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搏殺還報術法名字,你還真是閑得!”


    袁路話沒說完,就被陸玄近身抽飛了出去。


    禁術構成的黑色“火輪”還未完成,就被澎湃無匹的力量生生碾碎。


    “咚!”


    化作炮彈的袁路撞入岩壁,劈裏啪啦的斷骨聲驟然響起。


    “唔哇……”


    袁路吐血不止,整個人恍若爛泥,全身骨頭斷了個七七八八。


    緩步上前,陸玄平靜地看向他。


    掰著手指頭算算,也隻有當初的千磯、大妖血脈濃厚的孔馗、妖氣衝天的骸骨翼蛇才成功將他逼上絕路。


    “你是百鬼窟的人吧?”


    被槍尖抵住眉心的袁路呼哧呼哧地吐血,明知必死無疑的他反而癲狂大笑起來。


    “陸玄!你一定會死在沛國,我在下麵等你!”


    仰頭大笑的袁路大限將至,看向陸玄的目光帶著幾分譏諷。


    “等等!這是……”


    察覺到異樣的陸玄目光一頓,忽然瞥見袁路腳下的玉石碎片。


    “晚了,我已經將你來到沛國的消息傳了出去!等待你的,將會是百鬼窟,乃至此地妖魔道的聯合追殺!哈哈哈……”


    被擺了一道的陸玄臉色極其難看,抬手就將重槍往前送了幾寸。


    “你的話,太多了。”


    【係統提示:擊殺築基修士,獲得靈蘊一縷。】


    ……


    瀟瀟雨幕之下,靠著丹藥藥力的維係,原本重傷瀕死的關平安氣息逐漸平順。


    作為出手相救的代價,陸玄從石力身上拿走了那塊招來災禍的“奇石”。


    對於他的舉動,活下來的幾個長信鏢局之人並未阻攔,也無力阻攔。


    關平安昏死前的那番話讓他們明白,這一趟走鏢就是一次送命之旅。


    待得雨勢漸弱,山風稍歇。


    身披蓑衣的陸玄並未著急趕路,轉而藏進了山麓某處的岩洞之內。


    伴著洞口滴滴答答的水聲,升起一堆篝火的他露出愁色:行蹤暴露的他,接下來的路怕是難走了。


    妖魔道就像是饑餓的狂鯊,隻要聞到一丁點“血腥味”,那麽這群瘋子就會窮追不舍。


    一旦身陷重圍,即便是他渾身是鐵,又能碾碎幾根釘子?


    “歲寒之力能不用就不用,最好行事風格、性格都變一變。”


    心生計較的陸玄借著火光,生疏地擺弄起五六個瓶瓶罐罐。


    昔日信手拈來的易容之術,現如今他都需要思索好久後,才能動手施為。


    “幸好,手藝還在。現在的樣子和範轍,應該有六分相似。”


    陸玄掏出一柄折扇,流露出幾分“不羈”與“瀟灑”。


    前後判若兩人的陸玄拱了拱手,活脫脫一個“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


    ……


    千裏之外,沛都東南角的一座雕樓內,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


    “稟主上,袁路等人的命牌剛剛碎了。”


    神態慌張的仆從額間冷汗密布,跪拜在地的他根本不敢抬頭看軟榻上的男子。


    暖閣軟榻之上,身著華麗法袍的陰柔男子緩緩睜眼,他看著跪在身下的仆從,輕聲問道:


    “怎麽死的?”


    “袁路命牌碎裂前,傳回來一句話,他說自己撞見了扶風道宗的陸玄。”


    回答間,仆從跪俯地更低了,就在剛才,一股沉重的壓力忽然臨身。


    “陸玄?你確定沒聽錯?”


    “小人,確……確定!”


    聞言,陰柔男子揮手斥退了奴仆。


    待得仆從退出屋子,他才自顧自地輕笑道:


    “還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這下白虎嶺不想摻和也不行了。”


    ……


    山路間,被雨水浸潤的土地極為濕滑。


    急速奔行的陸玄腳下生風,濺起一簇簇泥水。


    “呼,終於快到了。”


    翻過腳下這座山,便可以抵達他的休整點——營山坊市。


    據他了解,這座坊市的前身乃是一座古修士洞府。


    坊市的入口便建立在山腳背陰處,緊挨著橫貫山間的湍流。


    當年這座古修士洞府遺跡被發現後,守護洞府的陣法、禁製被陣法大家破了個幹幹淨淨。


    藏於經室中的功法典籍也被瓜分一空,就連洞府主人坐化的遺骸都被倒騰了出來。


    而在這之後,不知是哪個散修異想天開,竟在此地布上迷陣,幹起了坊市的買賣。


    靠著毗鄰“黑沼”的地理優勢,建立過程實屬“兒戲”的坊市非但沒黃,反而還越做越大。


    許多闖蕩黑沼的修士,都會選擇在這處坊市內添置法器丹藥,或者售賣從黑沼內獲得的天材地寶、妖獸煉材。


    翻過山頭,陸玄依循著山間遺留的足跡,順利抵達了設有障眼法的坊市入口。


    在繳納了坊市的入場費後,他穿過數道防禦陣法,直達山腹內部。


    初來乍到,陸玄隻覺得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外頭冷冷清清,山腹裏麵倒是人聲鼎沸。”


    山腹內廣闊的空間被各式夜明珠、燈盞,照地宛若白晝。


    石質街道兩側排滿了攤販,不絕於耳的叫賣、呼喝讓他有種來到凡間集市的錯覺。


    傳統印象當中,散修坊市是烏煙瘴氣、龍蛇混雜的。


    但營山坊市卻借著當初洞府遺留的亭台樓閣、橋梁水榭,逐步建立了類似凡間城池的格局排布。


    井然有序!


