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霄跪了一天一夜。


    晚上都沒起來,李長生也沒叫她起來。


    翌日,她不理李長生了。


    她把李長生趕出龍苑,自己鎖上了門。


    “娘子?”


    “小狐狸?”


    “小狗狗?”


    李長生怎麽叫都不開門:


    “我要去找紫竹了哦,你去不去?”


    龍苑裏沒答應。


    “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李長生有些慌了。


    “不會。”


    這一問,瓊霄不能不回答。


    苑內,瓊霄清冷孤傲的聲音道:


    “哼,壞人,奴婢今天不想理少爺,但是奴婢不會不要少爺的。”


    “哦~”


    李長生秒懂,小狐狸隻是在賭氣:


    “那我走了,要不要帶點吃的給你?”


    “注意安全,把李白淵帶上。”


    瓊霄叮囑完,最終沒禁得住零嘴的誘惑:


    “我要吃糖葫蘆、叫花雞、小雲吞、鳳梨酥、綠豆糕、羊肉串、龜苓膏、炸蝦餅!”


    “噗。”


    李長生譏笑道:


    “你是狐狸還是豬?”


    “要你管!”


    一句要你管,是瓊霄最後的淑女形象。


    隔著門,李長生都能想象到瓊霄的羞澀。


    “哈哈哈哈哈。”


    李長生大笑離去。


    幾息後。


    龍苑的門開了個縫。


    瓊霄探出小腦袋,笑的比陽光更燦爛:


    “傻少爺,奴婢等你回家。”


    …


    廣陵城,東大街,紫東武館。


    紫竹沒吹牛,廣陵城中真的隨便找一家武館都認識她,而且十分給她麵子。


    李長生僅是自曝了家門,便被紫東武館的館長熱情的請進了間豪華的包房。


    不知是不是從紫竹那兒聽了什麽信兒,館長還給李長生安排了兩名年輕侍女端茶倒水。


    這兩名侍女穿的很單薄,李長生一邊用手長向她們提供力所能及的溫暖,一邊調笑道:


    “武館是不是窮的衣服都買不起了?”


    “公子您壞!”


    兩女故作嬌韻,卻將半邊身子癱在李長生的兩隻手臂上,任君采摘。


    武館沒有這樣的侍女,她們是紫東武館館長臨時從野雞幫借調來的。


    專程應付李長生這種年輕色胚的!


    兩女隻顧跟李長生調情,玩曖昧,李白淵茶杯裏的茶水都放涼了,也沒人去溫。


    不是她們有意冷落李白淵,是李白淵,李白淵給兩女的感覺,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她的眼神冷漠,仿若沒有潮水的大海,靜靜的,沒有一絲漣漪,失去了焦距似的無神。


    她潔淨白皙的臉孔膚若凝脂,沒有笑容的臉龐上鑲嵌著黑得不見底的夜幕般的雙眸,如同黑珍珠一般沉靜。


    她嬌挺的鼻梁,櫻花般絳紅色的雙唇,宛如一個精心雕琢出的瓷娃娃,美得銷魂,卻亦是生機寂滅的冷然。


    這件跟小蘿莉似的藝術品,她們不敢碰。


    三人嬉鬧了許久,紫竹仍未到達。


    眼看幾人就要青天白日了,李白淵忽然用冰冷透骨的語氣,開口道:


    “爹爹,適可而止,出門前姨娘交代我要看好你,不許你招蜂引蝶。”


    三人動作一滯。


    一侍女輕笑道:


    “公子是個妻管嚴呢?”


    “啊,是啊,哈哈哈。”


    李長生一笑,大方認下,伸手摸了摸李白淵的銀灰色秀發,溫柔道:


    “你不說,我不說,她不知道的。”


    “姨娘是為你好。”


    李白淵看了看正在碼字的作者,道:


    “忘了搞顏色被屏蔽多少回了?好了傷疤忘了痛了?吃幾天麵包忘了啃饅頭的苦了?”


