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也算是,蓋章了,你,要記住,你說的話,不能反悔。”傅祁川結結巴巴的說。


    辭辛這才明白他的用意,忙搖頭說道:“不後悔,不會後悔。”


    傅祁川最近很古怪。辭辛回屋收拾東西,一麵回想自從見到他以來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好像一點也沒變,還是知道很多事情功力也變得很強,但又好像變了很多,總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假設。


    雖說隔了四年,她覺得一切如初,沒有什麽不同的。但或許對他而言,還是有什麽不一樣的吧。


    子苓早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順便將近幾日的所見所聞寫了一封日書傳給父親和師父,順帶著把甲執閣近日盛行的事連帶著屠安一起寫進日書傳了回去。一是讓他們防範,二是商量商量對策。


    忙完了一切這才過來看辭辛的熱鬧,隻見她把衣服拿進來,揪出去。想想不對,又拿進去。來來回回好多次。子苓不由的發笑,捉弄她:“你在想什麽心事呀?來,和姐姐分享分享。”


    她看著她,一臉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的模樣拉著辭辛的手,坐在一旁,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的。


    辭辛猶豫了一下,才道:“子苓,你有沒有覺得祁川好像變了很多?”


    子苓早就看出來她是要說祁川的話題,自己這個妹妹別的方麵還好,偏偏某些方麵比三歲的小孩還不通,隻當她是沒接觸過,不了解而已。當下調笑道:“哪裏變了?你先說說。”


    “他好像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還問我一些根本不可能成真的話題……”半晌,又說,“你說,是不是我多心了?”


    子苓忍不住偷笑,麵上卻一本正經地:“確實是你多心了。在我看來祁川和以前沒什麽兩樣嘛,你是不是喜歡他?”


    辭辛沉思半晌,才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她又激動的說:“但是他那麽厲害,那麽優秀,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他吧!”


    子苓笑了笑,淡淡的搖搖頭,“我就不喜歡他,我的心裏隻有大木頭。”說著,她便開始憧憬起來了。


    “等十八歲了,我一定要嫁給大木頭,做一個風風光光被他娶進門的新娘子。”


    辭辛見子苓這幅憧憬的模樣不由得問道:“那……那子苓,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呀?”


    子苓倒也沒吝嗇,直截了當的跟她說:“喜歡一個人感覺,就像是你明知道他是一顆仙人掌,周身帶刺,可你還是忍不住的要去碰他、摸他、抱他甚至是挑逗他,即使到最後傷痕累累,但隻要看到他對你笑,你又會毫不猶豫的奔向他。”


    辭辛點點頭,緊張的問:“那……那我是不是喜歡他呀,剛才我和他蓋章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有一頭小鹿一樣,瘋狂的想要衝出來。”


    子苓一聽這話,震驚不已,她淺笑著說:“這……應該是喜歡吧,雖然不能確定,但是可以慢慢了解。”她想了想,又說,“那你看到祁川跟別的女孩子走的很近,你會生氣嗎?”


    辭辛毫不猶豫的點頭,“上次那個蔣月憐想坐在他身邊,雖然現在知道那是小白仙了,可我還是忍不住,真的想一巴掌打死她!”說著,辭辛握緊了拳頭。


    子苓這才哈哈大笑,隨後問她:“那……你想追祁川嗎?”


    辭辛一臉驚訝的看著子苓,她想啊,當然想,於是她思索片刻,便說:“我……我想……但是我怕搞砸……會導致他更不喜歡我了……”


    子苓點了一下她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所以你要努力,知道嗎?雖然這種事強求不來,但你以後也少惹祁川生氣,要多和他說說話,男人嘛,是要女人去討好才舒服點的。記得要多討好他,明白嗎?”


    辭辛木訥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那我就努力的討好他!


    終於把包袱收拾完了,謝絕了客棧老板的挽留,四人一起同行,飛往了那遙遠的湖平山。


    修仙之人講究的是修身養性,謝絕雜念,在禦劍上就能看出,辭辛之前禦劍雖不是最快最穩,但是她能站住腳,但是今天卻好像心不在焉,她的腳下便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定會粉身碎骨。她今天明顯不在狀態,有好幾次差點落入虎口。


    傅祁川隻好在她身邊守著她,生怕她一不留神便掉了下去。


    沒過多久軒轅劍便搖的越發厲害,傅祁川見狀隻好喊子苓幫忙:“子苓,辭辛今天很明顯心不在焉,你載她一程吧。”


    子苓自知辭辛心裏在想什麽,假裝沒聽見,扯著安木槿跑到老前麵,不理他們。


    “算了,你上來。”


    傅祁川將她輕輕的拉到自己的流光劍上,放在自己的身後,往前飛去。


    飛了一會兒,他便感覺到辭辛在繞他的頭發,甚至感到他的頭發現在已然成了一個麻花,便不由得失笑,問道:“有什麽心事?說出來聽聽。”


    辭辛猶豫了半天,終於抬頭,眼睛亮亮的,很認真的問道:“祁川,你們男孩子……喜歡怎樣的討好?”


