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麵前的年輕男人,眸光一瞬極厲。


    難道,這人認得她?


    陸清還沒什麽反應,譚筠已經激動的說:“那天晚上,幫我搶回東西的,是你對吧?”


    陸清:“……??”


    見陸清眼神似乎帶點疑惑,譚筠連忙比劃著說:“就是那天晚上,有小偷搶我的東西,我本來以為他要跑了,然後突然遇見你,你一個瓶子就砸暈他了!”


    “……是你……”


    幾秒過後,陸清終於隱約有了點印象。


    譚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我當時想跟你道謝,可你走的太快了。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才說完,許留羨自香行裏出來,瞥見譚筠,叫了聲:“小譚。”


    譚筠唰地一下回頭,高興應道:“許哥!我跟你說,我見到那晚幫我的人了,就是這位!”


    許留羨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陸清,眼睛一亮。


    正要打招呼,聽完譚筠說的話,麵露詫異,“蕭小姐,同小譚之前便見過了?”


    “對啊對啊,許哥,你不知道,那晚多虧了蕭小姐……”


    譚筠想也不想的順著許留羨的話說,還沒說完,猝然反應過來。


    “蕭……蕭小姐?”


    他懵逼的看向陸清。


    能被許留羨稱作蕭小姐的,隻有一位——蕭生。


    會長要見的那位調香師。


    陸清淡定的一批,問:“現在能進去了嗎?”


    “自然。”


    許留羨往旁邊走了一步,作出個邀請的姿勢。


    “不曾想蕭小姐同小譚已見過,看來蕭小姐同我們香協的緣分,還是極深的。”許留羨微微一笑。


    周圍經過的人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來香行的人更是震驚,無數打量的目光齊齊落在陸清身上。


    因為他們知道許留羨。在香協,許留羨的名聲極大,甚至有人傳他是席大師親自培養的下一任會長。


    此刻,許留羨卻如此客氣禮貌的對待一個小姑娘??


    陸清並不搭許留羨的話,抬腳走進去。


    譚筠茫然的拉著許留羨的手問:“許哥,她……她真是蕭小姐?”


    許留羨頷首,進去前同譚筠道:“等事情都結束了,你再仔細和我說說你同她的事。”


    譚筠似懂非懂的哦了聲。


    陸清進去後,一眼就看到了在接待客人的黃叔。


    他看見陸清,精神一振,連忙過來寒暄,看的周圍的人意外不已。


    陸清道:“直接帶我去見人吧。”


    黃叔就看向進來的許留羨。


    許留羨道:“我帶她去。黃叔,你繼續接待其他人吧。”


    黃叔點點頭。


    許留羨給陸清引路,兩人一起上了二樓。


    他們離開後,眾人不由得議論起來。


    “那是誰呀?剛才就是白老,許留羨也沒有親自送上去吧?”


    “對啊,許留羨居然親自送上去,不簡單。”


    就有人問起黃叔。


    黃叔笑了笑,打太極道:“興許是留羨的朋友吧,我也不清楚。”


    那位可是要等拍賣會再宣布出去的人,怎麽能這時就說出去呢?


    ……


    樓上,許留羨帶陸清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前停下,敲了敲門。


    下一刻,裏麵傳出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進。”


    許留羨推開門,入眼卻先是道屏風。


    他側身讓開,明顯是不會與陸清一起進去。


    陸清收回目光往裏走,身後許留羨帶上了門。


    她繞過屏風,看到裏麵桌前,坐著位身著中山裝,鬢發斑白的老人。


    身形微微佝僂,但極有氣勢,正在煮著茶,升起的霧氣幾乎模糊了他的麵目。


    “蕭小姐是吧,請坐。”


    老人開口。


    陸清落座他對麵,“會長好興致。”


    席鏡民微微抬頭看她,麵容蒼老,很多皺紋,“都已見麵了,蕭小姐還戴著口罩嗎?”


    陸清隻摘下帽子,淡淡道:“習慣。”


    席鏡民不可置否,煮好茶後,給陸清倒了一杯,推到她麵前。


    “嚐嚐。”


    陸清垂眸瞥眼:“勞席會長親自倒茶,好大的榮幸。”


    “這是碧螺春,我以前認識一人,他很愛喝此茶。”席鏡民回憶似的說。


    陸清沒動,開門見山道:“既已知道談話的目的,直接進入主題了。席會長,你知道多少有關‘無憂’的事?”


    席鏡民望著她,威嚴的目光仿佛能看進她心裏去。


    他卻道:“我並不喜歡別人與我提‘無憂’。但你知道,我為何會答應留羨見你嗎?”


    陸清頓了下,“我不知道。”


    “因為他告訴我,你叫蕭生,姓蕭。很巧,我方才說的朋友也姓蕭。這使我對姓蕭的人,都有點好感。”席鏡民緩緩說道。


    陸清麵色極淡,“巧合罷了。”


    實際上,蕭生是她穿越前的名字。


    她先前是個孤兒,沒名字。遇到她師父後,她師父就給她取了這麽個名字。


    師父說沒什麽含義。


    席鏡民深深的看了陸清一眼,忽然道:“等拍賣會開始,拍到最後一件展品時,我再開始與你說。”


    陸清擰眉。


    “隻有那件拍品出來後,我才知道怎麽說。”席鏡民道。


    陸清眉頭皺的更緊,問:“是什麽拍品?”


    “不知道。”


    陸清:“……”


    席鏡民笑了下,語氣有些溫和:“確實不知。我也沒有看過它。”


    話音才落,外麵響起敲門聲。


    許留羨的聲音隨之響起:“會長,有人想見您。”


    席鏡民微微側頭,聲音揚高了些:“誰?”


    許留羨似乎是頓了下,道:“玄師一行,擇天居的人。”


    這話一出,席鏡民頓時怔住,意外溢於言表。


    陸清也詫異。


    地下市場有五行,製香、賭石、古玩、殯葬,最後一行就是玄師,一種非常神秘,據說通天曉地,身具異通的職業,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不與其他四行來往神秘的很。


    這地下市場的玄師一行分兩個勢力,第一個是上清門,另一個就是擇天居,且以擇天居為首。


    現在,擇天居的人來見席鏡民?


    席鏡民神色微凝,許久後才道:“不見,讓擇天居的人回去。”


    許留羨應了聲,便離開了。


    陸清略帶疑惑的道:“席會長確定不見?”


    席鏡民平靜的喝了口茶,“我不想與玄師一行的人扯上關係。這個節骨眼出現,無非也是為了‘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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