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似乎注意到了蘇舞那還有些熾熱的目光,竟下意識的停下腳步,並後退了一步,目光有些防備的看著蘇舞。


    蘇舞頓時就有些不爽了,尼瑪的,你這是是幾個意思?原本笑顏如花的小臉兒頓時就如罩寒霜,秀眉微蹙:“你買不買?”


    公子哥喉結滾動了一下,心道:“果然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丫頭變臉也太快了,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嗎?”


    不過他想了想也沒想出自己哪裏說錯話了,自己也是第一次見這丫頭,也沒可能得罪過她啊。青年略做猶豫,還是覺得作為男人,氣勢這塊兒不能輸。


    他將折扇一收,在手心裏敲了敲:“買,當然買,品相這麽好的黃膘駿馬難得一遇,自然不可能放過。”


    說著從懷裏取出兩張銀票遞給蘇舞,蘇舞皺了皺眉:“要現銀。”


    青年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道:“姑娘說笑了,誰出門帶百兩現銀在身上啊,怪沉的,四海錢莊隨時都可取現。”


    蘇舞一想,也是,畢竟,100兩銀子足足相當於七斤多重呢,誰帶那麽多銀子出門啊。現在的重量比應該與唐製差不多,1兩約等於37.30克。


    不過蘇舞也不肯吃虧,畢竟,銀票是方便攜帶,可去錢莊取現則需要付手續費,大約是5‰。


    取1000文錢也就是1兩銀子須支付5文錢的手續費。蘇舞若是去取現這100兩,則需要支付500文也就是5錢銀子的手續費。


    蘇舞據原主的記憶知曉,在婁邑最好的客棧天字號房住一晚也才5錢銀子,還包1頓飯。


    她將銀票接過,然後又伸出白嫩的小手:“還差5錢。”


    公子哥感覺莫名其妙,他疑惑的問道:“不是100兩嗎?”


    蘇舞瞪眼:“取現不要手續費啊?趕緊的。”


    公子哥直接給氣樂了,這誰家的娃啊,這也太能算計了吧?合著我連你取現的手續費也得包了?


    周圍圍觀的人也是一陣愕然,笑點稍微低一點的已經笑噴了,紛紛對公子哥說:“艾瑪,我說這位公子,你就快給錢吧,這小姑娘,太逗了。”


    “哈哈哈哈哈哈嗝”


    還有人直接笑岔氣了,但蘇舞壓根不在乎,她的臉皮那是何等的厚,怎會在乎這點小場麵?依舊伸著小手,一副你不給我就不賣的架勢。


    公子哥哭笑不得,隻能從錢袋裏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蘇舞:“呐,給你,夠了吧?”


    蘇舞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在手裏掂了掂,竟然差不多有二兩,小夥還挺實在。但她為了保險起見還放在嘴邊用牙齒咬了咬,確定是銀子無疑,這才將馬兒的韁繩遞給了公子哥。


    “呐,它歸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它。”


    公子哥一臉無奈的接過韁繩,摸了摸馬兒的大腦袋,鄭重的道:“嗯,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它。”


    蘇舞也揉了揉馬兒的腦袋,這才轉身快步穿過人群,離開了馬市。那公子哥看著蘇舞離去的背影,目光柔和。


    這時,他身後走出一個中年男子:“少爺,要去查一下她的底細嗎?”


    公子哥卻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想我知道她是誰。隻是她是怎麽全身而退的呢?去注意一下剛剛那個馬販,他似乎有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中年男子微微低頭:“是。”


    然後重新隱入人群,自始自終就如同周圍的看客一般自然,毫不引人注意。


    蘇舞卻不知道,自己賣這匹馬,根本不是運氣好這麽簡單,雖然她對那個公子哥也有些防備,但卻沒有想太多。


    她隻注意到了剛剛那個先湊上來要買馬的胖子似乎對自己不懷好意。不過她自信自己能處理,這種垃圾,她前世不知弄死弄殘了多少,根本不在乎再多一個。


    拿到錢,她心裏總算踏實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去大吃一頓,先把肚子填飽在說。來的時候是騎馬,現在得走路了。這個點也沒有馬車,所以她決定就在城南找一家客棧住下。


    順便今晚看看那個馬販子會不會來送人頭,路過鐵匠鋪的時候,蘇舞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蹤後就鑽進了鋪子。


    鐵匠鋪的掌櫃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蘇舞進店的時候他正伏在櫃台裏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似乎在計算今天的支出與收益。


    聽到腳步聲,也沒抬頭,隻是聲音洪亮的招呼道:“客人想要打什麽?鋤頭、犁頭、菜刀還是武器啊?”


    蘇舞笑道:“老人家,您這兒有什麽好鋼,我想做對匕首防身。”


    老人聽到這稚嫩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看到竟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娃,微微一愣。特別是她這一身大紅嫁衣,極其的紮眼。


    老頭愣了差不多三秒,才笑道:“女娃,你要成對的匕首?那倒是有現成的。”


    蘇舞點頭,老頭指了指一旁的牆壁道:“你看看那對怎麽樣?”


