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爵這個時候出門,若不是有內力護體,一出門就得凍的夠嗆。


    顧卿爵快速入宮。


    “子淵來了,這麽晚讓你來,辛苦了!”


    “臣倒是不辛苦,就是等在臣府外,凍的夠嗆的那些人比較辛苦。”


    天寒地凍的,為了能看清楚顧府的情況。基本都是在府對麵昏暗的巷道內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過陛下就是要將水攪渾。


    所以顧卿爵進宮時並沒有遮掩,就這麽大大方方的去。


    當看到顧卿爵深夜進宮,在府外監視的人立刻回去稟告自己的主子。


    曹府:“可看清楚了,當真是渤海郡公本人?”


    “國舅爺,屬下看的清清楚楚,不會有錯。不過屬下在巷道內還發現了呂府以及普安郡主府的人。”


    曹佾笑了笑:“正常,現在哪個不盯著顧府的動靜。”


    說完曹佾的笑止住了。


    不對。


    他都能想到的事,顧卿爵怎麽會想不到?


    那他如此“低調”的進宮,會不會就是做給他們看的?


    曹佾眯了眯眼。


    如果真的是顧卿爵故意為之,那很有可能是與陛下商量好的。


    真相細思極恐。


    曹佾立刻道:“讓人全都撤回來,待在府中,不要有任何動作。”


    “國舅爺,真的什麽都不做?”


    “對,什麽都不做。”


    下人雖然不理解,但還是領命去辦。


    呂府


    呂公綽看著跪在地上回稟的下人,那雙眼珠子轉來轉去。


    右手捋著山羊胡,時不時的“嘶”一聲,剛想說話,又覺得自己猜測的不準,於是閉嘴,接著想。


    跪在地上的人一言不發。


    一刻鍾後,才想起來有這麽個人,於是道:“你先退下吧!”


    等人走後,才問坐在身邊的幾個弟弟:“顧卿爵深夜進宮,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呂公弼道:“長兄,弟對顧卿爵不甚了解,但結合這幾日宮中傳出來的消息,此時陛下召顧卿爵入宮,說不定就是商量冊立太子之事。”


    行三的呂公著搖頭:“二哥此言三弟不認同,須知不是陛下虛晃一招?”


    呂公弼道:“宮中傳出的消息,瑞安郡主與潘公好似在查找什麽,還宣了童院正去仁明殿,我覺得陛下肯定是想要隱瞞他身體有恙的消息,故而選擇在仁明殿宣太醫診治,這是對張娘娘的信任,不然為何晉娘娘為宸妃。不僅如此,緊接著陛下就宣病罷朝,這樁樁件件聯係在一起,事情已經很明了嘛!”


    呂公著依然不讚同:“三弟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呂公弼撇了撇嘴,看向呂公孺:“四弟,對此你有什麽看法,說來聽聽。”


    “二哥,我才來京都不久,對京都的局勢並不了解。”


    呂公綽這時道:“你就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就行,這麽敏感的時候,為了家族的榮譽,我們須得群策群力。”


    “我覺得三哥說的有道理,觀看這些年陛下做出來的政績,政改後緊接著軍改,現在國富民強,連大遼也輕易不敢進犯,這樣的陛下不會如此糊塗,有五皇子這個嫡皇子在,轉頭去冊立四皇子。”


    呂公著點頭。


    他也是這個意思。


    呂公弼道:“四皇子比五皇子大,生母是寵妃,如何就做不得這個太子?”


    呂公弼是不服氣的。


    他就是妾室生的。


    可如今也依然能在朝堂上有建樹。


    何況人家是皇子呢。


    呂公著道:“二哥,若是五皇子不是皇後所出,那陛下立四皇子的可能性自然是大。但如今有正兒八經的嫡皇子,就斷沒有不立嫡而去立長的道理。更何況就算是立四皇子,就憑仁明殿母子兩人,能接得住這潑天的富貴麽?”


    呂公綽猶豫的也是這一點。


    就算陛下有心想要立四皇子,可皇後母族根基繁茂,皇子又還小,即便給他太子之位,退一步講,陛下駕崩,四皇子繼位,這皇位也是坐不穩的。


    呂公綽眯了眯眼:“三弟,你說陛下是這個意思,那我們呂家幫著四皇子,穩固朝綱,這可是從龍之功,至少可保我們呂家三代不衰。”


    呂公著還是不同意。


    兄弟四人沒能達成一致,吵的不可開交。


    呂府還有幾個兄弟一起商議,都有官身,互相掣肘,普安郡主府就不同了。


    家裏的大小事,基本都是她說了算。


    知道顧卿爵深夜入宮的消息,再結合白日裏她從莊捷予那裏得到的信息,普安郡主已經認定,陛下的身體肯定出了問題。


    他不信任皇後。


    所以去了仁明殿,在仁明殿童太醫診脈。


    宮中都知道,童太醫深得陛下信任,可卻在仁明殿被罵了個狗血噴頭。


    難道不是因為對陛下的病束手無策,所以才會被罵?


    而仁明殿幫陛下隱瞞,陛下寬慰張貴妃的心,才會宣布晉升她為宸妃。


    對,這樣的話,一切就都對上了。


    “夫君,這是絕好的機會,我們一定要把握住!”


    各個府上都點著燈,焦慮的睡不著覺。


    福寧宮中,君臣二人相談甚歡。


    “陛下,瑞安郡主來了。”


    趙禎笑道:“讓她進來!”


    “瑞安見過陛下,陛下真是好雅興,這麽晚了還有閑情逸致跟子淵對弈。”


    趙禎看著顧卿爵當著他的麵,旁若無人的牽起蘇亦欣的手,挑了挑眉:“你們夫妻二人成婚也有五六年了,一直都是如此?”


    趙禎指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那眼神有羨慕,有疑惑!


    回答趙禎的不是蘇亦欣,而是顧卿爵:“陛下,難道不該如此?”


    趙禎:“……”


    擱這磕磣誰呢?


    這滿京都,有誰能如他們兩人一般?


    其實是有的,但他們也沒有機會在陛下麵前如此這般不是。


    即便是有,也不敢呐!


    “行了行了,這話也說了一個多時辰,眼看子時都要過了,你們先回府吧,這兩日莫要出門。”


    本來就是釣魚。


    他們才不會那麽傻,這幾天要是出門,那還不是各種偶遇,然後探他們的口風。


    蘇亦欣在宮中有兩日。


    顧言珩雖然調皮搗蛋,但畢竟還小,哭鬧著要找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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