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摸羽毛
養了千年的龍蛋終於破殼了 作者：若鴦君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龍淩抱著他的鳳凰, 向二樓走去。
他雖然沒有相關的記憶，卻在下意識知道這棟小樓的布局, 以及二樓臥室的位置。
時隔千年，這棟木樓仿佛被時光封印，所有擺設完好如新，沒有一點歲月留下的影子。
龍淩走進臥室，這裏布置得典雅素淨，靠窗擺著一張軟塌大床, 四角輕紗垂落，令他微微一怔。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麵, 似乎是數千年前，自己和鳳凰在這張床上……
龍淩身形微僵，低頭看向自己鳳凰——蘇木落仍在沉睡, 一隻手卻不知何時揪住他的衣角，不願意放開。
龍淩眼中很快劃過笑意, 親昵地抵著蘇木落的額頭輕蹭幾下，將他輕輕放在床上。
輕紗掀起又垂落, 龍淩也在自己鳳凰身邊躺下，伸手環過他纖細的腰肢。
蘇木落下意識把臉埋進龍淩的胸膛裏，盡管在睡夢中，他也依戀著他的龍。
龍淩安撫地拍拍蘇木落脊背, 就這樣抱著他的鳳凰, 一同入睡了。
——
蘇木落這一覺睡得很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醒了過來。
夢中一切都已遠去，他感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被自己的龍緊緊抱在懷中——抬頭，發現龍淩還沒有醒來。
蘇木落無聲挪了挪，把臉埋進龍淩肩窩裏。他想嗅聞自己的龍身上的氣息，但很快的，他皺緊了眉。
他的龍身上……有股血腥味。
是受傷了嗎？
蘇木落立刻看向龍淩的臉，發現對方還在沉睡，又伸手，想解開他的衣扣。
——然後他的手就被另一隻修長的手摁住了。
“鳳凰，”龍淩睜開眼，嘴角輕揚道，“你在幹什麽？”
蘇木落對上他的目光，沒有收回手，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龍淩微微一頓，很快道：“才沒有呢。”
蘇木落：“那你把衣服脫了給我檢查。”
龍淩沉默。
蘇木落就知道他不肯承認，也不再問他，而是自己上手，繼續解龍淩衣扣。
龍淩嚷嚷道：“鳳凰脫我衣服，鳳凰想占我便宜！”
他還想努力地掩飾什麽，然而蘇木落不為所動，兩個人拉拉扯扯間，龍淩的外衣還是被他的鳳凰扒開了。
和蘇木落想的一樣，龍淩線條流暢的肌肉上布滿數道傷痕，無一不狹長銳利，都是被金龍的利爪所傷。
不過，他畢竟是龍，生命力極強，痊愈得也快。如今那些傷口都已結疤，有些不那麽深的甚至都快痊愈了。
——盡管如此，在看到這些傷口時，蘇木落還是怔了怔，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心如刀割一般往外滴血，泛起陣陣的疼。
龍淩小心翼翼覷著蘇木落的臉色，感覺他的鳳凰要難過死了，悶著一張臉，一點也不高興。
像隻受了欺負，蔫巴巴的小鳥崽。
“鳳凰，”龍淩心中一疼，湊過去貼著蘇木落臉龐摩挲，輕聲哄道，“不用擔心，這些都是輕傷，很快就會好的。”
“而且你沒看到那條龍的樣子，逆鱗都快被我扒下來了，那才是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蘇木落沒理這條龍語間的小炫耀，他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忽然間又想到什麽，低頭，親吻那傷口。
龍淩：“……”
他差點沒控製住倒吸一口涼氣，甚至當場就想把他的鳳凰摁在床上摸羽毛。
不過，他也知道他的鳳凰並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想幫他療傷——鳳凰的唾液亦是一種天材地寶，具有極其珍貴的治愈功效。
臥室裏安靜無聲，龍淩低頭看著自己鳳凰的發頂，竭力保持冷靜，心想：早知道就多受點傷。
蘇木落好像聽到他的想法，在這時幽幽抬頭看了他一眼。
龍淩：“……”
