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葉花的二嬸子。


    葉大姑素來與她不和,現在看到了葉花的二嬸,覺得在她麵前丟人了。


    平息了一下呼吸,衝著葉正良砸了一隻鞋。


    才罵罵咧咧的算了。


    那兩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姑娘,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嚇得蹲在地上,瘦弱不堪的身子,連連的打著顫。


    葉青於心不忍,眼看著東屋的門依然緊緊的閉著,葉老太太絲毫不見開門的意思。


    隻好上前,對兩個小姑娘說,“跟姐姐去喝口水吧?”


    她本來是想摸摸兩個小姑娘的頭發的,隻是那亂成雜草一樣的頭頂,她實在下不去手。


    小手小臉都髒兮兮的,跟葉大姑精致的妝容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難道不是跟著葉大姑一起來的?


    怎麽葉大姑對她們卻不管不問的。


    她正疑惑著,就看到葉大姑上門拍著東屋的門,“砰砰砰!”


    絲毫沒有閨女回門的意思,倒像是上門討債的。


    許久東屋的門緩緩的打開了,葉老太太不徐不疾的道:“鳳啊,你回來了!”


    “娘,鳳兒回來看你了!”


    在葉青和葉正良的注視的眼神下,葉大姑嬌羞的撲進……


    嗯,撲上了嬌小的葉老太太的肩頭。


    葉老太太一臉鎮靜的推開葉大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叫上孩子們,進屋吧。”


    葉大姑回頭,凶狠的嚷著:“死丫頭片子,還不趕緊過來,在那裏幹嘛!”


    兩個四五歲的小姑娘,頓時嚇得渾身一顫,哆哆嗦嗦的往葉大姑走去。


    葉青剛想上前,就被葉正良扯住衣角:“別怪我沒告訴你,她倆是大姑撒氣的物件,你要是撞上去,鬧出什麽事,我可不管。”


    “……”


    葉青一頭霧水,沒聽明白什麽意思,葉正良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了她一眼,去了葉正和屋裏。


    院門口看熱鬧的人,都散去了,葉青也趕緊去了李氏的房間。


    先給李氏倒了一碗水,猶豫了一下,用手指點了一點泉水進去。


    這泉水對她是無害的,隻是中午那一身的汙垢倒是挺嚇人的。


    為了循環漸進的,不讓李氏發現,她也不敢貿然就給李氏喝泉水。


    況且那泉水奇怪的很,自己還沒有研究透徹呢?


    燒好飯菜,安排了葉正良送去了東屋,給葉老太太。


    李氏還昏沉的睡著,她把飯溫在鍋裏,就端了飯菜招呼葉正良一起吃飯。


    屋裏葉正和正在扶著床柱子,緩緩的走動著。


    “大哥,你也太心急了,趙大夫隻是說你慢慢的活動下,哪裏就這麽著急了。”


    “青青啊,你不曉得,我在床上躺著骨頭都要生鏽了,就想下來走走。”


    “那你小心點,吃了飯,再走吧,良子,快過來扶著大哥。”


    葉正良為難的從門口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骨瘦嶙峋的小姑娘。


    葉正和笑道:“三妞,四妞,快去洗手吧,在這屋裏吃。”


    兩個小姑娘站在門口,吞了口水狂咽,撥浪鼓一樣的搖頭。


    和葉正良扶著葉正和坐下,葉青轉身一手牽了一個,小姑娘瘦的骨頭都凸出來了。


    灶下的小鍋裏,有熱水,看著二人的小黑瓜子,葉青笑道:“三妞,四妞等等,姐給你們打點熱水洗洗。”


    倆小姑娘雖然認生,也感覺到了葉青的善意,伸出手,讓葉青用布巾給洗了手臉,又剪了指甲。小臉也紅撲撲的皺巴巴的。


    葉青取了一滴靈泉,放在水盆裏,又讓倆小姑娘重新洗漱一下。


    就當是擦了護膚露了吧。


    葉青蹲下,問:“你們倆叫什麽名字啊,就叫三妞四妞嗎?”


    “姐姐叫賤人,我叫賤貨。”


    稍微大膽的小姑娘,小聲的說。


    什麽?


    女孩子叫這名字?


    “葉大姑是你們的阿娘嗎?”


    葉青還是想確認一下。


    “林夫人是我們的嫡母,我們是大賤人生的。”


    四五歲的小姑娘是,眨巴著大眼睛,似懂非懂的說出侮辱人的話。


    葉青驚呆了!


    她轉頭望向東屋的方向,隱約的聽到葉大姑爽朗的笑聲。


    “娘,你說老二之前介紹的配陰婚的那家,可還要小姑娘,那賤人留下的倆女兒,如今都六歲了,也能撐場子了。”


    葉大姑殷勤的給葉老太太捶著腿,含著笑,精致的妝容甚是明媚。


    說出口的話,卻讓葉青毛骨悚然。


    葉青躲在窗台下,聽了半晌,回來的時候臉色鐵青。


    看著兩個懂事到瑟縮的小姑娘,一人半個果子,一點點的啃著。


    心裏湧上了一種無力感。


    為難嗎?為難,可是她也無能為力!


    葉老爹一走,李氏一病倒,大哥腿還沒好,葉正良還小。


    唯一能擔事的就是葉老太太了,老太太還一如既往的不出東屋門。


    所有的重擔都壓在她一個人肩上。


    看著眼前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她深深的感到了一種無力感。


    “咳咳咳!”


    李氏在昏迷中咳著,一張臉又燒的通紅。


    趙大夫給開的藥一點也灌不進去。


    趙大夫說了,這李氏是心病,就是不想活了,然後搖搖頭,任葉青幾次去請,也不肯來看了。


    葉青沒有辦法,隻好用帕子沾了靈泉,一滴滴的滴在李氏幹涸的嘴唇上,才勉強保得住她的命來。


    但是這樣下去,也不行。


    她咬咬牙,吩咐葉正良:“良子,你在家看著大哥,我帶阿娘去鎮上醫館裏看看,她這樣燒下去,怕是要不好了。”


    葉正良害怕的哭了起來。


    葉青跑著去了裏正的家裏,說了李氏的事情。


    裏正的小兒子忙道:“走走走,趕緊的,咋不早說,這人一直發燒都能燒傻了。”


    葉青打開了李氏的錢箱子,裏麵有一錠白花花的五兩的銀錠子,她猶豫了下,還是裝了幾串大錢,鋪了厚厚的被子,跟著一起去了鎮上。


    牛車直接停在了張氏醫館的前麵。


    這時候的大夫倒是極為的負責,把了脈,皺著眉頭。


    又問了李氏的情況,直言道:“令母的病,是心病,病人自己沒有了求生欲,不曉得你們用了什麽法子,延續了她的生命,不過也別浪費錢了,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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