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庚眼神一冷:“你什麽意思?”


    梔庚記得上一次他從環境裏出來的時候, 外界實際的時間不過是才過了片刻。如果這次也是如此的, 厄洛斯大可不比在這個時候刻意的提醒。除非, 這一次與上一次有很大的出入!


    梔庚心裏徒然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上一次他在幻境中待了幾個小時, 出去隻不過了片刻,那這一次, 如果是與上一次完全相反的流逝的話,他們現在在幻境裏待了有幾個小時, 那外界至少都已經……


    “看來你應該猜到了。”厄洛斯眯了眯眼,他掃了一眼阿瑞斯和阿多尼斯, 最後將目光定格到梔庚身上, 聲音慵懶而低沉:“親愛的,你們在這個幻境中待了六個小時, 外界已是過了六百天。”


    “六百天呀, 對於神袛來說不過隻是漫長無盡的生命裏的滄海一粟,但是……”厄洛斯話音一轉:“哪怕神袛對於時間的流逝從來都不甚在意,六百個日夜,卻也足以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做了什麽!”阿瑞斯沉下臉,冷冷的發問道。


    事到如今,沒有誰還以為這一場由厄洛斯製造出的幻境隻是為了單獨的拿到手鐲那麽簡單。


    而這其中, 定然還有著更大的陰謀,且這陰謀,極有可能與外界現在發生的某些大變故有關。


    厄洛斯這次倒也沒有在計較阿瑞斯在他與梔庚說話的時候的插話,隻是斜了阿瑞斯一眼,然後不疾不徐的拿出了一支金箭在空中畫了一個紅色虛圈。


    很快, 紅色虛圈中就開始極快速的閃現出了一幕幕畫麵,這些畫麵赫然就是這六百天裏外界發生的情況。


    梔庚看到了被關押在無盡深淵裏的堤坦神族們全部都逃了出來,然後第二代神王克洛絡斯帶領堤坦神族們對奧林匹斯山的眾神發動了大規模的戰爭。


    也看到了宙斯聯合哈迪斯、以及波塞冬等眾神一起對抗,除了太陽神阿波羅,月神及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神使赫爾墨斯,酒神狄俄尼索斯等這些梔庚熟悉的神袛外,梔庚還看到了一個手拿金盾和長矛,一身戰衣的女子,這女子肩上有隻停著的貓頭鷹,頭戴金盔,上身裙覆蛇甲,容貌俏麗,氣質冷淡,渾身上下自有一共混成天然的淩厲和氣勢。


    [葵音:莫非是雅典娜?]


    [嗯。]


    除了雅典娜,梔庚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一為女性神袛能與畫麵中的女子符合。


    然而,越往後看,梔庚的神色卻反而越凝重了,哪怕之後的畫麵裏,由神王代領的第三代神祗們贏得了勝利,將堤坦神族再一次關押到了無盡黑暗的深淵之下。


    [葵音:怎麽了?]


    [赫淮斯托斯沒有出現。]


    火神赫淮斯托斯哪怕是腿腳不方便,但到底也是十二主神之一,其力量終究不會太弱。然而,不管是克洛絡斯代領堤坦神族與奧林匹斯山的眾神宣戰的時候,還是兩代神族在雷鳴電閃之下兵戎交織的時候,亦或者是奧林匹斯山的眾神獲得勝利的時候,畫麵中都沒有出現過火神赫淮斯托斯的身影,沒有,一次都沒有。


    這奇怪了,也太詭異了,梔庚本來就對赫淮斯托斯心存疑慮,而畫麵中卻從始至終都未曾出現過赫淮斯托斯的身影。


    不隻是梔庚,就連阿瑞斯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喜歡阿芙洛狄忒,所以對於阿芙洛狄忒身邊的人和神袛自然也變得在意起來,而赫淮斯托斯作為阿芙洛狄忒的伴侶,更加讓阿瑞斯在意。


    厄洛斯的畫麵中赫淮斯托斯一直未曾露麵,阿瑞斯想到方才那從紅色手鏈裏冒出來的紅光,那種烈火氣息與火神赫淮斯托斯的神力頗為相似,紅光救治好了阿芙洛狄忒的傷口,手鏈變成了手鐲,然後厄洛斯突然現身,揚言要取下手鐲。這其中,定然是有著什麽聯係,而赫淮斯托斯,可能就是一個極重要的關鍵點。


    將梔庚和阿瑞斯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厄洛斯輕抿著唇,輕描淡寫的說道:“火神赫淮斯托斯在堤坦神族們逃跑出來後,就被宙斯關押了起來。”


    梔庚皺眉:“被關押?”


    既然堤坦神族逃跑出來,便意味著勢必會有一場大戰,戰神阿瑞斯與他一同失蹤,奧林匹斯山那個時候應該正是需要戰力的時候,卻反而將赫淮斯托斯關押起來,除非堤坦神族的逃脫可能與赫淮斯托斯存在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這份懷疑讓宙斯不得不為了保險起見而將火神赫淮斯托斯扣壓。


    然也正是這一點讓梔庚覺得疑慮,堤坦神族從深淵逃脫,奧林匹斯山的神袛又是怎麽將這件事聯係到赫淮斯托斯身上的?