他立刻親了蘇木落一口，笑道：“鳳凰真好看，最喜歡鳳凰了！”
蘇木落沒吭聲，抬手，輕輕撫摸龍淩傷口。
那些傷口在短短數秒間痊愈，不留一點疤痕——可盡管如此，龍淩腹部依然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蘇木落在前兩天的酒店裏清楚地見到過這道傷疤，如今，也知道是誰留下的。
“那個人呢？”
“被我重傷打跑了，”龍淩把下頜壓在蘇木落肩上，有點小驕傲地炫耀道，“還以為他很強，結果不過如此。”
他一副要鳳凰誇獎要鳳凰親親的樣子，蘇木落眼中露出些許笑意，摸摸他的腦袋，道：“好厲害。”
可是他的龍比那條金龍強的話，千年前，又怎麽會被對方重傷奪骨？
還是說，那條金龍用了點見不得人的手段？
蘇木落想到這裏臉色又微微一沉，對龍淩道：“你的龍骨呢？”
龍淩非常隨意地往後摸了摸，把自己丟在床頭的龍骨拿了過來。
這是一截脊骨，通體呈白色，籠著一層漆黑霧氣，令人一見即知絕非凡品。
蘇木落小心翼翼地接過它——也是在觸碰到這截脊骨的同時，他的眼前忽然閃過很多畫麵。
一條金龍將黑龍摁在利爪之下，爪刃撕開鱗甲，貫穿腹部，硬生生將一截血淋淋的骨頭扯出……
“不要！”
那一瞬間蘇木落控製不住地失聲叫了出來，他甚至忘記自己還在現實，驚恐地攥住龍淩手臂，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下一秒，那些畫麵消失，他被龍淩摟在懷中，拍著後背安慰道：“沒事了鳳凰，什麽事都沒有，你看，我不是還好好地在這裏嗎？”
“……”
蘇木落怔怔地抬頭看了龍淩幾秒，忽然緊緊回抱住他，還把臉埋在他胸膛間，再也不想離開這個懷抱了。
雖然那隻是一些片段，但他好像又經曆了一次噩夢中失去他的龍的痛苦，如此明晰……他甚至不敢想象他的龍是怎麽承受下這一切的。
“都過去了，我根本不記得那份疼了。”龍淩撫摸蘇木落的頭發，溫聲道，“我的骨頭也早在破殼的時候就長出來了，所以沒關係的。”
蘇木落不吭聲，依然緊緊攥著龍淩衣角。他才在夢中經曆失去族人的痛苦，又親眼看見自己的龍被奪骨，一時間冷汗泠泠，許久沒有說話。
龍淩安撫著自己的鳳凰，過了一會見鳳凰情緒有所好轉，瞥了眼那截龍骨，想把它丟掉。
蘇木落一下子抓住他的手，道：“你幹什麽？”
“它對我又沒用，隻會讓鳳凰難過。”龍淩道，“所以我想把它丟了。”
蘇木落聽了這話抱著龍骨不肯放，道：“不準丟。”
這是他的龍的東西，怎麽能隨隨便便丟掉。
龍淩看看那截龍骨，再看看他的鳳凰，道：“那我把它製成匕首，讓鳳凰帶在身邊好不好？”
蘇木落想了想，點點頭，這才肯把龍骨還給他。
龍淩看著他的鳳凰十分寶貴那龍骨的樣子，嘴角露出一點笑意，道：“我連自己的龍骨都給鳳凰了，鳳凰怎麽謝我？”
蘇木落聞言看了他一眼，目光偏移，落在他戴著的那條羽毛手串上。
龍淩立刻把自己的羽毛手串藏進袖間，飛快道：“好吧，我什麽也沒說。”
不過嘴上這麽說著，還是湊過去在蘇木落臉上親了幾口，美滋滋地占便宜。
蘇木落一聲不吭，由著他占便宜，過了一會道：“我在這裏看見千年前的我留下的虛影，他還給我留了一段話。”
龍淩“唔”了一聲，道：“什麽話？”
蘇木落將夢中自己對自己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龍淩，龍淩聽完，陷入沉思。
“封印……”他微微蹙眉道，“什麽封印，居然和天道有關？”
蘇木落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現在看來，他要恢複之前的力量就必須解開身上的封印，那封印應該有幾重，隻有最後一重不能動——因為一旦動了，就會觸及一些過去的他極力想要隱瞞的真相。
而那真相，恐怕就是關乎龍鳳兩族覆滅……以及天道隱秘的事情。
龍淩和蘇木落對視幾秒，輕輕抵住自己鳳凰額頭，道：“既然如此，鳳凰也不需要解開最後一道封印。”
“我會一直護著鳳凰的。”
蘇木落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不過，麵上答應，他心裏想的卻是如果哪天他的龍真的遇到危險，那他一定會不惜一切解開那道封印。
