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乘風那盤旋在天玄宗上空中氣十足的威嚴聲音,江陵嘴角不由得一抽抽,當下他一咬牙,心一橫,索性幹脆就破罐子破摔。


    “被發現了又如何,反正你又不知道是誰幹的,小爺就是要當著你的麵,將陣眼從傳承祖地轉移到我的新家!”


    江陵邪魅一笑,雙手結印,當下龍嘯四野,整個天玄宗地動山搖,六條金龍虛影突然遊轉於天穹,卻不知從何處湧現。


    籠罩在天玄宗頭頂上的屏障在六條金龍的牽引下,竟是硬生生地將位置向江陵所在的山峰這裏偏移,中心就這麽悄然定在了蘊藏著磁石的靈泉這裏。


    李乘風腳踏虛空,還沒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兒呢,便被這化神期的六品大陣生拉硬拽地拖回到地麵。


    落地之後,他急忙穩住身軀,回望四周,慶幸四下無人,鬆了一口氣。


    “我可是元嬰期修士啊,還是一宗之主,這要是被人瞧見了,絕對會淪為笑柄!”


    隻見他仰著脖子瞅了瞅空中的那道遮天屏障,以及各奔東西的六條金龍,道了句無奈:


    “好端端的,護宗大陣怎麽就被觸發了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唉,希望不是禍患吧……”


    此時,位於山峰深處的江陵,微微向上翹起了嘴角。


    隻見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一滴鮮血隨即被他打入了磁石當中,緊接著,一束光輝綻放,將整座洞府照亮。


    而這個時候,四十幾座仙峰皆已相互勾連,彼此鏈接,仿佛是產生了某種關係。


    隻有江陵自己清楚,從今往後,未經他的允許,化神期境界之下的修士妄想涉足自己的洞府!


    “得嘞,認主成功,接下來我就可以靜心修煉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能低調下去,鴻蒙老頭啊,我怎麽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兒愛上你了呢?”


    稍緩一會兒,江陵從儲物戒裏掏出一本看上去有些老舊的書冊,盯著它,皺著眉頭。


    “目前在突破築基境界之前,有兩件事要提早做打算,其一,修煉下界最強的肉身佛法,《大羅佛經》的第一重,不滅金身;其二便是眼前的這本《符籙真解》。”


    江陵看著眼前漂浮在空中的這本黃冊子,沉吟不決。


    “修煉不滅金身需要依靠強烈的外界刺激,不斷對肉身進行錘煉、打磨,更需承受非常人所能忍受之苦。若真要練這佛法,或許強悍如斯的太陰真火,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想到這裏,江陵迫不及待地詢問起渾然劍裏的蒙德。


    “你說太陰真火所在的位置,是人魔兩族交界之處,九黎山,確定沒有騙我?”


    “屬下所言句句所實,隻不過……”


    “不過什麽?”


    “那九黎山的太古遺跡,人魔兩族有不少人知道,先前曾有一大能斷言,百年之後後遺跡將啟。”


    江陵凝目,愈發慎重。


    “確切時間是什麽時候。”


    “差不多就在三年之後。”


    “好家夥!你他娘的不早跟老子說!”


    “屬下這不是怕您境界尚低,去了之後枉送性命嗎?”


    “九黎山雖說緊挨著雨霖州,但距離天玄宗還是太過遙遠,去的路上即便禦劍飛行不眠不休,也得耗費一個月的時間。


    而一年之後便是潯渙山築基聖地開啟的日子了,不突破築基境界,我還真的沒有十足把握來吸收這太陰真火。”


    江陵苦歎一聲,看樣子之後他確實得提早做打算了。


    “成吧,《符籙真解》裏麵八十道一品靈符,二十道二品靈符,八道三品靈符,共計一百零八種靈符的篆刻方法,就夠我研究一段時間了。”


    話至此處,他禁不住有氣無力地耷拉下了腦袋。


    “既要早日回到上界報仇,還要保持低調,掩飾自己的實力,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啊!”


    數日後。


    江陵離開了仙峰,外出置辦東西,不成想在下山的路上,被人給敲了悶棍。


    暈倒的那一刻,他知道偷襲自己的人將氣息隱藏的極好,以至於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半點蹤跡。


    對於這種修為境界遠超自己的高人,江陵隻得慶幸自己沒有時刻釋放出神識,不然絕對會被吊起來好好的研究一番。


    醒來之後,江陵發現自己被束手束腳地捆綁在一處山崖上頭,而他的麵前,便是萬丈深淵。


    感知到身後有一人,江陵急忙開口急切嚷道:


    “前輩,您也是天玄宗之人,想必在宗門裏德高望重,光天化日的就給弟子來了這麽一棍,有些不太好吧,這要傳出去了……”


    “住口!”


