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兩人直到耗盡體內靈氣才停在一處丘陵旁邊,從天空中重新出現的清明月色來看,黑金角龍應當渡劫失敗就是不知道是生是死。


    但那黑金角龍墜落北境江的畫麵,反複出現在應川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時,二人匆匆辨別完方向朝外圍走去,所幸此地靈氣還算不錯倒是能緩慢恢複靈氣。


    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當聽到應川口中九霄雷劫之時,宗正明點了點頭附和道:“道修者聽聞也需渡劫,就是不知需什麽境界?”


    當應川仔細問詢時,宗正明卻連連搖頭繼續講道:“宗族古籍記載,我也不知真假。


    但,世間離奇之事大多有跡可循,若不然記載幹嘛!”


    “那師兄你能給我講講妖修的事情嗎?”


    “妖修,便是世間獸類修行靈氣的統稱!


    傳聞上古時期道修主宰,武者縱橫世俗,說書人招搖撞市...


    而上古時期說書人的信仰為聖人,據傳是為儒聖!


    至於妖修自詡釋迦古族後裔,以眾生子孫之名行走天下。”


    “但千年前一場巨變,妖修已不見半分蹤跡,隻有一些古籍偶爾會一筆帶過,好似在忌憚些什麽!”


    “瀾青大陸這麽大,為什麽要爭來爭去?”


    此時的應川仿若孩童追問出一個可笑的問題。


    “不是萬物要爭,是它不許...”


    宗正明隱晦的點了點頭頂,隨後歎了口氣接著講道。


    “人之初,性本善...


    究起根本,都是善良在捉弄人!”


    一路上師兄弟兩人交談了許多,也讓應川對這個平時冷漠無比的五師兄增加許多了解。


    “善良捉弄人?”


    應川疑惑的抬頭望著明月高懸自言自語。


    “如此說來,世間四法為基,應當加上釋迦古族萬獸之後裔。”


    “門主所言世間三法是為統稱,這法可理解為方法、想法、說法,自上古口口相傳下來,總歸要回到道生一之說。”


    “大道萬千,總歸是由一法幻萬千變化,追溯求源下去誰又能分得清善惡之別?


    釋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儒說:人之初,性本善...


    道言:施恩不求報?


    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似最為孱弱的人類卻無比桀驁,這便是人心啊...”


    “...”


    宗正明兀自講述所知,應川則雲裏霧裏。


    “那我們道修者...”


    應川思忖半晌,遲疑道。


    “打破一切!”


    宗正明停下腳步看著前方指路古榕,鏗鏘有力的講道。


    “那你發梢的血靈簪為何被你說是從小佩戴...”


    “忘了!”


    “...”


    應川無言。


    此刻,天色已經蒙蒙發亮,朝陽正在一點點拔出,目光越過分脈指路古榕,兩人朝前方望去,隻見分脈入口處站立密密麻麻足有上萬黑甲侍衛軍嚴陣以待!


    就算散發無盡朝氣的晨陽也壓不住萬人方陣所崩出的滔天肅殺氣息,侍衛軍前方一名著身九蟒三爪金袍的男人端坐在王椅之上昏昏欲睡。


    許是有所感應,隻見男人突然抬起頭來,一眼便看到指路古榕後方的師兄弟二人走了過來,隻見他直接站起身子左掌伸出朝下輕壓幾下,動作無比自然,隨著手掌動作收回。


    隻看上萬黑甲侍衛軍直接單膝跪地高聲大喝,音破九霄之雲。


    “侯王攜軍請罪!”


    “這鬧哪出?”


    不待應川細想,男人迎上前來在師兄弟兩人前麵十多米處站立拱手講道:“日前之事,誤會重重,作亂之首辛高定叛亂之罪,已於昨晚當場格殺所攜親衛隊全部發往赤明邊境。


    至於第一侍衛軍統領趙可監管不力已經革職,還望道一門修者莫要怪罪本王督查不利!”


    “新侯王多慮了!”


    北川新侯王華冀弘雖說不如府士王文軒出名,但其兄長為朝君華正安,應川多少也有所耳聞,此等場合自然不能讓五師兄宗正明出麵,他那性子...


    應川還以拱手之力笑道。


    “如此甚好。”


    華冀弘大笑道,他的歲數跟王文軒相仿,生的濃眉大眼,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聽聞新侯王平時作風頗為不雅,但那隻是說書人偶然形容,應川自認為信不得真。


    此刻華冀弘身穿得體侯王衣袍,朝陽灑在身軀上倒也顯得威風凜凜!


    宗正明性子冷淡不善言語,在外基本都由小師弟出麵,倒也樂得自在,隻看他冷冷的看著上萬黑甲侍衛軍眼中透出一抹不以為然,懷中抱著秋水劍盯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靜靜望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來來,趙高被我革職,現在第一侍衛軍新統領應該與應少俠有過一麵之緣。”


    華冀弘熱情的拉著應川的衣袖指引師兄兩人朝萬人方陣走去,就在這時方陣中走出一名身高一米八五的男子,正是帶刀客崔斷。


    崔斷身穿亮銀統領盔甲襯托整個人顯得氣勢非凡,隻是腰間懸掛著那柄纖細的勾玉長劍或多或少影響了其統領之威,他走上前來抱拳對著華冀弘行半跪之禮,待起身時立即對應川兩人深深鞠了一躬講道:“應少俠安好,崔某感激不盡!”