千年前的他顯然也是這麽想的，否則也不會給現在的自己留下這些話了。
蘇木落垂眼沉思之間，臉上忽然微微濕潤——龍淩又親了他一口。
“……”他與龍淩對視，幾秒後道，“不給你親。”
龍淩：“不要。”
說完非常囂張地湊過去親了不知道第幾口。
蘇木落：“……”
蘇木落又不吭聲了。
表麵上悶著一張臉氣鼓鼓的，實際還揪著龍淩衣角不肯放。
龍淩將他這個小動作收在眼裏，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他的鳳凰醒來之後黏人得要命，還特別可愛，嘴上說著不可以不給他親，實際上還是會縱容著他。
於是高高興興地把臉埋在蘇木落肩上蹭來蹭去，蹭夠了才抬頭道：“鳳凰要回去嗎？”
如今他們已經將謖淵探遍，雖然沒能完全恢複記憶，但也有不少收獲。
蘇木落想了一會，點點頭道：“走吧。”
他們隻是暫時離開，還可以再回到這裏。而且他還打算回去以後好好想想，怎麽解開自己身上除了最後一道以外的其他封印。
龍淩想牽著自己鳳凰的手往外走，誰知蘇木落不給他牽，而是衝他攤開雙臂，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要抱。
龍淩微怔，隨即一下子笑出聲，將自己鳳凰打橫抱起，在他耳邊親昵地道：“鳳凰這麽黏我，剛才怎麽不肯給我多親幾下？”
蘇木落一聲不吭，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裏裝鵪鶉。
龍淩隻覺他的鳳凰可愛死了，根本抑製不住揚起的嘴角，又笑了出來。
他抱著鳳凰離開小樓，外麵山穀依舊荒涼，蘇木落抬頭望著這一切，道：“下次要帶點種子過來，我想在這裏種花。”
龍淩道：“好。”接著補了一句：“我再給鳳凰挖個池塘，還能養養魚什麽的。”
蘇木落立刻道：“我還要溫泉。”
龍淩：“……”溫泉怎麽挖？
蘇木落仰起臉看著他，眼巴巴的。
龍淩發現自己根本抵抗不了鳳凰無聲的撒嬌，當即一口應下道：“好，鳳凰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蘇木落這才心滿意足，像得了糖果的孩子，柔軟臉龐親昵地貼著龍淩蹭了蹭。
龍淩立刻又在自己鳳凰臉上吧唧一口，美滋滋地把他的鳳凰抱緊了。
從林城到謖淵花費兩天時間，回去卻不過短短數小時。傍晚時分，龍淩抱著他的鳳凰回到林城，道：“要先去咖啡店看看嗎？”
蘇木落搖搖頭，道：“回去吧，我困了。”
——可是，他們幾小時前才睡過一覺。
龍淩一下子提起警惕，道：“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蘇木落說了聲“不是”，小聲道：“我就是想早點上床睡覺。”
這讓龍淩更疑惑了，明明剛才鳳凰精神一直很好的樣子……不過他沒說什麽，而是先抱著自己的鳳凰回到出租屋。
出租屋內，蘇木落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後又催著他的龍也去洗。
龍淩奇怪道：“可是現在還早，才七點。”
“我要睡覺，”蘇木落道，“我要你抱著我睡。”
他穿著柔軟睡衣，身上還有好聞的沐浴香氣，就這麽揪著龍淩衣角，輕輕晃了晃。
龍淩立刻舉手投降，洗澡去了。
洗完澡後，他發現客廳的燈已經被蘇木落關上，他的鳳凰縮進房間的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龍淩心想：今天的鳳凰好像特別乖。
然後走過去躺在床上，抱住他軟乎乎的鳳凰。
“要關燈嗎？”
蘇木落“嗯”了一聲，龍淩就把房間的燈關上，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隨之而來的就是安靜，蘇木落沉默地枕在龍淩臂彎間，感受著他的龍帶給他的溫暖……抬頭，發現他的龍也在夜色中靜靜地望著他。
兩人對視一會，龍淩輕聲道：“鳳凰想和我說什麽嗎？”
他的嗓音低沉柔和，含著眷戀的愛意與寵溺，那雙暗金色的眼眸也深深沉沉的，如同不見底的潭水，簡直要將蘇木落溫柔地席卷而去。
“……”
