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驚慌逃竄,但依舊逃不過有人被咬傷。


    眾人都瘋癲一般,逮著沒事的就咬。


    有人撲向宋道雋,雙目猙獰惡狠狠的要咬他。


    來了一個又一個,但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宋道雋不能一下子砍了他們的腦袋,就因為這一點點顧忌,那些人越發肆無忌憚,一個個撲向他。


    定國公與宋道雋一樣,也被圍住。


    定國公倒是心狠,拔劍砍向撲過來的人,然而那些人就算掉了腦袋,軀殼依舊在扭動掙紮抓人。


    這種情況之下,宋道雋知道,隻能點火燒光。


    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日後若被聖人追究,被其他家族聲討,宋道雋都隻能擔著。


    大祭司這一招真是狠,今日這些人在此喪命,朝廷損失不少大員不說,便是定國公活下來,隻怕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定國公也好,榮王府也罷,都得遭殃。


    好一招一網打盡!


    就在宋道雋下定決心,要放火時,高牆上忽然多了很多人。


    這些人都是宋道雋手下的護衛,隻見他們手拿著黑色的壇子,往空中撒出紅色的藥粉。


    藥粉如雪花從天而降,撒在那些人身上,原本而瘋狂撕咬的眾人,竟一下子愣在當場,一點也不動彈。


    沒有被咬傷的讓看著這一幕,感覺就救星來了。


    木芳顏心裏終於從後宅跑出來,她身上沾著血,顯然也經過了惡戰。


    她看到宋道雋安然無事,鬆了一口氣,這才站在高處,對所有人高聲喊道,“進門的時候,每個人都被發了一個香囊。香囊裏有符咒,你們將符咒燒了灌水喝下去,凡是被咬傷的,隻要喝了這符咒水,就能安然無恙,恢複原狀。”


    她的話讓眾人麵麵相覷,人們並沒有立刻照著她的話去做。


    宋道雋卻是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的妻子,他走到一個被咬的官員麵前,扯下掛在身上的香囊,從裏麵掏出符咒,點燃之後就著水喂給那人喝下。


    那人喝下之後,不過一小會兒,便緩緩睜開眼睛,驚恐不安道:“我,我這是怎麽了?”


    有了宋道雋做示範,沒有被咬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紛紛解開香囊,給被咬傷的人,喂符咒水。


    榮王妃也被咬傷,木芳顏連忙過去看她的傷情。


    好在她隨身帶著止血的藥粉,撒下去,榮王妃一下子就止住了血。


    木芳顏給她探探脈,“還好出門前讓阿娘喝過符咒水,阿娘技術受到驚嚇,人沒事的。”


    榮王想起來今日早上出門的時候,廚房端完了兩碗奇怪的茶,帶著一股煙灰味,他本不想喝。


    但宋道雋勸說,擔心今日婚事會有意外,非要讓他們喝下。


    榮王妃信任自己的兒子,更信任自己的兒媳婦,所以毫不猶豫的喝了。


    榮王有樣學樣,也喝了。


    此時他無比慶幸聽了老婆的話,喝了符咒水,否則他也好,榮王妃也罷,剛才早就成了咬人的惡鬼。


    榮王妃止住了血,軟軟的靠在丈夫懷中,整個人顯得特別虛弱。


    榮王妃護著自己的妻子不撒手,扶著她坐回軟榻上榻上休息。


    安頓好了榮王與榮王妃,那些沒有被咬到的下人,在定國公的吩咐下,開始善後。


    彩蘭的屍體被撒了大量的紅色藥粉抬出去,樂平並沒有立刻死去,她胸口插著利刃,惡狠狠的看著木芳顏。


    木芳顏不理她,去查看了一下柳氏的情況。她喝下符咒水之後,人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確定她沒有什麽大礙,木芳顏這才來看樂平。


    忽然有人道:“定國公,今日婚宴,柳氏竟敢刺殺樂平公主,簡直是等同謀反,本官要進宮參你一本。”


    好些人抬頭看去,發現那個人,是這次負責婚事的禮部郎中吳義。


    今日的婚宴由禮部負責,出了任何差池,禮部都逃不過罪責,他忽然這樣跳出來,大聲指責定國公,一副勢不兩立的模樣,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想把罪過都推到定國公身上,省得日後自己遭了殃。


    他急切的說出這番話,根本不管樂平的死活,隻憤怒往外衝去,這是準備惡人先告狀。


    定國公著急,宋道雋二話沒說,讓人攔他的去路,直接把人扣住。


    這事兒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又有人喪生,若處理不好,那就算聖人能體諒,其他的人也不會饒恕定國公。


    如此一來,大祭司要坑害定國公的事,似乎拐了一個彎兒,依舊在推進。


    趙笙欲與定國公入宮請罪,但他被惡靈所傷,根本動彈不得。


    定國公整理了一番,便要入宮去,宋道雋想了想,決定與他一道去。


    他看著木芳顏:“此處怕是要勞煩娘子了。”


    木芳顏點頭,告訴他無妨,讓他安心入宮去,莫要讓大祭司得逞。


    宋道雋念念不舍地親了她一下,跟著定國公入宮。


    此時府裏劫後餘生,榮王妃傷成這樣,榮王又隻擔心自己的妻子,便隻能木芳顏來管事。


    裴氏見女兒挑起擔子,於是留下幫忙,一塊理事。


    母女二人一麵派人請禦醫,一麵為這些人清理巫毒。


    木芳顏不確定,這符咒之術是否徹底解了他們的巫毒,於是決定觀察一日,凡是被咬傷的,都安排到客房中,在客房中觀察。


    他們當中當然有人不買賬,首當其衝的便是羅氏。


    羅氏高聲道:“郡王妃就算身份高貴,也做不得定國公府的主。今日你將我們困在這,莫非是怕我們出去,宣揚你做下的醜事嗎?”


    裴氏哪裏見得旁人這般欺辱自己的女兒,頓時怒道:“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三娘讓你們留下,那也是為了你們的性命著想。你們若餘毒未盡就出去,咬傷了自己的家人,將這毒病傳染出去,鬧得滿長安都不得安生,你是覺得羅司業能替你扛下罪責不成?”


    羅氏一聽這話,啞口了。


    其他的人想到,出去很有可能會咬傷自己的家人,心中便也有兩分顧忌。


    羅氏不服氣,還想爭辯,裴氏卻道:“你們哪個不怕死的,想走立刻就走,我絕不阻攔,橫豎這事與我木家有什麽關係?遭了罪的,不過是他定國公府,要承擔責任的,也是他們。但你們可想清楚了,跨出這道門,若有不測,死了便是死了,就算日後能討回公道......”


    她冷哼一聲,“諸位的榮華富貴與尊榮,可也就徹底沒了。你們是能保證自己死後,夫君不會另娶,還是覺得你們死後,還有誰會替你們贍養妻兒家小不成?”


    打蛇打七寸,裴氏三言兩語,就點出他們的顧忌。


    為人父母,為人妻子,怕的不正是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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