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同時, 一個高瘦俊秀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口, 男子斜靠著門框站著, 雙手抱肩, 好整以暇的看向屋內的’熱鬧’場麵。


    哪怕嘴上說著沒想到太陽神已經先來拜訪的話,然男子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意外之色。待屋內三人聽到他的聲音而將視線轉向他的時候, 男子眉眼一彎,嘴角邊勾起了一抹燦爛的微笑。


    他的目光在阿波羅身上停留了片刻後, 便轉移到赫淮斯托斯和梔庚身上,紅發神祇胸膛處的曖.昧紅痕讓男子有一瞬間的驚愕, 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許, 眼眸深處也劃過了一抹思量。


    “赫爾墨斯。”阿波羅有些冷淡的念出了男子的名字,敷衍性的頷首以示招呼後, 便又將目光轉回到梔庚身上。


    短笛還在他的手中, 阿芙洛狄忒還沒有將它收下,此刻,阿波羅並不想去思考赫爾墨斯此番而來的目的。


    赫爾墨斯一向狡猾,看似隨性瀟灑,以看好戲的姿態遊走於各個神祇之間,時則複雜多變, 心思難側,如果是平時,阿波羅興許會願意客套性的同他虛與委蛇幾句,不過眼下,赫爾墨斯顯然比不上阿芙洛狄忒重要。


    “收下這把短笛, 把它當做我送你的禮物,好不好,親愛的阿芙洛狄忒。”阿波羅再一次說道,哪怕是用著類似於祈求的語氣,阿波羅溫和的語氣裏卻難掩強勢的意味。


    這樣的態度,如果是換成以往隻有阿波羅和梔庚獨處的時候,梔庚斷然不會收下,然此刻,在有赫淮斯托斯和赫爾墨斯目睹的情況下,梔庚倒也樂意收下阿波羅這‘意義非凡’的禮物。


    於是他手臂一抬,越過了赫淮斯托斯,在赫爾墨斯意味深長的目光下,從阿波羅手中接過了短笛。


    翡翠色的短笛被他握在了手中,圓潤剔透的笛身無不透著一種雕琢流暢的細膩感,純粹清幽的綠,襯著梔庚原本就如玉般光滑的手更加白皙。


    收下阿波羅所謂的‘紀念‘禮物後,梔庚便不再看阿波羅,而是捧住赫淮斯托斯的臉頰,在赫淮斯托斯的唇上輕輕印上一吻。


    “早安吻。”梔庚這樣說著,滿意的看著赫淮斯托斯的羞澀反應,梔庚又在赫淮斯托斯耳邊輕聲說道:“先把衣服穿上。”他的語氣親昵而愉悅。


    話落之後,梔庚便起身走下了床,朝著房間中央的木桌走去。


    他的衣衫很隨意的掛在身上,露出了漂亮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節光滑細膩的肌膚,那上麵還有紅色的吻痕,顯然是赫淮斯托斯在昨夜留下的。而隨著他走動的動作,那有些鬆垮的衣袍之下,白皙修長的雙腿隱隱若現。


    屋內三個男人的目光都隨著梔庚的步伐而移動著。


    梔庚走到木桌前坐下,雙腿隨意的交疊在一起,他單手撐著腦側,另一隻手拿起了桌上的水壺,手腕微抬,不疾不徐的往杯中倒起了水。


    明明是漫不經心的動作,隨性又懶散,被梔庚做出來卻頗為賞心悅目,透著一股清雅的韻味。然他的神情卻又是慵懶無比的,特別是在經曆過一場情.事之後,那原本就過分豔麗的容貌,更是帶上了一分撩人的風情。


    如此矛盾的氣質揉雜在梔庚身上,組合成了一種奇異的魅力,便讓他成為了這世上最蠱惑人心的存在。


    將水倒到七分滿的時候,梔庚停了下來,緩緩開口道:“神使一大早就不請自來,莫不是也有禮物要送給我?”


    雖然是在問赫爾墨斯,然梔庚的目光卻並沒有在赫爾墨斯身上過多停留,他隻在最開始說話的時候淡淡的看了赫爾墨斯一眼後就移回了目光。


    “禮物呀……”赫爾墨斯摩挲著下巴,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眼睛突然一亮,走到梔庚對麵坐下,然後手肘撐在桌上,雙手捧住臉頰,衝著梔庚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語氣輕快的說道:“呐——阿芙洛狄忒,我先把自己送給你,你覺得這個禮物怎麽樣?”


    他話音剛落,房間內便響起一聲嗤笑。


    赫爾墨斯看向阿波羅,挑了挑眉,笑道:“怎麽?太陽神對我這一提議似乎很有意見?”


    阿波羅扯了一下唇角,正欲開口時,梔庚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絲絲不屑和諷刺:“都想把自己作為禮物送給我?”