蘇木落有一段時間沒說話，就在龍淩以為他可能不會回應的時候，忽然看見他的鳳凰低下頭，攥著他的衣袖，輕輕地道：
“我想……給你摸羽毛。”
龍淩：“……”
他雖然沒有相關的記憶，卻在下意識知道這棟小樓的布局, 以及二樓臥室的位置。
時隔千年，這棟木樓仿佛被時光封印，所有擺設完好如新，沒有一點歲月留下的影子。
龍淩走進臥室，這裏布置得典雅素淨，靠窗擺著一張軟塌大床, 四角輕紗垂落，令他微微一怔。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麵, 似乎是數千年前，自己和鳳凰在這張床上……
龍淩身形微僵，低頭看向自己鳳凰——蘇木落仍在沉睡, 一隻手卻不知何時揪住他的衣角，不願意放開。
龍淩眼中很快劃過笑意, 親昵地抵著蘇木落的額頭輕蹭幾下，將他輕輕放在床上。
輕紗掀起又垂落, 龍淩也在自己鳳凰身邊躺下，伸手環過他纖細的腰肢。
蘇木落下意識把臉埋進龍淩的胸膛裏，盡管在睡夢中，他也依戀著他的龍。
龍淩安撫地拍拍蘇木落脊背, 就這樣抱著他的鳳凰, 一同入睡了。
——
蘇木落這一覺睡得很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醒了過來。
夢中一切都已遠去，他感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被自己的龍緊緊抱在懷中——抬頭，發現龍淩還沒有醒來。
蘇木落無聲挪了挪，把臉埋進龍淩肩窩裏。他想嗅聞自己的龍身上的氣息，但很快的，他皺緊了眉。
他的龍身上……有股血腥味。
是受傷了嗎？
蘇木落立刻看向龍淩的臉，發現對方還在沉睡，又伸手，想解開他的衣扣。
——然後他的手就被另一隻修長的手摁住了。
“鳳凰，”龍淩睜開眼，嘴角輕揚道，“你在幹什麽？”
蘇木落對上他的目光，沒有收回手，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龍淩微微一頓，很快道：“才沒有呢。”
蘇木落：“那你把衣服脫了給我檢查。”
龍淩沉默。
蘇木落就知道他不肯承認，也不再問他，而是自己上手，繼續解龍淩衣扣。
龍淩嚷嚷道：“鳳凰脫我衣服，鳳凰想占我便宜！”
他還想努力地掩飾什麽，然而蘇木落不為所動，兩個人拉拉扯扯間，龍淩的外衣還是被他的鳳凰扒開了。
和蘇木落想的一樣，龍淩線條流暢的肌肉上布滿數道傷痕，無一不狹長銳利，都是被金龍的利爪所傷。
不過，他畢竟是龍，生命力極強，痊愈得也快。如今那些傷口都已結疤，有些不那麽深的甚至都快痊愈了。
——盡管如此，在看到這些傷口時，蘇木落還是怔了怔，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心如刀割一般往外滴血，泛起陣陣的疼。
龍淩小心翼翼覷著蘇木落的臉色，感覺他的鳳凰要難過死了，悶著一張臉，一點也不高興。
像隻受了欺負，蔫巴巴的小鳥崽。
“鳳凰，”龍淩心中一疼，湊過去貼著蘇木落臉龐摩挲，輕聲哄道，“不用擔心，這些都是輕傷，很快就會好的。”
“而且你沒看到那條龍的樣子，逆鱗都快被我扒下來了，那才是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蘇木落沒理這條龍語間的小炫耀，他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忽然間又想到什麽，低頭，親吻那傷口。
龍淩：“……”
他差點沒控製住倒吸一口涼氣，甚至當場就想把他的鳳凰摁在床上摸羽毛。
不過，他也知道他的鳳凰並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想幫他療傷——鳳凰的唾液亦是一種天材地寶，具有極其珍貴的治愈功效。
臥室裏安靜無聲，龍淩低頭看著自己鳳凰的發頂，竭力保持冷靜，心想：早知道就多受點傷。
蘇木落好像聽到他的想法，在這時幽幽抬頭看了他一眼。
龍淩：“……”
他立刻親了蘇木落一口，笑道：“鳳凰真好看，最喜歡鳳凰了！”
蘇木落沒吭聲，抬手，輕輕撫摸龍淩傷口。
