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阿飽打量著那處細微的痕跡,微弱的火焰下,白嫩的小臉上盡是震驚。


    扶嶼感興趣地盯著那處腳印瞧了半天,伸手摸了一下巨型蝸牛殼的邊緣,若有所思。


    “這應當是一處境中境,看來上古蝸族為了徹底避世不出,的確費了一番心血。”


    她聞言呆呆地環顧四周,驀然反應過來。


    “你是說,先前我們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而真正的秘境在這枚巨型蝸牛殼中?”


    扶嶼並沒有當即回答,伸出左手凝集靈力,右手牽住了阿飽。


    阿飽頓時臉上一紅,忽然感到眼前一片眩暈,緊接著,強烈的失重感傳來。


    四周是溫涼的夜風,阿飽抬起頭隻看見暗沉沉的天空中,寥寥幾顆星星閃爍著。


    “小心。”


    隨著他一聲輕呼,阿飽隻覺得自己被攬進一個堅實的懷中。


    熟悉的海蘭香淡淡入鼻。


    直到輕飄飄的落地,阿飽才掙脫了他的懷抱,紅著臉打量起了四周。


    此刻他們落在了一片小山坡上,遠遠能望見山腳下還隱約亮著燈火的村落。


    “這便是蝸族的秘境了?”她好奇的打量著,不由得問出了聲。


    扶嶼微微挑眉,語氣不明:“看你這模樣,像是第一次來這裏一般。”


    “我......很多都記不得了,認不出也正常嘛。”


    她有些心虛地垂下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走吧。”扶嶼微微一笑,往那處村落的方向走去。


    阿飽悄悄鬆了口氣,也連忙追了上去。


    此時巡守的一個蝸族人正坐在村落旁的柵欄邊上,望著另一個向自己走來的有些胖乎乎的蝸族少年笑著打了個招呼。


    “思久,你終於過來輪換我了,帶吃的了沒,我都快餓死了。”


    微胖的少年笑著瞪了他一眼,然後將手中的油紙包遞給了他:“思河,你小子,比我能吃還比我瘦,真是天道不公!”


    而此時悄悄潛至村落旁的扶嶼二人,躡手躡腳的隱身在了不遠處的大樹後,靜靜聽著他們的交談。


    “也不知道少主今日出去采藥為何還不回來,族長都擔心極了,擔心有外人進入,這才命令今晚加強巡邏。”


    “是呀,反倒是苦了咱哥兒倆,大半夜還要出來吹風。”


    談話的兩人稍微靜了靜,一時竟沒有再開口。


    扶嶼對著阿飽使了個眼色,右手一抬,兩滴淡藍色的水珠悄無聲息地向那二人射去。


    “明日又是族內開祠祭靈的時候了,你說祠堂裏那寶貝......”


    一聲悶哼後,正喋喋不休的思河忽然直直倒了下去。


    “思河!”那名叫思久的蝸族人顯然慌了,立刻站起來去探他的鼻息。


    剛準備叫喊,緊跟著也張著大嘴驚愣的撲倒了下去。


    扶嶼二人這才從樹後出來,阿飽有些不安,她望向了扶嶼:“你沒有殺了他們吧?”


    他哧笑,語氣輕柔。


    “我怎麽可能真的傷害你的族人呢?”


    一抹紅暈爬上了阿飽的臉頰,可惜黑暗中瞧不清晰。


    她目不斜視,扯了扯扶嶼的袖子,小聲道:“快走吧,我們去他們說的那個祠堂裏看看。”


    有著扶嶼這尊大神,兩人幾乎毫不費力地就潛入了祖祠的後方,並悄悄靠了過來。


    望著眼前顯然要比其他房屋更加華麗結實的石屋,阿飽無語極了。


    “這蝸族真正的內境防守,實在是太弱了。”


    扶嶼無奈地笑了,看著她解釋著:“蝸族人早已經守了幾十萬年的神器,世世代代都是這麽過來的,若每日都還嚴防死守,那才讓人生疑。”


    “也是,這麽漫長的時間,換誰也早該懈怠了。”


    阿飽悄然伸手,一道火焰燒斷了祖祠窗子上的撐杆,隨後悄然推開了一道縫隙,向身後的扶嶼招了招手。


    “走吧。”


    扶嶼扶額歎息:“為何不走正門?門口那兩個蝸族人沒什麽力量,可以讓他們睡一會。”


    阿飽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小聲嘀咕著:“哪有翻牆入院還明目張膽走正門的?”


    這麽說著,她已經掀開了窗戶,靈活的跳了進去,站在裏麵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


    扶嶼笑著搖搖頭,知道她定然又想瞧自己的笑話了。


    正要跟上去,忽然見她神情一驚,緊接著一隻健碩的胳膊悄然從身後的黑暗中緊緊勒住了她的脖頸。


    扶嶼立刻翻窗進去,卻發現整個祖祠內竟像是一塊被抽幹了靈力的虛空,所有的靈力在剛進入屋內的一瞬間就被死死禁錮住了。


    皺眉望向那隱在黑暗中的人,他冷聲說道:“放開她。”


    那人粗啞大笑,緊接著,一陣奇異的嗡鳴聲自他的口中衝天而起,霎時整個村落都熱鬧了起來。


    “小子,有膽子闖祖祠,就看看你有沒有命回去!”