    梔庚這麽一說,赫爾墨斯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十分失望的說道:


    “呀,太犯規了,我還在想阿芙洛狄忒為什麽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原來是因為阿波羅已經先說了這樣的話。”


    沒有再理會神色誇張的赫爾墨斯,梔庚端起水杯,正準備喝的時候,一隻手輕輕放在了他的手腕上,阻止了他的動作。


    順著這隻手看過去,是已經穿好衣站在他的身側的赫淮斯托斯。


    “怎麽了?”梔庚問道。


    赫淮斯托斯的目光落到梔庚拿在手裏的水杯上,他動了動唇,吐出兩個字:“涼了。”


    梔庚對於這方麵倒沒有多少講究,換成其他人梔庚可能會不以為意,但鑒於這話是赫淮斯托斯說得,以往這個紅發神祇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卑謙到了股子裏,一切都按照他說得話去做,有時候甚至因為過於緊張以至於說話都結結巴巴的,現在有這樣的轉變,倒讓梔庚覺得有幾分心奇,所以此刻他隻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準備放下杯子。


    隻不過杯底還未接觸到桌麵,赫淮斯托斯就從梔庚手中將它拿了過來,對上梔庚不解的眼神,赫淮斯托斯沒有說什麽,而是用神力在掌心凝聚出了一團火焰。


    小小的火焰發出熾熱的紅色光芒,赫淮斯托斯將這團火焰放在杯麵,控製著溫度讓火焰在上麵浮動,不過片刻的時間,杯中的水便被加熱。


    梔庚挑了挑眉,從赫淮斯托斯手中接過冒著淡淡熱氣的水杯,然後喝了一口,並不燙舌,溫度剛剛好。


    “原來赫淮斯托斯這麽心細呀,”赫爾墨斯看阿芙洛狄忒的表情就知道他對赫淮斯托斯方才的行為很有好感,他歪了歪頭看向赫淮斯托斯,笑著打趣道:“在這樣繼續下去,會讓我越來越有危機感的。”


    盡管用著半開玩笑的語氣,赫爾墨斯的眼神卻極為認真,雖然是在笑,然那笑容卻絲毫不見眼底。


    赫淮斯托斯皺了皺眉,似乎是不知該怎樣應付巧言擅辯的欺詐之神,赫爾墨斯話中的深意如果是以往,赫淮斯托斯絕對不可能聽的出來,然眼下在這個極為敏感的時間點,在有了阿波羅先做的一係列鋪墊之後,赫淮斯托斯很容易就理解了赫爾墨斯話裏隱藏的另一層意思。


    哪怕他現在已經與阿芙洛狄忒結為了伴侶,並且發生了緊密的關係,然不管是赫爾墨斯,還是阿波羅,這兩個神祇都沒有真正將阿芙洛狄忒當成是他赫淮斯托斯的伴侶。


    或許在他們看來,赫淮斯托斯仍舊隻是赫淮斯托斯,阿芙洛狄忒也仍舊是之前的阿芙洛狄忒,而赫淮斯托斯和阿芙洛狄忒從來不是一起的。


    這個認知讓赫淮斯托斯覺得不安,他不自覺的往梔庚這邊靠了一下,伸出手臂抱住了梔庚,好像在以此來衝淡內心徒然升起的緊張感。


    誰都沒有想到赫淮斯托斯會在這時候突然擁抱梔庚,用一種在外人看來並且也確實是一副占有欲的姿態,特別是對方前一秒都還在思索該如何回話得情況下。阿波羅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而赫爾墨斯的神情也頗為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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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令人嫉妒呢,赫淮斯托斯。”赫爾墨斯意味不明的說道。


    他拿過梔庚方才拿過的水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然後遞到赫淮斯托斯麵前,笑眯眯的說道:“呐——充滿著鍛造才華的冶煉之神呀、火焰的控製者,也幫我將這已經涼過心的水變成了可以入口的溫度吧。”


    見赫淮斯托斯不說話,赫爾墨斯又繼續說道:“噢,親愛的赫淮斯托斯,作為這座宮殿主人的你,總不該拒絕客人如此簡單的小小請求吧。”


    話都已說到這個份上,哪怕知道赫爾墨斯是故意的,赫淮斯托斯也實在沒有理由拒絕。


    因為要給赫爾墨斯將水溫熱的緣故,赫淮斯托斯不得不鬆開對梔庚的懷抱,從赫爾墨斯手中接過水杯,赫淮斯托斯垂下眼簾,掌心再一次凝聚出了紅色的火焰。


    “赫爾墨斯,作為神使的你,今日來這裏應該不隻是拜訪這麽簡單吧。”在赫淮斯托斯給水加熱的時候,梔庚看著赫爾墨斯說道。


    “確實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赫爾墨斯回道。


    “需要你一大早就來的,看來這件事很重要?”梔庚再次提到了‘一大早’這三個字,並且這回更是特意加重了語氣。


    “噢,親愛阿芙洛狄忒,我隻是想更快看到你。”赫爾墨斯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已經被赫淮斯托斯加熱好的、放在桌上的水杯。


    指腹的溫度十分合適,加之赫爾墨斯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梔庚身上,於是沒有多想便喝了一口。


    然而,下一秒……


    “噗”得一聲!赫爾墨斯一口將水吐了出來,舌頭被燙得直呼氣。


    “赫淮斯托斯,這個水的溫度,是不是有點高了?”赫爾墨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火神: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赫爾墨斯:無fuck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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