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母疲憊一笑,慈愛地刮了刮他的鼻子。


    “你呀,還是孩子心性。自古忠孝難兩全,看到我兒造福百姓,母親心裏是驕傲的。我兒有誌,當為民請願,百姓安居樂業,母親也算對得起你泉下的父親,還有範家的列祖列宗。”


    範子正連忙擦擦臉上的淚,作勢要起身去找郎中。


    “母親撐住,兒子去找郎中,郎中一定有辦法的。母親您看,兒子不也好了嘛,母親也能的,您等著,兒子去求神醫!”


    “正兒!你別去,就陪在母親身邊,讓母親好好看看你。”


    範母強撐起身子,將手撫上範子正的額頭,緩緩撫過他的眉眼,指尖拭去他臉頰上的淚痕,眼含深情而不舍。


    範子正緊咬下唇,盡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拳頭攥緊,指尖泛白。


    麵上有不甘,有悔恨,有隱忍,有心疼,有抓狂……


    母子二人將生離死別體現得淋漓盡致,坐在房梁上的人極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範子正驚覺,忙抬頭看去:“誰?!”


    那人見母子二人終於發現了自己,瀟灑起跳,穩穩落在地麵上,輕如鴻毛。


    “哎呀,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才不過是病了幾天,連我都不記得啦?”


    白袍玉冠,狐狸麵具,身姿挺拔,唇角微勾,山水折扇搖啊搖,腰間的玉佩流蘇隨之搖動,正經中透著一絲不正經。


    是他!


    範子正一時忘了自己悲傷的情緒,連忙扯過袖子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放開範母的手,跑到來者麵前。


    他急急忙忙地撩袍就跪,地板“咚”一聲作響。


    來人被嚇一跳,趕緊避讓開,不受他的跪拜。


    “大人快開請起,您這般,草民可是要折壽的哦!”


    那人慌忙要扶他起來,範子正則是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神醫,範某求神醫為家母治病,範某求求神醫!”


    範子正語氣越發誠懇,楊錦帆心裏就越慌。


    完了完了!


    被功德大的人一跪,不是折壽,也會有損功德。


    他這一跪,自己又得忙活一陣子了!


    麵具之下,楊錦帆的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隻得連連答應,扶住他的手臂,輕提內力,將他托起來。


    “好好好,大人莫要激動,草民這不是來了嘛。草民接到舍妹的傳來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自然是為了令堂。”


    唬人的話順嘴就來,楊錦帆說得十分自然,絲毫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仿佛自己真的有個妹妹一般。


    範子正一聽是小郎中傳遞的消息,破涕為笑,那股憨憨的氣質就出來了。


    “多謝神醫,多謝小郎中,神醫和小郎中的恩情,範某願意當牛做馬來報答!”


    楊錦帆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避開範子正灼熱的視線,徑直走向範母。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斯已經對她有所懷疑了,表麵上做戲天衣無縫,實則處處試探,想證明自己的猜想。


    範母此事呆愣在床榻上,就這麽盯著如神明般的麵具公子朝自己走來,一身白衣,眼含笑意,像勾魂的使者。


    莫名的,範母憔悴至極的臉頰上破天荒地出現了一絲微笑。


    也好,她還以為地府的使者長得真像傳說中那般嚇人,結果親眼所見,是個年輕帥氣,很有氣質的小夥。


    果然,傳言不可信啊!


    “要走了嗎?”


    範母張口一問。


    楊錦帆:“?”


    人還在病殃殃的,這就想著要出去啦?


    “老夫人還在病中,不易走動,還是靜養為宜。”


    楊錦帆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輕柔,輕如羽毛,微微掃過人的心頭,心弦輕顫。


    老夫人似乎聽不見她在說什麽,繼續說道:“還請使者稍等,容老身再與小兒交代兩句,這便跟使者走。”


    楊錦帆:“???”


    她回頭看了一眼範子正,示意他走上前來。


    知母莫若子,範子正接收到神醫的眼神,當即跑到範母身邊,再次握起她的手。


    “母親,您認錯了,這不是前來勾魂的使者,是來為您治病的神醫,您上次見過的神醫啊!”


    楊錦帆差點蚌埠住了,這這這……


    她看起來像勾魂白無常?!


    呼!


    呼吸有些紊亂,她需要掐人中來緩解一下!


    範子正說完,範母這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方才認錯了人,還以為是看到了地府的勾魂使者,真是老糊塗嘍!


    她朝楊錦帆投去抱歉一笑,虛弱地說道:“神醫見諒,老身老了,又病許多時日,當真老眼昏花,竟將神醫錯認成了勾魂使者,抱歉抱歉!”


    楊錦帆僵硬地扯出一抹笑:“無礙,老夫人慈祥仁厚,教子有方,當長命百歲。”


    她走到榻邊,山水扇子拍拍範子正的肩。


    “大人回避,令堂已病數日,還需速速醫治。大人也剛大病初愈,不宜在瘟疫病人房中久待。”


    範子正起身,拱手道:“那就有勞神醫了,範某先告退。”


    “嗯,將這個拿著。我記得上次在縣丞府見到的那對母子還住在大人府上,他們當是也避免不了瘟疫。大人且去看望他們一番,將這藥丸送與他們就水服下。待草民穩住老夫人病情,這便去看望一二。另外,府上的下人估計也遭了罪,便也麻煩大人走一走了。”


    “神醫考慮周到,這本就是範某的本分與責任,何來麻煩一說。該說麻煩的,是範某才對,範某拜謝神醫。”


    說罷,躬身一拜。


    “好啦好啦,快去,記得把門帶上。”


    楊錦帆霸氣一揮手,便不去將理會他,將山水扇別在腰帶上,專心為老夫人查探病情。


    範子正輕手輕腳出了門,在門外站了一瞬,抬腳從朝楚玉薇的院子而去。


    望著院子門口的牌匾,他思慮萬千。


    三秋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是他剛上任這個地方縣丞時,親筆提的名字。


    他素來甚少管府上的瑣事,一直都是母親和管家再忙活。


    沒想到,母親竟將楚姑娘安排在此院居住。


    這裏本是他打算留給自己與未來妻子的住所,如今給了楚姑娘,倒也合適。


    回想起他二人初見之景,他的耳尖漸漸染上了點點緋紅。


    楚姑娘……


    未到夏汭城之前,他們相處得還算愉快,母親對她十分中意,她確實是母親口中的好姑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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