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玨順勢說道:“柳家主喊冤,那你說說,這紙訴狀哪裏錯了?”


    柳宏盛不說多精明,但也不傻。


    明白顧明玨這是在給他撐腰,立刻道:“大人,訴狀上寫,我是為了我兒子,要抓王小根以命換命,我就想問,他們隻是王家村的村民,離江寧州府這般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王德發見柳宏盛裝傻,急道:“當然是你的護衛說的。”


    “護衛?我的哪個護衛?”


    “你那個叫葉飛的護衛,他人就被我們綁著呢,你別想抵賴。”


    柳宏盛哼了一聲:“葉飛是我的護衛不錯,但他是奉我的命,去請王小根來柳家,幫助我請的神醫,救救我兒子,可不是要去殺你兒子的。”


    “你現在不認賬?你可是說過,你就要拿我兒子一命換一命的。”


    見柳宏盛反口,王德發急得不行。


    看向百裏行謀。


    百裏行謀朝他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蘇亦欣也看出來了,王德發與柳宏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他不是官,但有個當官的姻親。


    這裏麵的道道,豈是王德發能弄明白的。


    於是在王德發耳邊小聲道:“叔,等會不管柳宏盛說什麽,你都不要開口,將這事交給我表哥,你放心,一定不會讓柳宏盛輕輕鬆鬆的走出公堂的。還有小根,你也不要說話,小心上了柳宏盛的套。”


    “嗯,我們記住了。”


    “不是柳某反口,而是我懷疑,你在知道你兒子能夠救我兒子的命之後,又知道我家家資豐厚,而朝我獅子大張口,我不同意,你又惡人先告狀,說我為了自己兒子,要將你兒子殺了。”


    柳宏盛這話,簡直就是往他們身上潑髒水。


    要不是答應了蘇亦欣,不能說話,免得上了柳宏盛的當。


    王德發真會忍不住撲上去,揍柳宏盛幾拳。


    見他們不說話,柳宏盛心裏高興,對顧明玨道:“大人,他們不是說抓了我的護衛嗎,不妨叫我護衛過來,我與他當麵對峙。”


    聽柳宏盛這麽說。


    外麵的百姓不禁有些動搖。


    不會真像柳宏盛說的那樣,這個王德發為了訛人家銀子吧。


    不然,柳宏盛怎麽敢於被抓的護衛在公堂對峙。


    顧明玨道:“剛才柳家主說的護衛,現在人在哪裏,本官需要將他們傳來問話。”


    百裏行謀點頭:“有何不敢,無邪兄,勞煩你領著衙役,去將那幾人帶來。”


    李正真點頭。


    曹捕頭得了顧明玨的示意,點了好兩個好手,跟在李正真身後。


    李正真轉身的時候,就聽得百裏行謀傳音,邊走邊對著曹捕頭咧嘴:“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他們從王家村禦劍飛來。


    先是去客棧開了一個房間,將五人丟在那,才來縣衙擊鼓鳴冤的。


    扔進客棧後,蘇亦欣隨後布了個陣法,將五人身上的繩子和符籙都解開了,幾個人正呼呼大睡。


    李正真率先一步走了進去。


    在曹捕頭還未反應過來時,一顆如花生粒大小的丹藥被李正真彈進了葉飛的喉嚨。


    丹藥入口即化。


    藥效發揮的十分的快,葉飛迷迷糊糊被叫醒,還沒來及反應,丹藥就已經在口腔融化了。


    葉飛隻以為,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了。


    將葉飛帶到衙門。


    葉飛一見柳宏盛,一陣心虛。


    畢竟,他背叛了柳宏盛,寫信將柳宏盛騙到王家村。


    顧明玨驚堂木一拍:“堂下站著的,可是葉飛、方中、餘三、錢樹、範二。”


    “回大人,是草民。”


    五人答道。


    顧明玨又問:“剛才王德發說,柳家家主柳宏盛派你們五人去王家村,捉拿王小根,是要給他兒子柳天超治病,可有此事?”


    葉飛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柳宏盛。


    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這個。


    於是都點頭。


    柳宏盛道:“大家聽聽,我隻是想讓王小根來柳家幫助神醫給我兒子治病,並沒有要殺他。他們幾個就是刁民,想要獅子大張口,要我柳家的錢,我不同意,他們就惱羞成怒,要告我殺人。窮人沒錢,還有理了!”


    “阿嚏……”


    柳宏盛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天冷啊。


    柳宏盛跟著他們連夜禦劍,在半空中吹了半宿。


    他就是穿著狐裘大衣,也擋不住那冷。


    柳宏盛哪裏知道,高歌就是故意的,半空中他們都有靈氣護體,王德發和王小根都被他們靈氣護著,自然風吹不著,還暖融融的。


    他敞篷飛機吹了一兩個時辰,不風寒感冒才怪。


    柳宏盛還沒來得及高興。


    葉飛突然開口說道:“不是,不是這樣,剛才開始柳家主是這樣吩咐我們的,但我們被抓了之後,柳家主帶人去王家村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是要王德發將兒子賣給他,讓王小根拿命去救他兒子。”


    “你,葉飛。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柳家主說,窮人的命不值錢,他出一萬兩買王小根的命!”


    葉飛說完。


    外麵炸了鍋。


    “咦,柳宏盛太不是東西了。”


    “就是,什麽叫窮人的命不值錢,要不是我們辛辛苦苦的種糧食,種菜,他們吃什麽喝什麽,吃著我們親手種出來的東西,又瞧不起我們,也不看看他自己也隻是個銅臭氣的商人。”


    “對,士農工商。身份低下還敢瞧不起我們。”


    柳宏盛到這裏,明顯慌亂起來。


    他是沒想到葉飛會突然說這些話。


    要說之前在他們手上,為了保命,將他騙去也就罷了,現在是在江寧州府,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


    怎麽還說出這些話來?


    在北宋時期,經濟相較於唐朝其實更加的發達,基本到了全民皆商的地步。


    但宋朝商人的地位依舊是非常低下的,因為朝廷的政策就是重農抑商,對商人一直以來都有著非常苛刻的商稅。


    一些地方官員,還會想盡辦法,對商人收取各種稅收。


    所以,柳宏盛才會千方百計的攀上顧明玨,將自己的妙齡女兒,送給這個隻比自己小一歲的男人做妾。


    世道就是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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