    蘇舞循著老頭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麵牆壁上的武器架上掛著幾柄武器。其中就有一對桉木劍鞘的匕首,看起來非常漂亮。


    整匕約莫30公分左右,柄長約15公分,整匕沒什麽華貴的裝飾,卻顯得古意盎然。


    蘇舞感覺這應該是一柄古匕,就算不是,起碼也不少年份了。她將其從武器架上取下來,將其抽出。烏黑的匕身猶若潑墨,在夕陽的影射下竟然毫不反光,且在出鞘時無聲無息。


    蘇舞有些意外,這防反光做得也太好了吧?還是說材料特殊?她前世作為一個材料學專業的博士研究生畢業。自然知道能做到這一步得有多難,特別是在金屬表麵。


    需要多種腐蝕性極強的溶液浸泡,再有十多次處理才能做到。蘇舞頓時心中就有些打鼓,這麽好的一把武器,會不會很貴啊?


    她反握著匕首,揮舞了兩下,感覺重量還挺合適。前世她接受過專業的部隊匕首格殺訓練,其他武器她也有涉獵,但現在這具身子的氣力太弱,根本無法使用其他重的武器。


    匕首拿來防身倒是最好不過。


    不過對於價格,她的心裏有些打鼓:“掌櫃的,這對匕首怎麽賣?”


    老頭笑道:“50兩銀子,唉,你先別嫌貴哈,它可是物超所值,不說削鐵如泥,但吹毛斷發絕不再話下。”


    蘇舞聞言卻鬆了口氣,她以為這麽好的一對匕首起碼也得幾百兩銀子,沒想到才50兩,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她又揮舞了幾下匕首,交叉在身前揮舞成一個匕首風暴,感覺前世所學並未有落下,這才放心了一些。


    老頭子見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娃竟能如此熟練的使用匕首,頗有些意外。


    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煙鬥,樂嗬嗬的接過蘇舞遞來的銀票:“嗯,多謝盛恵。”


    蘇舞笑了笑,將匕首掛在腰上,試了試,確定方便取出。然後直接離開了鐵匠鋪,剛走沒多遠,蘇舞就敏銳的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


    小惡魔的唇角微微勾起,然後不動聲色的找了一家成衣店,在店裏花了五兩銀子買了兩套質地不錯的儒裙。


    這裏的襦裙比較相似於漢製,穿起來有些麻煩,不過勝在形製好看。


    直接在店裏的更衣室將身上的嫁衣“春風燭夜裳”換掉,頭發也在店裏重新梳成了尋常的居家發型。然後又問了老板後門的路,直接從後門出了店鋪。


    出了店鋪後沒走多遠蘇舞又鑽進了一家酒樓,卻不做停留,直接從另一個門出了酒樓,鑽入一個小巷,離開了這條熱鬧的大街。


    她不知道有沒有徹底甩掉那個跟蹤自己的家夥,所以,她不敢在小巷多留。提著裙擺小跑離開了巷子,從一排攤販中間穿過,然後鑽進了一家酒樓。


    她直接上了二樓,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小二迎上來熱情的招呼:“客官想吃點什麽?”


    “清淡一些的,弄兩個來。”蘇舞眼睛一直注意著樓下有沒有可疑的目標跟蹤自己,所以,隻是隨口答了一句。


    不過小二在酒樓裏什麽怪脾氣的客人沒見過,應了聲:“得嘞,您稍等。”


    就吆喝著:“掌櫃的,有客來啦,兩個清淡小菜。”跑下樓去了。


    蘇舞一直盯著她來時的方向,好半晌沒發現有可疑的人出現,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看來是甩掉了。


    小丫頭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輕笑道:“憑你們也想跟蹤老娘?也不想想老娘前世是怎麽活到30多歲的,沒這點本事老娘早死了。”


    這還真不是她吹牛,剛剛那個跟蹤她的家夥可以說算是跟蹤得極為隱秘了。可他剛剛靠近蘇舞不到50米,就第一時間被她察覺了。


    這份洞察力,就算是一些刑偵警察都做不到,除非是那些經驗老道的老警察。


    而蘇舞則以毫不知情的狀態繼續逛街購物然後趁機將對方甩掉。看似簡單的幾個步驟,一般人根本做不來。


    但對於她這個前世經常被人跟蹤甚至綁架的小可憐來說,這簡直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再簡單不過。如果沒有這點本事,她那些職場上的競爭對手就能幹掉她十次。


    何況還有在她接任那個集團公司總經理的高位後,麵臨國外那些競爭對手的謀害,暗殺。


    雖然最後她還是沒能躲過對方的暗殺,但那是被專業的狙擊手超遠程狙殺,也是沒辦法的。


    她畢竟不可能像國家元首一般的有那麽強的安保措施隨時保護。身邊也就四五個保鏢,但他們根本擋不住狙擊手的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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