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崇峰,會梁山脈唯一一座達到六百丈的山峰,峰頂已經刺破雲層,傳說其頂有一處偌大的道家殿庭。


    一陽道人帶兩人飛行足有三個時辰,峰腰瀑布水流擊石的聲音依舊可聞,但在一陽道人這般急速飛行的情況下,應川估計早已越過三千裏路,可還是沒有抵臨那三四十裏外的原崇峰,這讓應川兩人皆是大驚失色,這是為何?


    許是猜到應川心中所想,一陽道人速度慢慢減緩下來。


    “哎...整片會梁山脈早已毀滅,你看的不過是幻境罷了。”


    此時,一陽道人止住了飛行,手持青色拂塵輕輕一甩,周圍的景象瞬間變幻。


    群峰是黑的,地麵焦黃,綠色生機難尋,一條昏黃的瀑布從峰腰傾瀉而下,陣陣猩風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原崇峰頂一輪血紅的月亮掛在天穹之上,散發出說不出的寒意,無盡的血色霧氣繚繞在群峰之中,哪有半分青翠?


    “這?”


    眼前的場景深深震撼到金霧上站立的兩人,此刻應川眼瞳收縮,不由得驚呼出聲。


    “這是地獄嗎?好可怕!”


    麵如土色的牧向望躲在應川背後小聲嘀咕,清水眸子滿是懼色。


    “千年前,道一門的門主不過是那原崇峰頂清風門一位記名子弟,一夜之間這片天地裏的所有道家門派全被抹除,誰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想你們應該聽聞過【太初古史】,世人皆知此史出自會梁山脈,但卻不知它究竟從何而來。”


    “為師也不知,道一門初代門主苦苦尋找三百餘年也未尋到出處。”


    一陽真人看著破敗的群峰,慢慢講述,向來溫和慈祥的麵目已經充滿了悲涼。


    “師尊,那《太上經》是否真的存於世間?”


    應川忍不住開了口。


    “《太上經》?”


    一陽道人口中喃喃,隨後搖了搖頭說道:“世間根本沒有《太上經》,不過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罷了。”


    “那境界從何而來?”


    應川有些迷茫,細問道。


    “境界一直都有,養氣術又不是什麽秘密,修到一定境界自然便會明悟,何須經書指引,千年前便是如此,《太上經》存於傳聞,但不可見。”


    一陽真人肯定的回道。


    “隻是如今這方天地,靈氣枯竭幾不可聞,隻有會梁山脈中較為濃厚一些。


    隨著近二十來年靈氣有複蘇的現象,道一門才算逐漸壯大,如今足足有七位弟子。


    你可知,道一門始建於初向來都是一脈相承,至於你大師姐她是一個例外...”


    講到應川的大師姐時,一陽道人停頓了好一會,還是沒有繼續講下去,足足過了一炷香時間他才繼續開口。


    “說來慚愧,就連為師也是服用那九靈輪回枝上的果實才勉強激活氣體,足足修行了一百餘年,如今也不過是合靈境,更別提真正的進入合體境。”


    門主一陽苦笑道,隨後繼續朝前飛去,片刻幾人便立在那條昏黃的瀑布旁。


    離得近些,應川才看清這條瀑布流出的竟是霧態液體,看著液體中那一絲絲與淡金色靈氣糾纏在一起的破敗黃線,心中駭然不已。


    “這便是清風門立世根本:造靈瀑。”


    “那黃線是一種破敗之氣,聽為師的師尊提過一嘴,來自極寒之北未知之地。”


    門主一陽伸手指了指原崇峰後方,感歎道。


    “雖說氣分七色,但唯有白色的天地之氣和山水間的青木大地生機之氣是為正統。至於那太安錄之中所誘導出的浩然之氣,武藝人外練內修的後天之氣,皆是末流。”


    “至於為何千年道派會被抹除,初代門主曾有推測,是那太初之上降下的懲罰。”


    看著天邊那輪血月,門主一陽遠眺片刻,隨後接著道:“何為太初之上?”


    “這又要回到之前小六子你提的《太上經》,這方天地中的所有道派替這部莫名經書,生生承受了千年的抹滅之痛。”


    聽到此,應川肯定了一件事,自己腦中那《太上篇》絕對真真切切,反向推之《太上經》必然存世,但他還是不敢將腦中的《太上篇》告知任何人,事關重大!


    “今日為帶你們來此,可知其中緣由。”


    門主一陽盯著應川與牧向望沉聲問道,臉色前所未有的肅穆,更是舍去一直以來的眯眯眼,整雙眼睛竟透出一絲絲金光。


    “師尊是想告訴弟子,道一門既立世間,便有其相應的職責?”


    應川思考一番回道。


    “可對,也不對。若有能力定當如此,為師隻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活到......”


    “滾開!!!”


    門主一陽一聲大喝,驚得周身血色霧氣瞬間倒退幾百丈之遠。


    這時,應川才發現這血色霧氣竟然如同活物一般蠕動不止,若不是一陽道人一聲大喝,兩人體表的氣體光暈定然會被附著這種未知的霧氣。


    “哢...”


    “轟隆...”


    一陽道人話音未落,一道強光自九霄天際而降,一道長約數千丈的閃電散發著耀眼的白芒,哢嚓一聲劈在天空中那輪血月之上。


    振聾發聵的驚雷駭鳴瞬間充斥應川耳內,與此同時兩人周身被金色霧氣團團包裹,這是門主一陽急施術法隔絕其聲。


    雷鳴過後,那血月之上砸落下一塊小山般大小的暗紅物質,由於急速下降與空氣產生摩擦,直接化作血色霧氣融入這片天地之中,應川鼻中那血腥味立刻又濃重那麽幾分。


    “這便是懲罰嗎?”


    一陽道人離開應川兩人站立的金色霧氣,一步踏出直接站在原崇峰頂之上,遙望血月大聲吼道。


    聲音回蕩很遠,血紅色霧氣紛紛倒退不止。


    而天穹之上的血月,這時突然明亮了幾分,似乎在回應。


    就在這時,九霄天際又開始隆隆作響,門主一陽連忙踏回金色霧氣,隨後帶兩人離開此地。


    當一陽道人帶著兩人,有如原地踏步般的飛行三個時辰,才慢慢停了下來時,景象神奇般的更換到那片如同仙境的會梁山脈之中。


    而剛剛的場景,就如同夢一般深深切切的印在應川腦中。


    此刻,應川站在青草地麵上,看著三四十裏外那巍峨如劍刺破天穹的原崇峰,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生機依舊,拔翠山體,如煙似霧般的百丈白瀑如同白龍下山。


    究竟眼前這生機勃勃的會梁山脈是幻境?


    還是那血月橫空、昏黃血色的地獄場景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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