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風華勘絕代,也是我輩驚天才。


    ……


    顧玉成看著執劍沉默的古清源,清晰感受到細微的氣在古清源麵前聚集。


    是的,並非古清源體內的氣,而是天地的氣。


    顧玉成有些驚訝。卻也很快釋然。


    氣與靈力,本就是相互包容的。


    在古靈力的影響下,顧玉成能感覺到,氣與靈力,在很大程度上,並非徹底對立的。二者,有很大的聯係性。


    所以,天地靈力,可以有自身與天地的區分,氣,自然也可以有。


    然而真正令顧玉成驚訝非凡的,是古清源麵前的氣,竟然聚集了一叢又一叢,最後,竟是五簇氣。


    五行之氣!


    古清源看到顧玉成神色驚訝,很是滿意“五行劍法!——如何?”


    顧玉成調動人火“這五行之氣,聚匯於劍,實在高妙。我隻有一個想法,五行之氣,可以全部掌握,那…五行靈力呢?”


    古清源一愣,旋即笑道“五行靈力?那,怕是要將靈海割裂為五分。修士的身體,可承受不了!”


    顧玉成苦笑著點點頭“或許吧。或許。”


    說罷,顧玉成曳火而行,襲至古清源。


    古清源駕劍格擋,順勢剝開顧玉成火焰,長劍帶著氣,刺向顧玉成。


    顧玉成嚐試以人火擋在身前。


    下一刻,令顧玉成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


    那五行之氣脫離劍鋒,竟直接排入顧玉成麵前,將顧玉成周身的氣全部擾亂。


    氣的紊亂,也使顧玉成的靈力鬆散起來。


    顧玉成的人火也很快不攻自潰,如病樹脫皮一般,大片大片的人火墜落在地,一時竟將顧玉成袒露出來。


    五行之氣瓦解著顧玉成的人火,劍鋒則不斷逼向顧玉成。


    顧玉成見狀,立刻調動血脈。


    在甘淵與血脈的加持下,顧玉成做到了一件古清源不敢相信的事情。


    顧玉成竟一眼模仿出古清源的五行之氣,擋在古清源劍尖之前。


    古清源未防之下,也被散亂靈力,刺偏開來。


    古清源止住進攻,不可置信地看向顧玉成“天啟之才?大道寵子?”


    顧玉成也有些恍惚。


    自從利用血脈開始修煉,顧玉成已經開始適應天才這個稱呼。


    確實,古清源的五行之氣,是她千錘百煉的傑作。


    然而顧玉成隻消看一眼,便能照虎得貓。


    雖不得古清源筋骨之實,卻也是皮肉相同了。


    若是讓顧玉成多參悟一段時日,豈不是要形神兼備、青出於藍?


    古清源不想細想。顧玉成也不敢相信。


    就連一眾弟子、長老,也是呆住了。


    顧玉成的天賦,實在高到可怕。


    這時的豐臣袖不禁感慨“還好、還好——這顧玉成體內有先天二氣,不然…幾百年後,我豈不是要拜過徐繁纓,又要拜張壽洪?”


    古清源輕挽劍花,美目流光奕奕,神情動容“顧玉成……你真是,德不配才。——怎麽會讓你這種小人,有如此好的天賦!”


    顧玉成啞然失笑,調侃道“或許,人生就是如此。壞人常得意,君子久窮困。”


    古清源聞言颯爽一笑“顧玉成!你可不要以為我南風不競、敗局已定。千


    錘百煉與偶得妙招,是不一樣的!”


    說罷,古清源提劍而來,刹那間分出四道劍氣在周身。


    古清源的手上,則握著火之氣。


    顧玉成見狀,收起人火,召出融天鍛盤踞在手。


    融天鍛一出,整個擂台都被那恐怖的熱氣融動,似乎都要變得鬆軟起來。


    古清源見狀銀牙暗咬。


    她沒有想到,即使有著境界差距,顧玉成也能憑借天賦與奇珍異寶填平溝壑,與自己鬥的有來有回。


    想到這,古清源心中更多的卻是不甘。


    此時的顧玉成隱約間,感受到甘淵將要到達極限,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


    至於平局的想法。顧玉成認為,以現在這個狀態,真的很有可能平局。


    於是顧玉成也拚盡全力,攻向古清源。


    這一次,古清源四把五行之氣化作的劍,對顧玉成手中的融天鍛,幾乎沒有什麽影響。


    而顧玉成也利用甘淵,與古清源攻守不斷。


    很快,顧玉成便不打算繼續糾纏,運轉甘淵,刺激靈魂,直逼古清源劍法脆弱之處。


    古清源感受到顧玉成突然淩厲、刁鑽的進攻,一時間竟開始敗退起來。


    張壽洪看著顧玉成以悟道一星的修為,跨越兩個境界壓著古清源打,內心突然開始幻想顧玉成破解先天二氣的桎梏後,有多霸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慌張起來。


