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錦營地。


    夜色和濃霧中,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關掉手電,抹黑進了營地。


    “鬱森很厲害,千萬不要驚動他。”野井義鄉對鬱森很忌憚,低聲叮囑野井惠子。


    “明白。”野井惠子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手掌大的儀器,儀器的小屏幕上閃爍著一個光圈,她看了一下,說道:“東西就在這裏,一定會找到的。”


    儀器上的光圈似乎在感應著什麽東西,隨著兩個人的移動,光圈閃爍的頻率逐漸加快。直到兩人來到營地廚房前麵時,光圈幾乎是在爆閃了。


    “在井裏?”野井惠子在廚房門前的水井旁止住腳步。


    野井義鄉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冥冥中自有天意,這荒山野嶺的井,不就是野井麽?”


    “爺爺,我下去把東西找出來!”野井惠子放下背包和手中的儀器,就準備脫衣服。


    野井義鄉一把抓住野井惠子的手道:“我來下去。”


    完全不似老年人的蒼老,野井義鄉幾下就脫得隻剩條短褲,戴上防水頭燈,把探測的儀器拴在手臂上,又接過野井惠子從包裏拿出來的繩索,將撓鉤往井沿一搭,然後利落地抓住繩索便往井裏滑降下去。


    盡管四周什麽都看不見,野井惠子還是四處觀望了一下,事情的順利,讓她生出一絲危機感。


    營地裏安靜得過分,但是又無從戒備。


    突然,野井惠子眼睛的餘光感到一點微弱的光,一瞬即逝。她立即屏住呼吸,悄悄移到廚房外的牆角隱藏起來。


    過了一會,一隻短尾野貓在黑暗中慢悠悠地走到井邊,貓爪落地無聲,它聞了聞地上的衣服,又聞了聞掛在井沿的繩子,然後在井口不遠處趴了下來。


    一路跟到營地,霍翔沒法再跟了,營地裏可不會出現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走過的痕跡,而且什麽都看不清,手機的燈要是打開,那就是自暴身形。


    依稀記得鬱森和程佳明住的房間方位,霍翔決定去找他們,到時候,無論發現野井爺孫潛返營地是有什麽目的,自己都不會孤立無援。


    霍翔想著,禁不住搖頭一笑,怎麽會想到孤立無援呢?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一個溫婉的女子,呸!都是裝的!這個世界,反差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隻是,營地裏實在是太黑,沿著營地的路,小心翼翼地摸到記憶中鬱森住的房間後,霍翔發現根本就沒人。


    門關著,但沒有鎖上,一推就開了,用手機燈光照了下,沒有留下任何鬱森的東西。


    霍翔又摸到程佳明的房間,用手機的燈光照了一遍,同樣沒住人。


    既然設想的情形與現實有出入,霍翔決定就待在程佳明的房間,以不變應萬變。


    營地廚房前。


    短尾野貓的耳朵一動,貓身由趴臥轉成蓄勢待發的狀態,一對瑩綠的貓眼,死死地盯著井口。


    野井義鄉嘴裏咬著根短棍,拽著繩子剛爬出井口,眼睛的餘光就看到兩個綠點飛速朝自己襲來。


    隱藏在牆角的野井惠子看到野井義鄉從井口翻身而出,在他的頭燈晃照之下,一隻野貓朝他飛撲了過去。


    野井惠子急忙衝了上去,但是為時已晚,野貓一口就咬住了野井義鄉咬著的短棍,同時,貓爪狠狠地拍擊在他的喉頭上。


    從井口爬出來時,野井義鄉就有了警覺,野井惠子並沒有守在井口。隻是,野貓的攻擊突兀而淩厲,貓爪的拍擊,不但讓野井義鄉嘴一張,鬆開了咬著的短棍,還在他的喉上拉出了幾道傷口。


    情急暴怒之下,野井義鄉下意識地用雙手抓住了野貓柔滑的皮毛,還沒有發力抓實,野貓的後腿又朝著他的喉頭一蹬,不僅擺脫了野井義鄉的手,還借力竄了出去。


    快速趕到的野井惠子,迎著野貓騰竄的路線,側身一個鞭腿,狠狠地踢在野貓身上,這一鞭腿,又狠又準,野貓被踢飛出了老遠。


    “八嘎!”野井義鄉憤恨地緊跑幾步,朝野貓飛落的方位撲了過去。


    就差那麽一點點,手指都觸到野貓那短短的一截尾巴上了,野井義鄉緊抓著幾根扯下來的貓毛,滿眼的痛苦與怒火,隻是他已經無力再爬起來追趕。


    飛身落地時,野井義鄉正撲壓在一塊嶙峋的石塊上,肋骨可能都壓斷了幾根。


    “爺爺!”野井惠子壓著聲音焦急地喚了一聲,準備扶野井義鄉起來。


    “快……去追,東西……在貓嘴裏!”野井義鄉艱難地把手臂上的儀器取下來遞給野井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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