    他猛的一愣,腳下的劍不由得打滑,差點將兩人摔下去。


    為什麽會問這個?!傅祁川不理解,很鬱悶,低頭看看辭辛,她果然是一本正經真當作個問題來問。他在心中苦笑,麵上卻淡道:“突然問,這個,幹嘛。”


    辭辛隻當他是不想告訴她,急忙扯著他的袖子,道:“我之前私自跟段聆走惹你生氣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我都沒意見。”


    他笑道:“打你兩,下就能,消氣了嗎?”


    那要怎麽做?辭辛很不理解。


    “那……我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可以給你……”


    他還是笑,“錢,就能解決一,切了嗎?”


    這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空中的氣流本就很大,四麵八方的風又向他們吹來,她的衣袖拂過他的手臂,傳來一陣不該有的酥麻。


    他笑笑,“辭辛,我根本沒,生你的氣。”他說,“我還很感激你,那次救我。”


    她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山崖。


    他說這句話……也就是單純的感激而已?沒有別的想法嗎?


    那他對自己這麽好,又是為什麽?


    她的感到很失落,不自覺的將衣袖繞成一團。


    半晌,他很突兀的抓住她的胳膊,緊緊的抓著,說道:“辭辛,其實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你這個,人很好,很重情義。所以,隻要你開心,哪怕你,氣我,十次,二十次,甚至一,百次,我都心甘,情願。”


    辭辛聽到這話後,隻覺胸口像著了火一般,突突亂跳,低頭沉思,良久,才抬頭燦然一笑:“一百次太多了,祁川,我以後再也不會氣你了。”


    她說的是真的嗎?他不敢想。


    “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隻看鴻武莊。”這是曆代商人給鴻武莊起的一則打油詩,鴻武莊果真如祁川所說,到處車水馬龍。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腳下一片輕盈。


    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鴻武莊眾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


    城內人潮擁擠,到處是雜耍攤,糕點攤,身懷絕技的各方人民都爭先嶄露頭角,隨處可見的叫好聲,掌聲,想必那些小販到了晚間一定會賺的盆滿缽滿。


    傅祁川好不容易從人群裏挖出子苓和安木槿,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麽繁華的盛世,跟著人群不由得拍手叫好。


    “啊……這樣真的不會死人嗎?”子苓指著那個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兩個人,不由得驚慌。


    傅祁川笑道,“那不過是騙人的把戲而已,你以為那個石頭會那麽重?其實不過就是偽造的假象,並沒有那麽神奇。”


    “話也不能這麽說,”安木槿思索片刻,“師父不就說過,民間的奇聞異士還是很多的,你看那個被石頭壓在下麵的壯漢,緊張的都冒汗了,而且那個鐵錘看起來也不像假的,”他咂咂嘴,“沒想到師父說的奇聞異士這裏就有一個。”


    傅祁川沒話說,隻得陪笑著。


    他們這些人如此賣力的表演,無非就是想要些打賞錢,子苓和安木槿倒也沒吝嗇,上去就是兩個大元寶。


    傅祁川扭頭,看著辭辛正遠遠的對著一個小販買的菜品所發呆,她今日換上了一個白色的長裙,上麵繡著粉色的花瓣,腦後隨意的紮了一個發髻,用簪子別著,慵懶而不失優雅。路過的人無不駐足觀望,而她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美麗。


    傅祁川上前,柔聲問道:“你在看什麽?”


    辭辛回神,把玩著腰間的束腰帶,一麵道:“我在看那個小販買的菜……”又說,“我剛來這裏的時候總隱隱聞到妖味,找了一圈才發現是那個小商販蘿卜裏發出來的……”


    傅祁川走上前,蹲下身來查看這些蘿卜。辭辛也跟了上去。


    那小販見來客人了即刻笑臉相迎,畢竟他是這麽多天以來第一個上前查看想要買他的蘿卜的人。


    傅祁川拿起一個殘缺一角的蘿卜,問道:“老板,這蘿卜為什麽還缺一塊?”


    “這位客官,是因為小的在家裏見那裏有些缺陷,於是切了下來。”


    “那這個呢?”


    “也是也是。”


    一連問了好多個,那小販終於不樂意了,他瞪眼看著他,厲聲喝道:“你到底買不買?不買趕緊滾!別打擾我做生意!”


    傅祁川倒也不惱,隻是樂嗬嗬的看著他,道:“你的這些蘿卜,我全要了。”


    那小販滿臉驚喜,急忙說:“客官請稍等……”沒多久,便把蘿卜利索的稱好了。


    傅祁川也大方,直接遞給他一顆夜明珠,笑道:“不用找了。”


    那小販看他就像是看救星一樣,連忙鞠躬作揖,“謝謝客官……謝謝客官……”


    子苓他們買了四個糖畫,一邊吃著一邊走了過來,子苓將糖畫遞給了他們,卻見傅祁川買那麽多蘿卜,很不理解,奇道:“你買這麽多蘿卜幹嘛?有錢沒地方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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