    望著被死死勒住的阿飽,臉色漲的通紅,卻不斷地給自己使眼色,扶嶼不由得沉下臉,死死盯住那道身影,卻沒有貿然動作。


    “你是何人?”


    “自然是這祖祠的鎮守者。”


    他低聲詢問,“你們如何發現的這裏?來此有何意圖?”


    隨後,紛亂的腳步聲陸陸續續停在了屋外,有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進來。


    “老夫乃是蝸族族長思華維,擅闖者何人!”


    扶嶼微微側了臉,對著窗外鄭重道:“我乃海界海君扶嶼,並非有意要擅闖祖祠,確有要事麵見族長,還請放了我的同伴。”


    “海君?老夫避世十幾萬年,不知道什麽海君,擅闖祖祠就死罪,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


    外頭的話音一落,挾持著阿飽的黑衣人立刻一掌劈暈了阿飽,隨後抓起她的胳膊向後用力一拋。


    緊接著,扶嶼隻見那人的身後忽然出現一道光暈,而阿飽被拋入其中立刻消失不見了。


    望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身影,扶嶼的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殺意。


    隨著此人走近,他也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


    高大壯碩的身體背後,背著一隻烏黑透亮的蝸牛殼,此人麵容方正,一雙瑩綠色的雙瞳正直直的盯著自己。


    “把她放了。”扶嶼冷然與他對視,聲音中也含了一絲怒意。


    那詭異的一幕令他此刻心中有些擔憂,不知道阿飽是否安然無恙。


    可此處十分怪異,竟無法施展靈力,隻能慢慢與此人對抗。


    “休想!待我送你進去陪她,一起好好享受萬劍陣的威力吧。”


    鎮守者低低一笑,隨後大步向扶嶼追來。


    糟了,阿飽若真落入所謂的萬劍陣,以她那點微弱的勢力,定然難以自保。


    想到此,扶嶼眉頭擰緊,象征性地與那人過了幾招後,便佯裝敗了下來。


    雙手被鉗製在身後,扶嶼卻絲毫不畏懼,語氣冷淡:“你把她怎麽樣了?”


    那人嘎笑一聲,隨後奇異道:“想知道?別著急,很快你們就會見到了。黃泉路上,說不定相互還能做個伴。”


    阿飽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座萬劍塚的中央。


    無數把破損且雨雪侵蝕過的利劍此刻正齊齊對準自己,天地間一片寂然,隻有暗藏的殺氣撲麵而來。


    她回頭找了找,沒有見到扶嶼。


    果然,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扶嶼沒有跟著自己一起過來,或許已經去尋找神器的蹤跡了吧。


    畢竟救自己遠不如早些尋找到神器,平息體內無炎之焰來得重要。


    原本不就是帶他進入秘境這麽一個作用嗎?現在他們已經成功進來了,自己隻是弱小的蝸牛精,當然不再有任何作用。


    她勉強振作一笑,盡力地安慰著自己,隨後打算站起身來,尋找如何脫身的法子。


    可誰知,她一動,那數不清的劍也跟著動,牢牢的鎖定自己。


    阿飽不由得皺起眉來,若是自己向前踏出一步,不曉得這些劍會不會向自己刺來,可若是一動不動,總不能一直無望的等在這裏吧。


    思及至此,她下定決心,咬牙挑了個還算順眼的方向,一步跨了出去。


    迅速抱頭蹲下的阿飽並沒有感受到萬劍破空的聲音,她疑惑地抬眼瞧了瞧,忽然聽到上空中響起一道洪鍾般震耳的聲音來。


    “試煉開始。”


    什麽試煉你就開始了?


    阿飽一臉懵,連忙站了起來,卻發現此時沉寂的萬劍中忽然刺出幾把來,飛速地向她直衝而來!


    “喂,我不試煉啊,你快收回去!”


    她急道,飛速接連閃身,躲過那幾柄劍。


    可上空再無一道聲音傳來,眼見著又是幾柄利劍,帶著比方才更快的速度,再次向自己刺來。


    這似乎是針對蝸族人的考核,阿飽頻繁地閃躲著,腦中卻暗暗思索。


    “完了,定是因為這副身子才會觸碰到什麽禁製條件,引動了這什麽試煉考核!”


    她忍不住憤憤罵著,“倒黴,可能把我丟進來的人也想不到我這身子還是他們蝸族的......”


    欲哭無淚的阿飽徹底想了個明白,瞧先前抓了自己的那個蝸族人,後背都是有蝸牛殼的,可自己早就失去了蝸牛殼,他誤將自己錯認成外族人也是有可能的。


    隨著越來越多的利劍疾速刺來,阿飽漸漸有些力竭了。


    她連連喘息著,一股無力的感覺逐漸傳遍四肢百骸,閃躲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啊!”


    隨著一聲痛呼,一時動作遲鈍的阿飽被一柄劍刺穿肩膀,淡金色的血液涓涓湧出。


    “混蛋!”她咬牙切齒道,“稍微歇一下都不行,這什麽鬼試煉!”


    正抱怨著,又是數柄飛劍呼嘯而來,密密麻麻地眼見就要將阿飽刺成個篩子!


    “哎呦,不玩了行不行啊!”


    阿飽鬱悶地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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