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表麵答應了顧玉成的請求,心裏卻有著自己的執拗。


    顧玉成見常山答應下來,整個人也鬆了一口氣。關於自己將要離開聖齊宗的事情,現在也隻剩下馮源與荀葵。


    馮源好說,隻是荀葵怪令顧玉成頭痛。


    依著荀葵的脾氣,必然不會輕易允許顧玉成離開北道宗,到時候怕又是一番言辭交鋒。


    這也是為什麽顧玉成遲遲不願告知荀葵的原因。顧玉成總想著推一推,不隻是怕麻煩,恐怕還有心裏舍不得。


    常山見顧玉成沉默,直接談起守緒山的代均、代理二人“顧師兄,代均代理他們兩個人,你打算怎麽辦?”


    顧玉成緩過神,若有所思“這兩人也是走投無路來投奔我,想來現在還沒有安心,再稍等幾日,令他們適應適應環境,我親自去和他們談。”


    常山點頭。


    這時馮源突然邁步跨進來,一腳落在常山身前。馮源不由自主看了幾眼常山的坐姿,內心抱怨道“真是無禮。撇開腿坐著,無禮!無禮!”


    常山感受到馮源的嫌棄,也不做任何改變,就一直盯著馮源看,竟有幾番蠻不講理的感覺。


    顧玉成也是知道這兩人不太對付,便直接問道“馮源來了,有什麽事嗎?”


    馮源點點頭,恭敬地遞給顧玉成一張請柬“顧長老,這是一名叫蕭毅的弟子送來的請柬。”


    顧玉成回憶片刻便記起蕭毅來,恍然而好奇的問道“蕭毅說什麽了?”


    “隻說一段時間內,錢家將自己舉辦一場大型的宴會,邀請顧長老前去。還特意囑咐這場宴會一定要到。”馮源回想道“那蕭毅看起來舉止頗為得意,神情則一副在棋局中占了上風的樣子,看樣子就不善。”


    顧玉成點點頭,倒是不太在意。接過請柬,旦見金光色的請柬上紋滿赤色雲紋,而雲紋中心,竟是一神駒飛踏馳行著。那神駒矯健有力,簡單幾筆,竟充斥著神采與韻味。


    顧玉成仔細看了看,不解的問道“這,這馬看樣子怎麽有些怪?”


    常山直接上前開口解釋道“這不是馬,這個妖獸叫胄驢,形似馬而非馬,還有著驢的些許形體。傳聞當年錢家老祖在反抗肖家的過程中曾被困於陣法之中,錢家老祖錢三,就是依靠這胄驢識途而破了陣法。所以錢家上下都把胄驢當做祥瑞。在服飾著裝上大都繪、印著這東西呢。”


    顧玉成微微挑眉“一頭驢也能識途?”


    常山笑道“畢竟是妖獸嘛。”


    顧玉成無所謂的笑了笑,全當聽了一趣事。


    常山這時來了興趣,接著說道“而且啊,肖家的肖仕才也和白象有緣,所以肖家的一些服飾上紋飾著白象,或者是龍象。外麵的一些省,常常把肖錢兩家的爭端戲稱為象驢之爭。”說著,常山竟笑了起來。


    顧玉成受到感染,也愉快的笑了起來。


    “這麽說,這次的宴席,還很正式啊。連祥瑞的印上了。”顧玉成端詳著手中請柬。


    常山點點頭“是。看樣子錢家要辦一場大的宴席啊。”


    顧玉成這時發現了一個問題,疑惑的問道“這個請柬上,怎麽沒有日期?沒有宴會的日期,如何參加?”


    常山撓了撓頭,顯然是觸及了盲區。


    這時馮


    源上前解惑“這種請柬應該是以靈力激活,激活後就能確認並收集眾持有者的身份,至於日期,臨近之日,便會自己顯現出來的。顧長老你可以試一試輸入靈力。”


    顧玉成聞言,點點頭,看向請柬,調動靈力湧入其中。


    顧玉成的靈力很順利的進入請柬之中,那請柬上的赤紋立刻逐個亮起,很快所有赤紋皆明亮起來,然而那中心踏雲的胄驢卻毫無反應。


    顧玉成疑惑不解,仔細盯著那胄驢,繼續釋放靈力。眾多靈力綿綿不絕的湧入,然卻泥牛入海,換不來任何反應。


    當顧玉成這邊正不斷釋放靈力時,錢開順手上正拿著一金色圓形魯班鎖。


    錢開順緩緩感受著“這個靈力,這是顧文月。很好,讓我來看看你的異火如何!”說罷,靈力鼓動,領域展現,驅動著魯班鎖,轉動間綻放出盛大的金光,照耀在錢開順清瘦的臉上。


    顧玉成正思考著手中請柬是怎麽回事,那請柬中胄驢竟微微暗了起來,似水渦般竟開始卷動顧玉成的靈海。


    顧玉成頓時感到一陣吸力,這股吸力,竟令顧玉成靈海內的融天鍛蠢蠢欲動。


    顧玉成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想要斷開與請柬的聯係,然而請柬卻似熔鑄在顧玉成掌心一般,怎樣也掙脫不下。顧玉成的汗開始流滾起來。


