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天空中的銀月,贏政的心沉悶的猶如心中壓了塊巨石。


    “牙兒,寡人的月妃,你何時才能醒來?”贏政與月亮對視,喃喃自語。


    太監們站在離他五米遠的地方,都恭敬的立在一旁,不敢上前一步。


    “大王。”已形老態龍鍾的福生走上前,拿下贏政身上的披裘,道:“大王,時候不早了,該睡了。”


    “福生?你不在小園子裏養老,到這裏來做什麽?”贏政看到福生驚訝的道。小園子設在王宮一處偏角的地方,是贏政送給福生養老用的。


    福生朝後麵揮揮手,眾太監一見其手勢,都退了幾步,隱到了黑暗處。


    “大王,您是大王,怎麽能露出這種表情呢?那樣不就讓他人知道您心裏在想些什麽嗎?”福生講話已顯年老。


    贏政擔憂的看了眼福生,“寡人知道,不過,寡人不想在你麵前還扯著一張臉,你回去吧,入冬了,可是你們這些老骨頭最難過的一段日子呀。”


    “老奴謝過大王關心,老奴這殘破的身體又怎及得過身係國家安危的大王龍體呢,大王每日每夜如此操勞國事,老奴很是開心啊,但天地萬物有循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王卻日也作落也作,這身體怎負荷得了啊。”福生站直了身體,他的一副老骨頭一直弓著腰,有點受不了了。


    “寡人明白。”


    “那老奴就在不打擾大王休息了,老奴告退。”福生慈愛的看了眼贏政,眼裏太多的感情流露最終歸來沉寂,默默的退下了。


    贏政定了定神,便轉身進入了禦書房。


    “大王,今夜是否要夫人侍寢?”一奴才走上前來問。


    他隻想讓牙兒來侍寢呀,贏政搖搖頭,“不用了,你退下吧,寡人要靜一靜。”


    “是。”


    ‘芝卡~’一聲,木門被關上,禦書房內隻剩下贏政一人。


    銅盆木火,照亮著這一室的溫暖,地上的重木板也在這碳火中印上幾許亮光,偶爾能聽到火中木頭發出的幾聲‘霹啪’聲,但卻沒有火星濺射。


    贏政將外衣脫下,這是他從小養成的一個習慣,自己的事自己做,不喜假他人之手,或許這也是一種對他人的防憊心理吧,但牙兒例外,他喜歡他用她那纖細的手在他的身上遊走,喜歡她為他寬衣時,嘴上喃語著的關懷,喜歡她緊貼著她跳一些稀奇古怪的舞,美名其曰是健身。


    想到這兒,贏政突然癡笑起來,笑過之後,隻感覺一室的淒涼,蠢蠢欲動的心支使他奪門而出,他急於想看到牙兒。


    就在他一手既將打開房門時,突然床上幾聲‘嚶嚀’。


    贏政轉過身,警惕的看著那被紗脹遮住的龍榻,冷聲道:“誰在那裏?”


    沒人回答。


    贏政幾個大步走上前,一把掠起紗脹。


    就在掠起紗賬的一瞬間,贏政的呼吸亂了,眼中出現了一抹渴望以及溫柔。


    贏政輕輕撫摸著床上那沉睡中的女人的臉麵,這張他日思夜想的臉,這張讓他急於懺悔的臉,他知道她並不是牙兒,但那張相似的臉卻令他心悸了,那顆沉落了十年的心在沼華池看到這張臉時,便已蘇醒。


    趙高?贏政在心中冷哼一聲,會這樣做的人隻有趙高那奴才,他雖厭惡他,但要肯定的是,在宮中,趙高是最會迎合他的人,也是最知道他需要的人,他把這個與牙兒相似的女人送到他的麵前,是因為在為那句說錯了的話贖罪嗎?‘嘩~’的一聲,被子被翻開。


    果然,在被下麵的軀體是一片**,毫無遮掩。


    或許是突然襲來的冷,阿房皺了皺眉,‘嚶嚀’了一聲。


    這一聲,徹底將贏政沉睡了十年的渴望換醒了,盡管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牙兒,但澎湃的感情已傾瀉而出,止不住,贏政輕輕的覆上她,朦朧中,他隻覺得牙兒就在他的麵前。


    用辱欺上她的額,眉,直至唇瓣,贏政無限愛憐的親吻著。


    下身的一陳刺痛將阿房痛醒,迷糊的醒來,當看到近距離的英俊臉龐時,阿房笑了笑,輕聲道:“二殿下,是您嗎?”