    “嗬嗬!崔大哥客氣了,都是小師妹的功勞!”


    崔斷在他心中留下的形象實在過於深厚,看著眼前這位錚錚鐵骨男兒徹底恢複如初,如今更上一層樓坐上第一侍衛軍統領之位,禁不住暢懷大笑道。


    笑後應川心中不禁暗歎造化弄人,想必府士之女王岑並未從指路古榕出去,若不然定能相遇。


    “崔統領先帶軍隊退去,我與道一門師兄弟好好聊一會。”


    攜軍謝罪不過是一個過場,華冀弘自認應川二人不會對此過多在意,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誠意嘛!自然要給的足足的。


    軍紀嚴明,令起如律,不多時上萬黑甲侍衛兵便散的一幹二淨。


    這時,華冀弘邀請二人坐上他專屬侯王軒車。


    軒車俗稱樓車,跟道一門那處樓殿有異曲同工之妙,前方由十八匹千裏挑一的汗血寶馬牽引,整輛軒車分為兩層寬六米,高足有八米,底層為王府坐客武者行保衛之命,二層才是新侯王日常出行所乘坐的地方。


    軍隊散去,自有坐客武者駛來侯王軒車,待軒車近前一道木梯從二層續了下來,幾人拾階而上進入裏麵。


    會臨分脈由於盛產各種物資,更有青晶礦脈,所以道路狀況比之北川境官道還要寬闊不少,但也僅僅修了三百餘裏,隻因代價太過高昂,寬約六米的軒車行駛在寬達十二米平坦青石路麵上不顯一絲顛簸,十八匹千裏之駒速度極快,一個小時足能行駛四五十裏路,平常的馬車能行個二十裏都算極速,可見路麵狀況極為重要。


    軒車通體采用千年古榕木製成,在刷上明亮的澄黃顏料更顯華貴,軒車二樓如同一間小居所,睡榻、方桌、火爐等一應俱全,此刻正有一名著身鵝黃長裙的年輕女子倒水沏茶,待應川進來一看頓時有些愣住了。


    年輕女子竟是萬物樓雇侍小萍!


    待精選而得的雪竹花茶端上方桌,華冀弘熱情的招呼師兄二人坐在靠椅之上,繼而囑咐小萍在去準備糕點吃食。


    看著小萍一副不認得自己的模樣對著三人婉約一笑,隨後轉身朝內走去,應川按下詢問的想法,坐在靠椅盯著玉質茶杯沉默不語。


    “聽聞修者喜飲雪竹花茶,本王特地命人精挑細選竹花之尊,聽說數十棵雪竹才能孕出一粒粉金之花,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連夜命人從都府城送來的,嗬嗬!”


    “哈哈,幸好最近我在會臨縣府邸居住,若不然這誤會一時解除不掉,那本王可真的坐立不安。”


    “新侯王言重了,此等小事勞王爺大駕真的讓小子汗顏不已,我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


    應川說完,舉起玉杯再次開口笑道:“昨日之事是那密魂生機從中作祟,其實趙可統領人挺不錯的。”


    違心的幫華冀弘扯了個借口,應川拉了拉宗正明,兩人端起茶杯一起朝他敬了杯茶。


    “哈哈!應是本王汗顏...”


    大成朝君華正安唯一的親弟弟,唯二的王爺,言語自然健談無比。


    雖說華冀弘在外名聲不顯,就算外麵顯出的名聲也算不上多好,但他講起俗塵雅事堪比手到擒來,幾句話便將應川與宗正明的興趣調動起來。


    雖說他年紀四十五六但整個人保養的異常年輕,看上去比之三十一歲的崔斷還要年輕幾分,絕對算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再說他貴為王爺身邊鶯鶯燕燕自然揮之不盡,口中的各種妙事聽得師兄弟兩人麵紅耳赤、瞠目結舌!


    “芝蘭糕、嫩竹花蕊餅、白鋰蜜卵湯...”


    大概半個時辰,小萍便端上來四五樣精美小吃。


    看著造型別致香氣撲鼻的吃食,應川少年性子迸發,被肚中饞蟲勾去欲望,沒等華冀弘招呼,便自顧自的拿起一塊嫩竹花蕊餅咬了一口,餅子入口化渣伴隨著竹花獨有的清香端是可口無比,在拿起盛具舀上小碗湯汁,北江白鋰肚中金黃的卵籽輔以蜂蜜熬製鮮甜安逸...


    “嗬嗬,少俠喜歡吃,那等回到會臨府邸,我讓萍兒每天變著花樣給兩位少俠做些北川獨有的吃食...”


    “讓王爺見笑了!”


    應川掩飾般的給宗正明盛了一碗湯,隻見他麵上方才泛出的紅潤還未散去,此刻竟又多了些羞澀之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初之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情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情寂並收藏太初之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