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桌前一直沉默不語的落陽,眼眶紅紅的,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顫抖著問出了這些年她一直憋在心裏的話:“為何當初一走了之?”


    她一直堅信著落陽對她有感情,不然不會處處護著她。


    “我信中說過了,我這個人愛自由,居無定所,今天想來這裏,明天就像去那裏,所以......”


    “所以你就拋下我?”


    方懷撐著桌子看著他的眼睛。


    落陽稍稍愣了愣,臉上的神情極其地不自然。


    “方姑娘你這話若是讓別人聽了去,會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你和我的關係不清不楚嗎?落陽,我看你擔心的是你自己的名聲吧?”


    落陽再次陷入了沉默,方懷忽然一拍桌子,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領,極力隱忍著自己即將要爆發的情緒。


    “你當真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方懷生怕從他的眼中錯過什麽。


    隻是很可惜,落陽的眸子如一汪清泉般淨澈,毫無波瀾。


    方懷的心好似墜入無間地獄一般冰冷,她從落陽的眼神裏看不出絲毫的愛意,原來這些年,全部都是自己的單相思罷了。


    “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何要對我好?”


    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她內心已經明知道結局,但是卻還在幻想著能夠從他口中聽到不一樣的回答。


    “想必,方姑娘如今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雲霧山長老,濟世救人本就是我們修仙之人的職責所在,方姑娘遇到的事情,哪怕換做他人,在下也是一樣的做法,所以,若是在下的一些的舉動讓方姑娘誤會了,還請見諒,落陽在這裏,向你道歉了。”


    說著,落陽對著方懷微微低了低腦袋。


    聽到這話,方懷的雙手從他的衣領上滑落,無力地垂落在兩側。


    她突然覺得,如果沒有遇到落陽,她是不是還是可以每天活在自己的幻想裏,幻想著落陽是因為有難言之隱才會選擇不辭而別。


    有些事情的真相,往往很是殘酷。


    方懷忍住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她不想在喜歡的麵前丟了自己唯一的一點尊嚴。


    落陽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將自己的情緒掩去,他擠出一個微笑,說道:“司南與阿牛的事情都是因我們而起,所以,方姑娘若是有氣,那便衝著我來,他們是無辜的,還請方姑娘能放過他們。”


    果真是大義之人,滿心想著的都是他人。


    “好,我放過他們,就當是那些年承蒙你的照顧,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方懷轉身的一瞬間,淚水不受控製的流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出去。


    屋內恢複了寂靜,落陽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許久,隨後,他走到窗前,看著方懷離去的背影,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紅。


    抱歉,有些事情,終歸是身不由己。


    司南與阿牛對黎未涼眾人道了謝,便離開了客棧。


    “你們打算去哪裏?”


    黎未涼為他們準備了馬匹,本想著再給他們一些路上的盤纏,但是被司南一口拒絕了。


    “天大地大,哪裏都是家。”


    說著,他與阿牛相視一笑。


    管他什麽世俗的偏見,人活一世,但求轟轟烈烈,問心無愧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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