那些傷口在短短數秒間痊愈，不留一點疤痕——可盡管如此，龍淩腹部依然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蘇木落在前兩天的酒店裏清楚地見到過這道傷疤，如今，也知道是誰留下的。
“那個人呢？”
“被我重傷打跑了，”龍淩把下頜壓在蘇木落肩上，有點小驕傲地炫耀道，“還以為他很強，結果不過如此。”
他一副要鳳凰誇獎要鳳凰親親的樣子，蘇木落眼中露出些許笑意，摸摸他的腦袋，道：“好厲害。”
可是他的龍比那條金龍強的話，千年前，又怎麽會被對方重傷奪骨？
還是說，那條金龍用了點見不得人的手段？
蘇木落想到這裏臉色又微微一沉，對龍淩道：“你的龍骨呢？”
龍淩非常隨意地往後摸了摸，把自己丟在床頭的龍骨拿了過來。
這是一截脊骨，通體呈白色，籠著一層漆黑霧氣，令人一見即知絕非凡品。
蘇木落小心翼翼地接過它——也是在觸碰到這截脊骨的同時，他的眼前忽然閃過很多畫麵。
一條金龍將黑龍摁在利爪之下，爪刃撕開鱗甲，貫穿腹部，硬生生將一截血淋淋的骨頭扯出……
“不要！”
那一瞬間蘇木落控製不住地失聲叫了出來，他甚至忘記自己還在現實，驚恐地攥住龍淩手臂，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下一秒，那些畫麵消失，他被龍淩摟在懷中，拍著後背安慰道：“沒事了鳳凰，什麽事都沒有，你看，我不是還好好地在這裏嗎？”
“……”
蘇木落怔怔地抬頭看了龍淩幾秒，忽然緊緊回抱住他，還把臉埋在他胸膛間，再也不想離開這個懷抱了。
雖然那隻是一些片段，但他好像又經曆了一次噩夢中失去他的龍的痛苦，如此明晰……他甚至不敢想象他的龍是怎麽承受下這一切的。
“都過去了，我根本不記得那份疼了。”龍淩撫摸蘇木落的頭發，溫聲道，“我的骨頭也早在破殼的時候就長出來了，所以沒關係的。”
蘇木落不吭聲，依然緊緊攥著龍淩衣角。他才在夢中經曆失去族人的痛苦，又親眼看見自己的龍被奪骨，一時間冷汗泠泠，許久沒有說話。
龍淩安撫著自己的鳳凰，過了一會見鳳凰情緒有所好轉，瞥了眼那截龍骨，想把它丟掉。
蘇木落一下子抓住他的手，道：“你幹什麽？”
“它對我又沒用，隻會讓鳳凰難過。”龍淩道，“所以我想把它丟了。”
蘇木落聽了這話抱著龍骨不肯放，道：“不準丟。”
這是他的龍的東西，怎麽能隨隨便便丟掉。
龍淩看看那截龍骨，再看看他的鳳凰，道：“那我把它製成匕首，讓鳳凰帶在身邊好不好？”
蘇木落想了想，點點頭，這才肯把龍骨還給他。
龍淩看著他的鳳凰十分寶貴那龍骨的樣子，嘴角露出一點笑意，道：“我連自己的龍骨都給鳳凰了，鳳凰怎麽謝我？”
蘇木落聞言看了他一眼，目光偏移，落在他戴著的那條羽毛手串上。
龍淩立刻把自己的羽毛手串藏進袖間，飛快道：“好吧，我什麽也沒說。”
不過嘴上這麽說著，還是湊過去在蘇木落臉上親了幾口，美滋滋地占便宜。
蘇木落一聲不吭，由著他占便宜，過了一會道：“我在這裏看見千年前的我留下的虛影，他還給我留了一段話。”
龍淩“唔”了一聲，道：“什麽話？”
蘇木落將夢中自己對自己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龍淩，龍淩聽完，陷入沉思。
“封印……”他微微蹙眉道，“什麽封印，居然和天道有關？”
蘇木落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現在看來，他要恢複之前的力量就必須解開身上的封印，那封印應該有幾重，隻有最後一重不能動——因為一旦動了，就會觸及一些過去的他極力想要隱瞞的真相。
而那真相，恐怕就是關乎龍鳳兩族覆滅……以及天道隱秘的事情。
龍淩和蘇木落對視幾秒，輕輕抵住自己鳳凰額頭，道：“既然如此，鳳凰也不需要解開最後一道封印。”
“我會一直護著鳳凰的。”
蘇木落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不過，麵上答應，他心裏想的卻是如果哪天他的龍真的遇到危險，那他一定會不惜一切解開那道封印。
千年前的他顯然也是這麽想的，否則也不會給現在的自己留下這些話了。
蘇木落垂眼沉思之間，臉上忽然微微濕潤——龍淩又親了他一口。
“……”他與龍淩對視，幾秒後道，“不給你親。”
龍淩：“不要。”