    李長生悻悻的鬆開兩名侍女:


    “小蘿莉都會講大道理了哈,哈,哈。”


    他意欲用笑緩解尷尬。


    “我真想把你的雙修功法給廢了。”


    李白淵白了李長生一眼,朝侍女道:


    “你倆出去,我跟爹爹說悄悄話。”


    倆侍女一愣,看向李長生。


    她們的恩客,是這個少年,李長生讓她們走,她們才能走,這是勾欄娘子的職業素養。


    “你們先下去吧。”


    李長生聳聳肩,命二女退下。


    李白淵都發話了,他敢不聽?


    不會真以為他是李白淵親爹吧?


    “是,公子。”


    倆侍女退下,李長生問道:


    “小蘿莉,你想跟爹爹說什麽?”


    “不想說什麽。”


    李白淵的神光再度沉寂,道:


    “我看到她們勾搭你不舒服。”


    “你莫不是吃醋了?”


    李長生磐心猛跳:


    自己魅力真就這麽大?


    能讓李白淵這樣的古老吃醋?


    “你問我我問誰去?”


    李白淵喝著涼了的茶,平靜道:


    “但,我不應該有吃醋的情緒才對。”


    “說不定是來人間太久,沾上了紅塵。”


    李長生拿下李白淵的茶杯,把自己這碗溫熱的茶遞給她,道:


    “喝這碗吧,你那碗都涼了。”


    “哦。”


    李白淵懶得糾結這些。


    她又喝了口茶,兩瓣兒薄唇不偏不倚的對著剛剛喝茶的口,上麵依稀有水印殘留。


    李長生小腹鬱熱,喃道:


    “你喝我喝剩的茶,算接吻了吧?”


    “接吻?”


    李白淵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少年:


    “就是你跟姨娘每天晚上那樣嗎?”


    “額…”


    李長生臉色“唰”的紅了:


    “你怎麽知道我跟她每晚接吻?”


    “我要保護你的安全。”


    李白淵句句占理:


    “我得一直盯著你。”


    “啊這…”


    李長生口幹舌燥,冷汗直流:


    “那我倆做的事,你都看到了?”


    “嗯。”


    李白淵還在喝茶,輕飄飄的問道:


    “你給姨娘吃的白色的東西是什麽?”


    “我…”


    李長生感覺自己有必要給李白淵科普一下隱私的問題,不然自己離社死就不遠了:


    “小孩子別問那麽多,還有啊,日後沒經過我的同意,不準隨便窺探我的夜生活!”


    “為什麽?”


    “那是我的隱私!”


    “什麽叫隱私?”


    “隱私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情!”


    “哦。”


    李白淵放下茶杯,盯著李長生,輕聲道:


    “可是,你們做的每件事,都會被記在生死簿上,我都能看到呀。”


    (o?o)。


    李長生震驚了:


    “地府所有人都能看到?”


    “當然不是,他們沒有權限。”


    李白淵搖了搖頭,道:


    “隻有我能看到。”


    “你好棒!”


    李長生死死凝著李白淵的臉。


    “你要不要親親我?”


    李白淵突兀的起身,坐到李長生腿上:


    “我想試試人類的接吻。”


    “啊?”


    李長生被李白淵逾越雷池的大膽嚇住了:


    “我聽說,地府高層好像不能有感情。”


    地府高層,有宣判生靈生死之權,他們必須要做到公平公正。


    如果他們有感情,就會產生私心,從而影響判斷結果,那樣的話…


    六道輪回會大亂的!


    “幽冥是我,我非幽冥。”


    李白淵說了句玄之又玄的話,下一秒,竟直接吻上了李長生的唇。


    “唔。”


    李白淵的唇軟嫩至極,像顆果凍,李長生黑瞳睜大,條件反射的伸舌頭回應。


    然。


    沒吻到半分鍾,門外侍女道:


    “公子,紫竹小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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