    贏政的臉瞬間被冰凍了,這一聲二殿下也喚醒了他的理智,他嘴角揚起一聲冷笑,一個衝刺,隻為發泄那緊崩的**。


    “不~”當看到那寒如雪的笑容時,阿房便已知道這人不是二殿下,而是大王,當身體的疼愛痛傳上腦時,她的臉瞬間慘白,知道了他們正在做著什麽。


    “走開,走開~~~”阿房拚命的捶打著他,眼淚更是如洪水般直下,隨著贏政衝刺的加深,阿房的絕望也如黑洞般齊卷而來。


    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怎麽會?她不要這樣,她喜歡的不是大王呀,她喜歡的是二殿下。


    抓住她亂揮的手置於頭頂,贏政臉上泛起更為殘酷的笑容。


    當贏政離開她的身體時,阿房迅速的拿起被子坐到床角,害怕並且恐懼的看著他,她的全身都在抖,身心更是被絕望摧殘著,她已成了大王的人,這個事實襲擊著阿房單純的小腦瓜子,她恨不得去死。


    贏政沒有現看她一眼,穿起衣物,突然轉身看著裹著被子在床角發抖的阿房,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冷冷的道:“滾~”


    阿房也因為贏政這一聲喝,嚇得將身子更往裏躲。


    就在這時,禦書房的門外響起吵鬧聲。


    “大膽,你是誰,膽敢闖進這裏?”一太監不男不女的聲傳來。


    “喂,站住,站住,來人呢,有人闖禦書房。”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


    贏政皺起眉,眠緊嘴唇看著門外,眼中迸射出一道殺氣,該死的奴才,他曾下詣過在禦書房的周圍不得大聲喧嘩,違令者斬。


    就在他打開門之際,一道人影撞進了他的懷裏。


    “該死的。”贏政低咒一聲,抓起那人影往外一甩。


    ‘碰~’的一聲,那人影撞上了一旁的木柱。


    “啊~好痛~”


    這聲音?贏政仿佛被雷擊中般,愣愣的看著她。


    牙兒輕撫著被撞著的手,爬起來,抬頭時,也愣住了。


    二人就這麽視線交匯著。


    剛衝進來的福生一見到二人時,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揮揮手讓下麵的人走開,順道也帶上了門。


    自己真的是睡了十年了嗎?牙兒眨眨眼望著眼前的贏政。


    原本熟悉的犀利眼神在此刻溫柔如春江的水,也驚訝驚喜驚異如潮,年青的臉龐上透著成熟與睿智,不再有她以前看到的犀利,冷漠,不變的依舊是那張英俊得令人心動的臉。


    其實他變了好多,看起來穩重了,世故了,但看她的眼神依舊明亮,依舊燦爛。


    “贏政。”牙兒淡淡的道,或許在別人眼中看來是十年分開,可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十年的距離,自己不應該激動萬分,擁抱哭泣嗎?但她沒有,心中念的仍舊是昔日他對她殘忍無情,以及荊軻無辜的慘死。


    “牙兒。”贏政怔在一旁,喃叫著,仿如夢幻。


    太多的激動,震懾,太多的懺悔,失措,齊湧上贏政的心田,最終化為一句:“你醒了。”


    牙兒不語,是她的錯覺嗎?贏政的眼中竟然有淚光?“嗯。”


    走上前,俯視著牙兒,贏政顫抖的手撫上牙兒的臉龐,眼眶酸了,濕了,紅了,於是,贏政緊緊的擁抱著她。


    “我的牙兒終於回來了。”贏政有些哽咽,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原來,心會疼得如此利害,原來盼望歸來的心情會是如此的心酸,原來牽掛的心會是那麽的折磨人,原來,他愛她是如此至深。


    “我不是你的牙兒。”被抱在贏政的懷裏,牙兒淡淡的道。


    “什麽?”鬆開手,贏政看著一臉淡漠的牙兒。


    “我不是趙牙兒,趙牙兒已經死了,我叫江小月。”牙兒直視著贏政,她愛他,曾經,愛他無悔,但他卻屢傷害她,利用她,毀滅她對他深深的愛,她有再多的愛也禁不起他如此的折騰。


    她不想再為愛情而活了,活得如此累,如此傷人,有必要嗎?“不,你是寡人的月妃,是寡人的牙兒。”贏政堅定的道。


    “荊軻死了嗎?”牙兒冷冷的看著贏政,不理贏政的說法。


    贏政皺了皺眉,十年前的事,她提這個做什麽?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


    “牙兒,寡人這些年好想你,寡人會好好待你的。”贏政再次擁抱住她,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他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是嗎?”牙兒掙開贏政的懷抱,眼神無意的掠過一旁的龍榻,身體一僵。


    “怎麽了,牙兒?”


    牙兒一步步的走過去,驚訝的看著龍床上的瑟瑟發抖,卻也一臉訝然看著自己的女子。


    突然,淡綠的被單上那一抹鮮紅印入牙兒的眼裏,再看隻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女子,牙兒便已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股深沉的哀傷湧上心頭,牙兒麻木的笑了笑。


    “這些年很想我嗎?”牙兒木然的轉頭看著一臉蒼白的贏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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