    眼看著靈海內的融天鍛將要躍出,進入請柬之內,顧玉成竟有些慌張。


    下一刻融天鍛竟暴躁起來,一下子衝頂在顧玉成的靈海上,顧玉成吃痛下清醒過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調動融天鍛,溢出體外,滾滾翻騰起來。


    馮源與常山早已注意到顧玉成的不對勁,隻是不敢擅自打攪,現在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可匹的熱浪襲來,二人連忙後撤。


    下一刻,融天鍛直接灑揚在顧玉成周身,如同綢帶般繞在顧玉成周身。


    已遠離一定距離的馮、常二人一下子汗流浹背、口幹舌燥。二人皆是震驚的看向顧玉成。


    此刻的顧玉成金瞳泛光,異火加身,竟給人一種百戰大將的感覺。


    尤其是融天鍛那可怕而變態的熱量,一下子就讓二人顫抖著再次退開一大段距離。


    馮源震驚無比“這!這是什麽!我差點以為我的骨頭要化了!”


    常山也是狂咽口水“真,真可怕,這就是顧師兄的異火?顧師兄就是靠這個,打敗伊野,就是靠這個破解青九的冰刀鬥首?親身感受,感覺簡直就像是要熔煉萬物……太可怕了。”


    顧玉成索性直接調動融天鍛砸在請柬之上。


    請柬雲紋中的胄驢,仿佛當頭挨了一棍,立刻變得沒了神采。


    顧玉成隻覺得此刻自己整個人很是衝動,但也不管不顧,再次將火焰砸到胄驢之上。


    下一刻,胄驢直接崩潰,沒了任何神采。連些許的韻味都散空了。


    顧玉成長舒一口氣,融天鍛則傳出一道聲音後,直接回到顧玉成靈海內。


    顧玉成愣了一下,再去聽,卻是什麽也沒了。


    顧玉成一人在心裏喃喃自語道“這,這融天鍛,剛才是不是冷哼了一聲?真的,假的啊……”


    顧玉成實在不敢相信,融天鍛會,會有自己的意識。


    顧玉成不相信,顧玉成靈海內的心魔卻是非常相信。


    畢竟,當初顧玉成與青九對戰昏迷時,可是融天鍛喚醒的血脈之力。


    沒有意識,怎麽可能作出這種舉動?


    這也應了木離的話。融天鍛是有靈的。


    隻不過現在的顧玉成還絲毫不知曉罷了。


    顧玉成這邊擺脫請柬的舒服,錢開順這邊卻是呆滯住了。


    方才魯班鎖運行的十分流暢。馬上錢開順就能知曉顧玉成異火的力量甚至種類。


    然而下一刻,一股斷裂之感傳來,那一瞬間的斷裂感還夾雜著微乎其微的灼燒感,就一瞬間,錢開順失去了對顧玉成請柬的控製。


    錢開順整個人都呆住了。


    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一種是對方比自己實力強,或者手段比自己高。另一種,也是顧玉成的異火太過脆弱,直接斷在了感知過程中。


    然而哪一種,錢開順都難以接受。


    在錢開順的以往推測中,顧玉成的異火都是中等或上等的異火。不應該承受不住自己魯班鎖的力量……


    可如果說顧玉成修為或手段比自己高,這可能嗎?錢開順不相信。顧玉成的修為擺在那,他怎麽反抗,至於手段,顧玉成能有什麽手段?


    顧玉成確實沒有哪個手段,但融天鍛卻也不是錢開順能夠清晰感知的。


    以錢開順的修為,若是當麵感受融天鍛,融天鍛也無辦法,畢竟境界的鴻溝在那裏。但像現在這樣遠程操控,融天鍛不能硬碰硬,難道還做不到切斷錢開順的感應?——分明綽綽有餘。


    此刻錢開順一時呆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


    通過這次請柬錢開順可以知曉入場修士的靈力屬性以及異火強弱,以便接下來的收集。


    隻是到顧玉成這兒就開始鐵門不是是邪門了。


    麵對如此邪門的事情,錢開順也隻能緩一緩。


    錢開順看著魯班鎖,自我緩解道“既然魯班鎖沒感受到,那就趁顧玉成入宴會時再好好感受一番。”


    這樣想著,錢開順便開始感受其他人的靈力。


    顧玉成不知道自己在這短暫時間裏就已經和錢開順交手了,隻當這請柬另有玄機。


    這時馮源與常山也緩了過來,緩緩走到顧玉成麵前。


    常山兩眼放光“我地個西王母娘娘,顧師兄,你這異火,簡直是帝王中的嬴政大帝,也忒霸道了。剛才那一瞬間,我都以為我要被融化了。”


    馮源則上看觀察了一番顧玉成手中的請柬,發現請柬已經整體都暗淡了下去,有些擔憂的問道“顧長老,這?……”


    顧玉成見狀說道“剛才這請柬好像想要吸取我的異火,我一時情急,直接用異火砸了這請柬。現在便止住了。”


    馮源很是擔憂“顧長老你這麽做,屬下總覺得有些許的不妥……”


    顧玉成眉頭微鎖,內心也感慨道“是啊,我一般不會像剛才那樣直接動手的。雖然現在解決了,但確實是有些不妥。”


    顧玉成想了半天也沒感查出任何端倪,隻好先收下請柬“這場宴會,看樣子是不簡單了。”


    常山寬慰道“那也沒什麽大不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著就是了。”


    馮源白了一眼常山,顧玉成卻隻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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