    少年打了個激靈,當即便知道了來者是誰,於是暗自腹誹道:


    這雷剛,不會是想從我這兒吧把暖陽寶玉給討回去吧?自己不好開這口,所以便想了這麽一出……


    江陵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地開口說道:


    “哎呀雷前輩,您這是做什麽呀,咱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行!即便您真想從我這討回一樣東西,咱們也可以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啊,弟子又並非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


    雷剛一聽,穩不住了,在江陵背後用拳頭抵住嘴巴輕咳了幾聲,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江陵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正當他想再度開口的時候,不想卻被雷剛接下來的話語給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裏。


    “本座欲收你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江陵一臉茫然,講真他屬實是被身後這人的話給整的有些不知所措。


    “您開玩笑呢吧,我,收徒?!”


    “本座觀你天賦實力皆屬上乘,在同輩弟子中也稱得上是佼佼者,所以這才給你一個機會。


    況且,我那暖陽寶玉可是金丹期至寶,你小子不能白拿。”


    江陵禁不住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道:


    隻怕這最後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雷剛前輩,您是從哪兒瞧出我既有天賦還有實力的,我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弟子。


    再者說了,那暖陽寶玉又不是弟子要拿的,您要是有本事收服它,當初又何至於我被其追的滿山跑呢?”


    “你!”


    雷剛指著江陵的後背,一時間被氣得怒不可遏,他一咬牙,心一橫,幹脆就徑直走到後者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今日,你說什麽也要拜我為師,不然,本座就把你丟到我身後的這萬丈深淵裏去!”


    江陵吸了一口涼氣,他望了一眼不遠處近在咫尺的懸崖峭壁,再看了看雷剛臉上凶神惡煞的神情,這個時候他也已經感受到自己的丹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封印住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覺得眼前這個“傲嬌”的掌座,真的會把自己給丟下去。


    開什麽玩笑!


    他才剛重生多少年啊,要真就這麽憋屈地把自己給交代在了這裏,指不定天上的那些個老家夥會怎麽戳自己的脊梁骨呢!


    “要做我師父也行!”


    “哦?”


    聞聲,雷剛眉頭一挑,剛想將內心的驚奇與喜悅展露在臉上,可一想到要保持住他這個師父在自己徒弟麵前的高冷印象,就輕咳一聲淡淡地回了一句。


    “既然想好了,那便跟我走吧。”


    “等等!”


    江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鎮定地說道:


    “既然您要當我師父,那我倒想問問,您能教我些什麽?”


    雷剛淡淡一笑,開口調侃道:


    “這還沒入師門呢,便想著要從為師身上薅羊毛了?


    也罷,那我就在這把話給你撂下,本座修煉的雷法,不敢說在整個雨霖州,至少玄天宗裏的所有修士,無人能及!”


    江陵毫無情緒地回了一句:


    “可我並不想修習雷法。”


    “這......”


    此話一出,屬實把雷剛給難住了。


    “那,你想學什麽?”


    江陵眯起眼睛,清了清嗓子。


    “弟子想學的東西多著呢,您可聽好了!”


    “說吧,但有所求,我雷剛無不應允。”


    “丹器陣符這四道,您總會一樣吧?”


    聞聽此言,雷剛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我當是什麽呢,要說整個天玄宗誰最會煉器,那便非我雷剛莫屬了!”


    江陵眼珠子一轉,語氣若有深意。


    “哦?是嘛?這樣如何,弟子與您比試一下,倘若您能在煉器一道上勝了弟子,那我心甘情願拜入您的門下。


    反過來,若是您輸了,日後就不得強行收我為徒,怎麽樣?”


    雷剛先是一愣,隨後無奈地苦笑,搖了搖頭。


    “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也罷,若不在你麵前露上一手,隻怕你也不會真心服我。”


    話罷,雷剛大手一揮,抬著江陵便走,惹的後者渾身上下一陣不自在。


    “等會兒,你要帶我去哪兒!”


    “當然是去本座的洞府,為防止你輸了之後賴賬,我方才已經隔空傳信於宗主,讓他親自過來主持此次煉器比試。”


    江陵聞言,恨不得立馬掐死這個頑固的家夥!


    開什麽玩笑,若是在宗主麵前暴露了手段,日後指不定會有多少麻煩,可若是不在煉器一道上勝了雷剛,想必他決計不會善罷甘休。


    此刻,江陵的內心可是相當糾結......


    真想現在立刻刀了這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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