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作“梁郎君”的男人頗為得意地朝街上吼道,生怕街頭巷尾的人聽不見似的,吃軟飯的男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整個鎮上也怕隻有他一人了。


    媽媽桑眼含輕蔑,這樣的男人也配稱之為男人?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徐家究竟看上他什麽了,更想不通為何徐家大小姐寧可犧牲自己偌大的家業也要為這破男人兜底。


    楊錦帆透過窗沿邊瞥見了那男子的長相,心底湧起一陣惡寒。


    就這還是徐雨湘口中說的長得還算英俊?


    男子身量隻淺淺比幾乎掛在他身上的陳氏略高一點,五官單獨拎出來的話也還算好看,但湊在一起就是普普通通。


    走起路來大搖大擺,細看能叫人看得出腳步有些虛浮,兩隻眼睛下的烏青不免讓人懷疑他還能有幾日活頭。


    身上那一身白錦衫也汙濁發黃,他身邊的陳氏一邊甜膩地喊著“梁郎君”,一邊在男子看不見的角度強忍住胃下的翻滾。


    若不是這男人承諾幫她贖身,打死她也不會委身於他。


    楊錦帆不可思議地看了徐雨湘一眼,似乎在問“你看男人的眼光就這?”。


    徐雨湘接收到楊錦帆眼神裏的戲謔,臉上實在沒光,羞得通紅,手中的絹帕攪得將手都勒出了幾條紅痕。


    丟人,實在丟人!


    恥辱,實在恥辱!


    她眯著鳳眼仔細打量那死男人身旁的女子,年齡與她不相上下,身量和容貌都是遠遠不及她的,一副妥妥的村姑長相,再配上一副甜得發膩的嗓音,她簡直雞皮疙瘩都抖落一地了。


    這就是那死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不顧及她的麵子也要為其贖身的人?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裏。


    楊錦帆欣賞著徐雨湘的表情,瞅準時機再添一把火。


    “誒,那女子不是一鄉下婦人嗎?聽說可是個好生養的,為她夫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和一個丫頭呢,三個孩子都十多歲了。後來因為行為不檢點被夫家休棄,沒想到竟來了這兒!”


    徐雨湘聽到楊錦帆的感歎,心頭如遭雷擊。


    “小東家如何得知?”


    楊錦帆嗬嗬一笑,說道:“哦,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就我有一鄉下朋友,前幾日來探望我,與我說了他們村裏的許多趣事,對這件事映象頗深。我曾去過朋友家做客,與那女子有過一麵之緣,如今仔細想來,應當就是那女子無疑。”


    無中生友的事她可太熟練了!


    徐雨湘正在氣頭上,心思全然停留在街上那對狗男女身上,哪還有理智去思考楊錦帆話裏的真實性?


    這下好了,一個給別的男人生過三個孩子,還與別人有染的賤女人也能騎到她頭上來。


    她堂堂徐家繼承人,也有一夕淪為全鎮笑柄的時候。


    這一切全是拜那個賤男人所賜!


    這時,一樓的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砰砰砰砰!”


    徐雨湘下意識地往樓梯口望去,她邀請楊錦帆上來時為了防止有人打擾,特地關上了門。


    敲門聲響了一陣,敲門的人見沒人來開門,便後退到街中央,扯著嗓子大喊。


    “夫人,夫人我回來了!你的夫君梁君回來了,我知道你在裏麵,夫人你開開門好不好,夫君這回是真的知錯啦!隻要夫人再給我點錢,我的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夫人一人啊!”


    喊了一會兒,男子又上前去將門敲得“砰砰”響。


    街頭巷尾的人紛紛朝男子投來白眼,就這厚臉皮的程度簡直絕了!


    “嘭!”


    二樓傳來一聲響,街上眾人紛紛抬頭,徐家成衣鋪的二樓被人打開了一扇窗,頗有怒氣。


    喲!


    這不就是美名在外卻對廢物相公一忍再忍,忍到家業都敗光了的徐家大小姐嘛!


    男人們在想不通那姓梁的為啥這般好命,女人們也想不通徐家大小姐究竟喜歡那姓梁的啥。


    徐雨湘在掀開窗戶之前深吸了一口氣,索性豁出去了,她徐家的臉都被她和那死男人丟盡了,她還顧及個什麽勁兒?


    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得了,如今唯一的家業也被她轉讓了出去,她早就沒臉去見徐家的列祖列宗了。


    男子抬頭望見冷眼盯著她的徐雨湘,傻傻地露出一笑,差點讓徐雨湘吐出來。


    陳氏抬頭瞥見那位美麗的女子,身體不由自主地一抖。


    若不是為了自己能贖身,打死她也不敢來挑釁這自帶氣場的女子,好似一眼就能讓人看出這樣的女子生來便嬌生慣養,那刻進骨子裏的嬌貴是她這輩子都不曾擁有過的。


    徐雨湘將街上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這些人拿她當茶餘飯後的笑柄,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徐家雖落沒,表麵功夫別人還是願意裝的。


    “夫人,夫人你看夫君回來了,我就知道你在,快給我開門呀夫人!”


    男子還在叫得歡快,雙手使勁兒地揮舞,按以往的經驗,夫人肯定會馬不停蹄地給他開門。


    而今天,徐雨湘隻是冷眼看向他,絲毫不為所動。


    “今日,我店裏有貴客在,什麽風將媽媽您吹來了?”


    徐雨湘直接忽略掉男子,向站在街上仰頭上望的老鴇問道。


    老鴇也聽有貴客,心裏也在掂量分量。


    徐家老爺還在時,生意從江南一帶一直做到了上京,保不齊就與哪位達官貴人有交情。


    如今徐家雖不如從前,到底徐家老爺生前積攢的人脈還在,莫非是有人尋來了?


    “大小姐莫怪,實在是梁公子他未付老身銀兩,老身幹的也算是正經生意,雖上不得台麵,但也要吃飯的呀!”


    老鴇趕緊出言將自己撇幹淨,錢得要,徐家也不能得罪。


    梁君一聽,臉就垮了下來。


    徐家家業盡數賣出,那兩個老東西也早就下黃泉地獄了,哪裏還會有什麽貴客?


    分明就是不想給他開門想的借口!


    梁君一咬牙,徑直往地上跪了下去,理直氣壯地朝二樓吼道。


    “既然夫人這般心狠,扔下夫君一人,那我今天就跪死在這裏,也好讓夫人撈得個清淨!”


    這一跪,惹來眾人一陣唏噓。


    該說他勇呢,還是說他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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