    畢竟赫淮斯托斯的一切都表現的十分正常。


    “阿芙洛狄忒,你莫非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是為什麽?”厄洛斯低低的笑道,似乎是回憶起了那次在幻境中見麵的場景,此刻,厄洛斯盯著梔庚的目光一下又變得熾熱起來,他深處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唇角,透出了幾分欲念與墮落的情.色之氣。


    厄洛斯的話讓梔庚一下驚覺,腦海中浮現出一種可能性。


    他盯著厄洛斯,眼裏泛出一絲冷光:“奧林匹斯山的那些神袛,懷疑是我在那一次封印鬆動的時候做了手腳?”


    厄洛斯將食指放在唇上,笑眯眯的說道:“答對了。”


    梔庚微微眯眼:“你從那一次就開始在計劃這之後發生的事了。”


    深淵塔爾塔洛斯的封印是一種精神枷鎖,與厄洛斯的神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其本質上就是由厄洛斯將神力轉換成精神力控製。


    哪怕梔庚那個時候沒有做手腳,隻要厄洛斯想,就能在封印上留下大得漏洞,讓堤坦神族能夠逃脫。


    “阿芙洛狄忒,所有神袛都知道是你加固的封印,然最後的結果卻是堤坦神族從深淵裏逃了出來。赫拉煽動眾神指出你的嫌疑最大,認定一切定然與你有關,而作為你伴侶的赫淮斯托斯,自然也擺脫不了嫌疑。”厄洛斯緩緩說道。


    “阿納修斯呢?”梔庚問道。


    “阿納修斯呀……”厄洛斯有些意味深長的念著白虎的名字:“你的這隻寵物自然也被列入了嫌疑名單中,不過,這白虎倒也沒有被抓,現在還在與奧林匹斯山的那些眾神你追我趕中。”


    厄洛斯說完,金箭微微揮動了一下,紅色光圈中,便漸漸浮現出了阿納修斯被眾神追捕的畫麵……


    高大強壯的白虎麵對眾神的圍攻,蔚藍色的眼眸變成了沉鬱的幽黑,冰冷和殺死從它的瞳孔裏迸發出來,淩厲如刀鋒。然饒是阿納修斯實力強勁,速度極快,在眾神合計圍剿之下,卻也被利刃傷到了腰部,紅色的血從它的傷口處流了出來,與白虎雪白的皮毛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刺目的紅,與無瑕的白,宛如冰天雪地裏無視時間、地域、季節,肆意盛開的豔紅的花。


    “這些神袛本來隻是想抓住阿納修斯,並不想真正傷害它,奈何這頭白虎太過頑固,抓掉了赫拉的右腿大部分血肉。”說道這,厄洛斯的語氣突然變得玩味起來:“阿納修斯那爪子可是真的鋒利,哪怕神袛天生能自動愈合傷口,赫拉的右腿上那被抓掉的血肉,卻怎樣都無法用神力在短時間內快速愈合。”


    厄洛斯一邊說著,一邊隨意的摘下一朵玫瑰把玩著,玫瑰豔麗的紅更稱得厄洛斯的手如凝脂似雪,“阿芙洛狄忒,你說,為什麽一頭白虎會有如此詭異的實力?”


    梔庚抿唇不語。


    厄洛斯見狀,又繼續說道:“為什麽那麽多神袛圍攻於阿納修斯,這頭白虎卻獨獨對赫拉下了重手?且偏偏是對著赫拉的右腿?”


    “右腿?”一直靜默的阿瑞斯突然出聲,他看向厄洛斯眼中不斷擴大的深意,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梔庚,內心深處突然產生了一種極荒謬的猜想,他的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梔庚卻在這時候輕輕笑了起來:“厄洛斯,我以為你現在會出現在這裏與我說話,定然是早已對於阿納修斯作為一頭白虎卻有如此實力這事做了相應的了解?既如此,又何必再意有所指的來問我?”


    “阿芙洛狄忒的,你果然已經猜到了。”厄洛斯也跟著笑了起來。


    對於厄洛斯這局似是而非的話,梔庚不置可否,他看了一眼似乎正陷入某種思考中的阿瑞斯,語氣淡淡對厄洛斯說道:“如果是拖延時間,厄洛斯,現在這樣,也已經足夠久了。”


    厄洛斯臉上的笑意更濃厚了,他將玩膩的玫瑰花扔在地上,饒有興趣的說道:“既然知道我從最開始就是在拖延時間,為何還要如此配合?”


    “你拖延了時間,我從你嘴裏知道了想要的信息,不過是在相互配合罷了。”


    “那親愛的,你願不願再繼續配合?”厄洛斯說著,目光卻是落到了梔庚的手腕處。


    此刻,那本該雕刻著玫瑰花印記的銀色手鐲已經變了一個模樣,銀色變成了黑色,玫瑰花印記的地方變成了紅色火焰的形狀。


    “親愛的阿芙洛狄忒,把它取下來給我,它在我手上,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厄洛斯將聲音壓得低低的,磁性而魅惑的聲線帶著一絲輕挑和引誘。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100章duang得一下就被鎖了。可能就是因為阿瑞斯看到的幻覺那裏對美神的那一句話的描寫吧。現在的jj好嚴格,真的,給親們打個預防針,攻出來後就有duang得情節,雖然我寫的時候盡量克製了體內的洪荒之力,但我估摸著到時候肯定要被duang得一下鎖翹翹。所以親們最好在我更新之後盡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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