說完非常囂張地湊過去親了不知道第幾口。
蘇木落：“……”
蘇木落又不吭聲了。
表麵上悶著一張臉氣鼓鼓的，實際還揪著龍淩衣角不肯放。
龍淩將他這個小動作收在眼裏，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他的鳳凰醒來之後黏人得要命，還特別可愛，嘴上說著不可以不給他親，實際上還是會縱容著他。
於是高高興興地把臉埋在蘇木落肩上蹭來蹭去，蹭夠了才抬頭道：“鳳凰要回去嗎？”
如今他們已經將謖淵探遍，雖然沒能完全恢複記憶，但也有不少收獲。
蘇木落想了一會，點點頭道：“走吧。”
他們隻是暫時離開，還可以再回到這裏。而且他還打算回去以後好好想想，怎麽解開自己身上除了最後一道以外的其他封印。
龍淩想牽著自己鳳凰的手往外走，誰知蘇木落不給他牽，而是衝他攤開雙臂，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要抱。
龍淩微怔，隨即一下子笑出聲，將自己鳳凰打橫抱起，在他耳邊親昵地道：“鳳凰這麽黏我，剛才怎麽不肯給我多親幾下？”
蘇木落一聲不吭，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裏裝鵪鶉。
龍淩隻覺他的鳳凰可愛死了，根本抑製不住揚起的嘴角，又笑了出來。
他抱著鳳凰離開小樓，外麵山穀依舊荒涼，蘇木落抬頭望著這一切，道：“下次要帶點種子過來，我想在這裏種花。”
龍淩道：“好。”接著補了一句：“我再給鳳凰挖個池塘，還能養養魚什麽的。”
蘇木落立刻道：“我還要溫泉。”
龍淩：“……”溫泉怎麽挖？
蘇木落仰起臉看著他，眼巴巴的。
龍淩發現自己根本抵抗不了鳳凰無聲的撒嬌，當即一口應下道：“好，鳳凰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蘇木落這才心滿意足，像得了糖果的孩子，柔軟臉龐親昵地貼著龍淩蹭了蹭。
龍淩立刻又在自己鳳凰臉上吧唧一口，美滋滋地把他的鳳凰抱緊了。
從林城到謖淵花費兩天時間，回去卻不過短短數小時。傍晚時分，龍淩抱著他的鳳凰回到林城，道：“要先去咖啡店看看嗎？”
蘇木落搖搖頭，道：“回去吧，我困了。”
——可是，他們幾小時前才睡過一覺。
龍淩一下子提起警惕，道：“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蘇木落說了聲“不是”，小聲道：“我就是想早點上床睡覺。”
這讓龍淩更疑惑了，明明剛才鳳凰精神一直很好的樣子……不過他沒說什麽，而是先抱著自己的鳳凰回到出租屋。
出租屋內，蘇木落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後又催著他的龍也去洗。
龍淩奇怪道：“可是現在還早，才七點。”
“我要睡覺，”蘇木落道，“我要你抱著我睡。”
他穿著柔軟睡衣，身上還有好聞的沐浴香氣，就這麽揪著龍淩衣角，輕輕晃了晃。
龍淩立刻舉手投降，洗澡去了。
洗完澡後，他發現客廳的燈已經被蘇木落關上，他的鳳凰縮進房間的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龍淩心想：今天的鳳凰好像特別乖。
然後走過去躺在床上，抱住他軟乎乎的鳳凰。
“要關燈嗎？”
蘇木落“嗯”了一聲，龍淩就把房間的燈關上，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隨之而來的就是安靜，蘇木落沉默地枕在龍淩臂彎間，感受著他的龍帶給他的溫暖……抬頭，發現他的龍也在夜色中靜靜地望著他。
兩人對視一會，龍淩輕聲道：“鳳凰想和我說什麽嗎？”
他的嗓音低沉柔和，含著眷戀的愛意與寵溺，那雙暗金色的眼眸也深深沉沉的，如同不見底的潭水，簡直要將蘇木落溫柔地席卷而去。
“……”
蘇木落有一段時間沒說話，就在龍淩以為他可能不會回應的時候，忽然看見他的鳳凰低下頭，攥著他的衣袖，輕輕地道：
“我想……給你摸羽毛。”
龍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