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站在血池旁,看著海水漸漸將它衝淡。


    半座小島礁被削低了幾尺,浸沒在水下。一顆珠子被張崇撈起,上麵有一條裂痕,險將寶珠分成兩半。


    “好厲害的法術,就是可惜了這件法寶,雖然是邪修所有,但終歸是貨真價實,拿回去賣個好價錢,以後修煉資源都不缺了。”


    “禦水行風術我也是初次施展成功,看起來雖然厲害,卻很難將法寶毀傷到這種程度。想來此人之前的異狀或許是想將法寶自爆,隻是遲疑不決,所以沒來得及。”


    “竟然是初次施展?”


    “為求風異印記,以往也多有修煉,隻是總差了一點,今日若無你的相助,我也用不出來。由此可見,我功行離開辟風天尚遠,此番印記未成也屬正常。”


    “不敢居功,我也是靠著手裏這件極品法器。”


    “法器之力也看是誰駕馭,便如睚眥劍落到此人手裏一樣,不過是胡亂劈砍而已,根本不知我宗傳承法劍之玄妙。”


    左戈蓮說的什麽印記張崇平日不曾聽過,曉得多半是宗內師徒口口相傳的隱秘,又或者是藏於利閣不叫尋常弟子輕易換取的前人心得。


    “左師姐所言風異印記不知是何物,可是宗門秘傳?”


    “你修為未到,還未去查閱這些東西而已,雖然麻煩了點,但並非是什麽隱秘。當然,若有師長指點會更清楚些。”


    左戈蓮給張崇大致一說,後者方知結丹有“五行立界,三異開天”的說法。要成就上品金丹,突破時不止要齊聚五行靈氣,還要召引三異。除非是異靈根,不然尋常修士召引三異時幾乎都是撞大運,很少有成功的。


    若是在結丹前能憑借功法、法術,亦或者天地靈物之類的東西在丹田凝聚三異印記,突破後成就上品金丹幾乎是水到渠成。


    當然,若突破失敗,一切休談。


    張崇丹田內便有一枚雷異印記,以前查閱典籍,隻曉得它對突破金丹有好處。今日得左戈蓮指點才曉其名、知其用。


    左戈蓮不吝所知,張崇感謝。


    “不需言謝,我已說了這些並非隱秘。師弟你雖未拜得師父,卻能自創瞳術,可見悟性甚高。無錯更新@適才渡氣之法似又是你觀摩妖陣所創,了不起。”


    張崇心道:“左師姐這是打開話匣子了,是為結交同道嗎?估計原先是瞧不上我。”


    想了想,他又覺得不對,這樣想豈不是把她看低了?功利心未免太重。


    “張師弟,怎麽愣住了?”


    張崇這下回過神來,覺得左師姐至少剛才沒有藏私,同道之間交流心得能多些坦誠是很難得的。再怎麽說都是同門弟子,他便想和左戈蓮分享一下這個渡氣之法。


    閉門造車於修行不利,之前搞壞自己雙眼就是前車之鑒。


    “這渡氣之法非是什麽法術,靠得是我這照空鏡的萬象靈禁。”


    “單憑法器之功,法力仍然是你的法力,適才我所驅使皆為無主靈氣。”


    “是我用照空鏡轉化水靈氣後主動將之散歸天地。真元煉化不易,放棄卻隻在一念之間。我觀摩於龐之妖陣,底下的妖兵都是主動送出自身的妖力給於龐驅使,力合一處。”


    左戈蓮稍加思索,道:“若視靈力為兵卒,這便是將軍借兵。”


    張崇搖頭,“非也非也,我的兵縱然是借給將軍,隻怕將軍也難以做到如臂指揮。”


    “有理,靈氣散於天地,自然非你之兵。隻是這樣的話,靈氣就該四散而去,為何會匯聚到我這裏?”


    “不是非我之兵,而是我非兵也。”


    “何解?”


    “將軍勇猛,師弟我卻不大想衝鋒陷陣,後方種糧豈不安穩?碗米鬥粟也是出力。”


    左戈蓮一點即透,“原來如此,我還道此鏡為何要煉製的這般高大,原來是怕。


    田土小了,種不出師弟的海量真元。_o_m”


    張崇哈哈一笑,隻當是被逗笑了,不提什麽真元多少之類的。


    左戈蓮看了張崇一眼,也不多試探了,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妖兵渡氣靠的是陣法,師弟送來卻不知用的什麽?”


    說到這裏,張崇也不免流露出幾分自得。


    “我不通陣理,卻也曉得陣法來自天地。隻要能於天地氣機中建起一條運河,米糧順河而下,自然會流到將軍處。”


    “是氣機牽連之法,用在這裏的確巧妙,師弟如何悟得?”


    “江河入海,見之即明,算不得證悟。”


    左師姐實力強悍,結丹可期,我主動結交一下不是壞事……


    張崇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坦誠的,那順勢和左師姐交流一下築基中期的修煉心得也是合情合理。


    左師姐講了講自己以往的修煉心得,多是落在《天心納海訣》、和煉體兩處。這些心得對張崇並無直接幫助,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聽聽總沒壞處。


    二人一邊交談,一邊回複真元,不是正經修煉,一心二用也不妨事。晃眼便過去兩個時辰,好在離此最近的真華島也有數十裏遠,海域偏僻,無人前來打攪。


    真元回複得差不多後就該辦正事了。


    “左師姐,可要將睚眥劍收起嗎?”


    “不,長老隻說帶著劍鞘來尋,那就不要做多餘的事。齊殿主能輕易找到它,卻一直放任它流落在外,必有道理。你取出劍鞘吧。”


    張崇也覺得此劍邪異,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


    他一拍乾坤袋,取出劍鞘。


    睚眥劍本來一直在原地沉寂,裝成極品法器靜候下一任主人,完全不在意左、張兩條小魚。然而劍鞘一出,它立時有了感應,飛速破空逃走。


    電光火石之間,睚眥劍便已飛高不見。


    張崇手中劍鞘忽然變得滾燙萬分,他隻得放手。劍鞘自行斜插在地,鞘口流散出些許靈力,有太陽真火氣息,大概是齊臻的手筆。


    過不幾息,睚眥劍從天上墜落,被生生拉回劍鞘之中。入鞘之後,靈劍的掙紮更加劇烈,陣陣靈壓將張崇二人掃退,傳播極遠。隨著靈劍的掙紮,劍鞘上生出一條條裂痕,又有一道光柱衝天而起,怕是千裏之外都能得見。


    這種場麵怎麽看都是寶物出世的樣子。


    張崇頓時明白,玄魂要被引來了。


    左戈蓮:“張崇,速離此地!”


    “走!”


    隻是二人遁速如何能與玄魂相比,他們沒飛多遠,一點遁光便已在遠方天際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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