    “看來管理此處坊市的散修定然有點本事,難怪這入場費就敢收十枚靈石。”


    穿行在坊市外圍的陸玄走走停停,目光所及皆是沿著街道一字排開的簡易攤位。


    這些攤位上擺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物件,不少靈材他連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區分好壞和真假了。


    “道爺留步!道爺留步!”


    正當陸玄邁上石質台階時,一個精瘦精瘦的年輕人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眉頭微皺的陸玄看向來人,表露出些許不悅。


    “道爺莫要見怪,小的看您應當是初臨此地,所以想問問,是否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得!陸玄這是碰上一個類似牙商的家夥。


    “看樣子,你對這裏很熟?”


    心中盤算了一下,陸玄覺得與其浪費時間瞎逛,還不如直接問問“當地人”來得方便。


    “爺,您算是問對人了。黃猴兒我在這兒也快十個年頭了,承蒙坊主照顧,在這裏當個牙子混口飯吃。”


    聞言,露出一絲笑意的陸玄打量了他幾眼。


    瞧這架勢,他算是找對人了。


    “貧道想去黑沼一趟,不知有沒有什麽說法?”


    對此,黃猴兒市儈的笑容愈發燦爛。他不怕陸玄開口提問,隻要問了,那就代表這一單成了。


    “喲,那這裏頭的門道可多了!不過,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道爺您跟小的去前頭的茶館詳談?”


    似笑非笑的陸玄也算是瞧出來了,這黃猴兒定然和這茶館有點關係,否則他也不會放著那麽多酒樓不選,偏偏選那家僻靜的茶館。


    不過,對方這“看人下菜碟”的功夫練得不錯,比起哄鬧的酒樓,陸玄的確偏愛安靜之所。


    “帶路。”


    待陸玄輕輕吐出這裏兩個字後,堆滿笑容的黃猴兒心花怒放。


    從陸玄的修為氣息和這身氣度來看,絕對不是那種摳摳搜搜的窮鬼。


    似這等主顧,隻要你伺候舒服了,出手都是闊綽地很。


    ……


    茶館內。


    黃猴兒恭恭敬敬給陸玄添上茶水,一副小廝做派。


    “小的知道您道法通玄,但還是不得不提醒道爺您一句:這黑沼可不是善地……”


    侃侃而談的黃猴兒的確沒有誇大其詞,對於闖蕩黑沼的諸多忌諱、危險都有一定的了解。


    東西橫貫六百裏的沼澤凶地,不過是黑沼的南部邊緣地帶。


    但即便如此,這裏麵也隱藏著許多危險。


    其中最需要留意的,便是沼氣迷障、死水毒蟲、險惡妖獸,以及在夜間出沒的沼魁。


    惡臭的味道充斥著沼澤,即便是綿綿雨水和大風也無法將其驅散。


    行走期間,但凡有一丁點掉以輕心,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但是,危機往往伴隨著豐厚的回報。


    看似生機凋零的黑沼內部,實則孕育著數量龐大的妖獸、靈草。


    尤其在某些妖獸環伺的險惡之地,還生長著一種古怪的樹木,當地人將其喚做“枯柏”。


    這種樹木外形和枯死的柏木沒有太大區別,但是,在其枝丫上卻是會結出一種紅光氤氳的奇異果實。


    枯柏果內孕龐大的生命精華,對肉身腐朽、壽元將近的修士而言,當得一句“化腐朽為神奇”的評價。


    曾有一年老體衰的築基修士服下此果,不僅肉身重返年輕,更是在其助力之下,突破至了半步金丹境界。


    任由黃猴兒侃侃而談,陸玄不動聲色地茗了一口茶水,暗暗將“枯柏”二字記在了心裏。


    “有機會倒是可以搞上幾顆,不論是自己用,還是轉手給第五丫頭,都是不錯的選擇。”


    談完了風險背後的利益,黃猴兒慢慢將話題引上了“沼魁”。


    提及這個二字,黃猴兒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陸玄難得發問:“何為沼魁?”


    “死於黑沼,或被【惡種】寄生同化的修士,即為沼魁。”


    似是瞧出了陸玄的疑惑,黃猴兒提前一步解釋道:“所謂的惡種,那就要提及一個傳說……”


    傳聞,在黑沼的深處,鎮壓著一尊禁忌的存在。


    每年從沼澤噴湧而出的惡種,是祂散落的血肉。隻要吞下惡種,就能成為祂的一部分,擁有永生不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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