    豐臣袖怕顧玉成後繼無力,眾弟子怕古清源徹底敗退。


    各有各的擔憂,盡掛眉梢。


    古清源知道不能再退下去,一退再退,當自己氣勢全無時,恐怕就是顧玉成獲勝之刻。


    於是古清源拚命調集一口氣,強行調轉在戰鬥中運行越發滯緩的靈力,貫入劍中,一往無前。


    古清源突然的孤注一擲使得顧玉成不得不全力相陪。


    二人要在這一次交鋒裏,一決勝負。


    顧玉成終究還是占了甘淵的優勢,躲過古清源最堅韌的劍勢,攻在其薄弱之處,堪堪勝利。


    然而顧玉成要的是平局。


    於是顧玉成趁機擾亂古清源之氣,隨後順勢以古靈力將其擊昏。


    古清源未防之下靈魂被狠狠重擊,意識立刻混沌起來。


    “他竟然…還能攻擊靈魂……”古清源看到顧玉成被震飛的後,才放心地昏迷過去。


    顧玉成故意裝出被震飛的樣子,落下擂台。


    接著又裝作狼狽樣子,逼出一口血,吐出來。


    事態太過突然,就連張壽洪與文武先生也未看明白。


    待眾人回過神,這才驚覺這兩敗俱傷的局勢。


    古清源昏迷,自然是輸了。


    可顧玉成雖醒著,卻落下擂台,也不能算贏。


    這就很有爭議了。


    文先生微微皺眉,突然笑著對張壽洪暗地傳音道“顧玉成這小子,精得很那!”


    張壽洪沉吟片刻,也是笑了。


    若是顧玉成輸了,對徐繁纓來說,作用就小了。


    可若是贏了,難免徐繁纓得寸進尺,進一步削弱裏丐幫。


    而若是輸贏難定,或是平局的情況下,徐繁纓為了支持顧玉成削弱裏丐幫,才會繼續資助顧玉成。


    這樣,才能更好地為裏丐幫爭取發現時間。


    平局,屬實是妙。


    沒錯,妙。


    對顧玉成來說,平局也是妙不可言的。——隻有平局,顧玉成才能不斷以削弱裏丐幫為借口,讓豐臣袖與徐繁纓不斷給自己好處。


    也隻有平局,才能讓顧玉成有時間發展廟堂上的勢力。


    張壽洪與文先生看向豐臣袖,二人知道,豐臣袖必然想要判定顧玉成勝利。


    但是,這次可由不得他。


    果然,豐臣袖立刻跳上擂台,大喊道“古清源昏厥!——顧玉成……”


    豐臣袖還沒有說完話,夏侯牙便帶頭大喊“放你釀的屁!——顧玉成還摔下去了!憑什麽古師姐輸了?!”


    夏侯牙一帶頭,全場立刻沸騰起來。


    甚至不知從哪裏,襲來一個雞蛋,砸向豐臣袖。


    豐臣袖一巴掌抽飛雞蛋,麵色陰沉地看向張壽洪。


    張壽洪卻把臉一挪,與文先生說道“明天托人去玉枝穀買個茶壺,品品茶,也是樁妙事。”


    文先生也附和道“是、是,妙不可言啊。”


    豐臣袖見狀,大罵“欺人太甚了!——張壽洪,你倒是說句話啊?!”


    張壽洪被點名,於是不再裝糊塗,笑道“既然派遣使都認為是顧玉成贏了……”


    豐臣袖連連點頭“是吧?是吧!”


    “那我自然認為,是古清源贏了。”張壽洪老神在在地說道。


    豐臣袖剛要歡呼,便閃著腰,旋即大罵“張壽洪?!——你玩我!”


    張壽洪卻裝模作樣地皺著眉頭“大人,您此話何意?”


    豐臣袖直接大喊道“古清源此時仍然昏迷未醒,怎能算她勝利?——張壽洪你分明就是在偏袒古清源!”


    張壽洪大步跨到豐臣袖麵前“對,我就是在偏袒古清源!”


    豐臣袖指著張壽洪“你!——你!我、我要將此事全告知會長!”


    張壽洪卻是一聲冷哼“好!那我勸大人您最好是真的全部告知會長!——古清源是昏迷了,但顧玉成也未在台上,然而大人您卻判顧玉成勝利!”


    這時文先生緩緩歎道“也不知,派遣使大人您是疏忽呢?還是會長大人授意呢?若這事情不慎傳揚開,長春會的各幫各派,該怎麽想?”


    豐臣袖滿心的怒火頓時熄滅。整個心情哇涼哇涼。


    這世上最巧妙與糟糕的,大概就是上下之爭。


    徐繁纓再專權,也不可能隨意削弱一個幫派。不然手下的幫派見狀,則會生出淪為下一個裏丐幫的擔憂。


    到那時,徐繁纓的位置,就尷尬了。


    豐臣袖知道,張壽洪和文先生這是在威脅自己,於是氣憤地連哼三聲,隨後一揮手問道“張壽洪,你想怎樣?古清源勝?”


    張壽洪立刻搖頭“派遣使大人的麵子,怎麽能拂呢?——在下豈敢讓古清源勝?”話雖如此,語氣上卻毫無謙遜。


    豐臣袖也算聽明白了,冷冷判道“行了!行了!平局!平局如何?!”


    張壽洪這才點點頭“派遣使大人開心就行。”


    豐臣袖忍無可忍,直接拂袖離開。


    張壽洪見狀,也對著顧玉成嘲諷道“行了,還不去跟著大人?——別在這裏煩人。”


    顧玉成作出不甘的神色,強忍著笑意去追豐臣袖。


    在場眾弟子紛紛感到惋惜,卻也多少得到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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