將擂台上的靈力轉換自身的靈力。


    賈師才始終處於被動防禦的地步。


    青九倏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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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賈師才的靈力屬性“銀色的金靈力,從前也有過,沒想到今天見到了。”


    “不過…”青九抬頭看天“金生水。雖然這是你操控的靈力,但我對你的壓製性,依舊可以使我直接將你的金靈力化為水靈力。”


    賈師才微微喘息,不間斷的防守使得她陷入疲勞的境地。


    青九微抬起胳膊,指向賈師才“我將用你,證明我是不敗的。”


    賈師才雖厭惡青九這種說話態度,奈何麵對青九,賈師才屬實心力不足,那怕使出全力,卻也隻是泥牛入海,根本取不到任何成果。


    青九說完,靈力從他身體內爆發出來,磅礴靈力像高原山巔上的寒風,所過之處,盡是晶瑩寒冰。


    所有人仿佛能看到冰藍色靈力以青九為中心,蔓延開來。


    霜氣漸漸將威勢布滿整個擂台。


    賈師才臂上細劍微微顫抖,心內的不平靜還是沒能影響臉上淡雅的神情“那怕贏不了,也要盡全力!”想到這,賈師才放棄了以劍抵禦,而是同樣將軟劍刺入擂台之上,以靈力的加持,使整個劍身筆直堅挺。


    賈師才將自己化為泉眼,靈力汩汩不絕的噴湧出,在賈師才周身散開,驅除企圖聚攏、包裹賈師才的水靈力。


    此時,因青九不斷釋放靈力的原因,浩大狂妄的寒風呼嘯起來,似要侵占所有麵前以及將要前往的土地,那威勢似乎在嫌棄這片擂台太小了。


    水靈力化為洪流,將麵前的空間當成一根獨木,想要運往哪裏,便送到哪裏。


    青九的靈力將整片擂台送到寒冬境地裏,賈師才便如一顆樹木,馬上就要枯萎了…


    所有弟子都看向青九,都在他那可怕的力量麵前湧起一股衝動,一股想要與影子一同匍匐在塵埃裏的衝動。


    賈師才咬緊銀牙,保持著一身從容,恰大樹無言而默默承受一般。


    青九看著死撐的賈師才,佩服其氣節時,更生出一股怨恨。


    青九要的是絕對的壓倒,毋庸置疑的勝利,賈師才的堅持,反而在青九眼裏成了玷汙他勝利的存在。


    青九不允許。


    他不允許任何人玷汙自己的勝利。他要的是戰勝對手,徹徹底底的戰勝對手。


    於是整個擂台的天地竟在一瞬陷入風月的天地。


    台上空中的長老著正漸漸堆起雪的擂台,微微皺眉。


    青九這樣的方式完全是在浪費靈力,就好比要用針紮透的東西,偏偏要用鐵鑽來。


    不能說達不到目的,隻能說這是最不取巧的方法。


    賈師才立在風雪中,整片飛雪好似指尖大小的刀,竟削不下賈師才半點堅持。


    賈師才能感覺到自己的思想有點僵硬,卻不願放棄。


    整個擂台,爬滿紋理隨意的霜,這一整麵霜竟以賈師才為中心,構成一個中心鏤空的巨大雪花。


    賈師才知道自己必敗,但她不願意力不盡而退,起碼,要拚盡一切。


    很快,賈師才的氣息便微弱起來。


    錢家長老看著青九,直接開口嗬斥道“夠了!這丫頭是撐不住了,你也沒必要繼續發瘋了!”


    說著直接來到擂台之上,來到凍僵的賈師才麵前。青九見狀,也停下了自己的靈力。


    長老將自身靈力遊走於賈師才身上,很快,賈師才便打著寒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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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過來。


    賈師才看到麵前錢家長老,知道自己是輸了,略帶苦澀卻依舊溫雅有度、緩而不急的向長老行了一禮。


    錢家長老看著虛弱不堪的賈師才,有些心痛,於是直接嗬斥青九“你也能感受這丫頭的狀態吧?那怕殺了她也不猶豫?”


    青九拔出刀,擂台上的霜,緩緩化開。


    “我所求的,是完美的勝利。”說著,毫不機會錢家長老,頭也不回便離開了擂台。


    此刻肖家所有弟子都敬畏的看向青九。


    錢家長老冷冷一笑,對著青九說道“隻想著成功,才最容易失敗。你隻不過是這一代的最強罷了。”


    青九的步伐微微停頓。這些他都知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可那又怎樣?


    除了以勝利者的資格號令一切,好讓自己沒有那麽孤獨以外。他什麽都沒有。


    他也隻能用孤獨的勝利,慰籍自己的孤獨。


    青九將刀鞘收回,回頭看向錢家長老“我會不擇手段的追求勝利。”


    肖家所有人看著青九,出於對強者的敬佩,眼裏除了敬畏,毫無其他。


    這一刻的青九在眾人麵前是無敵的姿態,他以為他確實是無敵的姿態,可惜他不是。


    青九一邊走回自己休息的地方,一邊皺眉。


    “既然,我贏不了這世界上所有人,那我就努力去成為勝利者,或勝利者的一方。——通過各種方式。我隻需要勝利就行,隻需要勝利就行。像以往那樣,憑借勝利,為所欲為就行了。”


    青九的身影落在顧玉成眼中,竟格外孤獨。


    明明這擂台上的所有霜都是他一人的,卻不知為什麽,顧玉成能感受到,青九沒有一絲絲的容身之地。


    這是一種直覺。


    隻可惜這種直覺轉瞬即逝,並沒有盤踞在顧玉成心中多久。


    顧玉成很快與安業一同來到賈師才麵前。


    賈師才算是整個錢家這一代最強之人了,這也是為何錢家長老會那麽激動的嗬斥青九。


    此時賈師才雖解除了滿身的霜,然而身體的寒氣卻還沒有褪去。


    安業見狀有些惶急,繞在賈師才麵前團團轉。


    顧玉成不敢用融天鍛,融天鍛的霸道,顧玉成隻能做到放之殺敵,完全無法收之救人。


    於是顧玉成也隻能在一旁看著。


    最後還是一名錢家火靈力的悟道境長老前來為賈師才祛除體內寒氣。


    火靈力長老看了看賈師才,微微點頭“青九那小子,還沒徹底瘋。雖然經脈裏的寒氣較多,不過重要的經脈和靈海,都沒有什麽損傷,可見那小子也不是想要殺人。還有些理智。”


    將賈師才扶回來的長老不滿意了“如果沒有規矩,我看他真敢殺!”


    火靈力長老瞪了一眼,沒爭執什麽。


    此刻,肖文山誌得意滿,以前青九在他眼裏有些孤僻怪異,但現在的肖文山卻不這麽認為了。


    因為他肖文山也成為了為勝利不擇手段的人,那死去的江元秀教會了肖文山一個道理——手段無所謂肮髒與否,落魄的絕對是敗者!


    肖文山看向錢陽風,錢陽風沉默不語著。


    這兩個人,都在講究勝敗,這反而是他們思想的桎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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