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抬頭,疑惑看他:“傅大佬?”


    傅庭解釋道:“不必用青銅鈴鐺。若我真如你說的那個穆祈一般,在青銅鈴鐺的影響下會變成另一個人,那麽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舉動,對你來說不安全。”


    陸清一聽,覺得也是。


    穆祈之後就很古怪,不但對她們又冷又凶,還直接順走秦九丟下她們。


    在目前的境地中,顯然是個定時炸彈般的不安穩因素。要是在遇到什麽危險時對她們下手,就憑對方對此地的熟悉程度,她們妥妥的完蛋。


    萬一傅庭也是如此,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對傅庭。


    起碼對上穆祈,她肯定會毫不猶豫下手,但對傅庭,她舍不得。


    陸清就收起青銅鈴鐺,道:“那等我們出去了再試。”


    想了想,陸清又搖頭道:“還是算了。也不知道被這鈴鐺影響了,多久才能恢複正常,太危險了,傅大佬你還是不要試了。等日後再遇到穆祈時,有機會就給他試。他血液特殊,好歹會有點免疫力。”


    傅庭嗯了一聲,眸光落在陸清裝著青銅鈴鐺的包裏,有些晦暗。


    這時,陸清道:“對了,先前的還沒有說完。”


    “嗯?”


    傅庭收斂神色,溫柔的看向陸清。


    陸清習以為常的靠著他,問道:“傅大佬,你到那個墓室後,又經曆了什麽?怎麽會從那裏到這裏的?”


    提起這個,傅庭皺了皺眉,“我不是自己到這裏的。”


    “什麽意思?”陸清好奇的問。


    傅庭歎了口氣,很有些無可奈何,“當時因為那張麵具,我在那個墓室裏駐足了許久。本來,我想帶麵具的一部分離開,回去後好研究。但是這個時候,後麵的青銅棺槨開了。裏麵的死屍起屍成一具血屍。”


    陸清嘶了聲。


    凡能起成血屍者,必是千年老屍。


    而且,血屍是粽子裏最凶險的那種。普通人對上它,絕無生還可能。


    陸清問:“之後呢?”


    傅庭念及當時場景,唇角微抽,道:“隻是血屍,尚不足為懼。但那具血屍很特殊,它……並不全是人,是……”


    陸清有點明白了,“是我遇到的那種蛇人?”


    傅庭頷首,語氣微凝,“沒錯。它比尋常的血屍要厲害很多,極難對付。”


    說著,傅庭低頭看眼自己,才道:“我身上的傷,一小半是在石脈裏受的,剩下的是那具血屍造成的。”


    陸清頓時坐直了上半身。


    傅庭察覺看向她,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撫道:“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了嗎?”


    可她發現傅庭時候,傅庭是真的命懸一線。他受的傷不是尋常小傷能概括的!


    陸清心有餘悸的問:“那後來呢?傅大佬,你是怎麽脫身的?”


    傅庭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


    傅庭垂眸瞧著自己,道:“……在打鬥過程裏,那張青銅麵具染上了我的血。一瞬間,我腦海裏嗡的一聲,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而後,他看向陸清,語氣柔和了些,“再有意識時,我便看到了你。”


    傅庭以為自己還在那個墓室裏,還麵臨著血屍。


    察覺到有人碰他時,他其實是要動手的。以他的速度和能力,即便他身體無比虛弱,意識不清,他也能做到在短短半秒間結束靠近他的人的生命。


    好在,他及時辨認出了陸清。


    “啊這……”陸清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團,“那你這就是跟先前一樣,受到與青銅碎片材質一樣的麵具的影響,轉變成另一個人。太奇怪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叫她很難不多想,傅庭是不是和穆祈一樣血液特殊。可這樣一來,她又會多想傅庭和穆祈是不是……


    陸清忍不住問:“傅大佬,你以前真的不認識穆祈嗎?”


    傅庭搖頭。


    陸清糾結的望著傅庭,幹脆道:“沒事,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去找穆祈。他現在雖然不大正常,但看著還有基本的神智,對這裏很了解。說不定,他是知道你為什麽會和他一樣的。”


    傅庭揉了揉她腦袋,道:“別擔心,我其實……無礙,我……”


    “你是現在沒事,不能保證你以後沒事啊。”陸清歎了口氣,“這裏太邪性了,萬一呢?萬一你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就危險……”


    說到一半,陸清突然咦了聲,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扭頭打量傅庭。


    傅庭被她看的手指蜷縮了下,麵色如常的問:“怎麽了?”


    陸清摸了摸下巴,道:“傅大佬我剛找到你的時候,你受傷非常嚴重。可到現在……大概也就幾個小時吧,你怎麽看著已經恢複了很多?連臉色都好不少。”


    陸清忍不住捏了捏他的俊臉。


    傅庭縱容的由她折騰,道:“我一貫如此。”


    陸清疑惑的看他。


    傅庭道:“我身體的自愈能力一直很厲害。我第一次意識到這點,大概是八歲年經曆的生死危機,就是被你母親救的那次。當時幾乎所有醫生都斷言,我會死,但我自己挺了過去。後來我清楚的意識到,是……我十二歲的那年……”


    說起這個,傅庭的神色很淡,黑眸裏浮現烏沉沉的冷意。


    “當時我經曆了一場很特殊的綁架。綁架我的人,我很確定他們是要殺我,我確實也差點就死了。但那些人最後關頭放棄,把我丟下自生自滅。我傷重到隻剩一口氣,沒幾天,我自己慢慢的好了起來。”


    陸清怔住。


    傅庭說的輕描淡寫,“從那以後,我便確定自己輕易死不了。後來的種種極限訓練中,我也確實都一一撐了過來。”


    這才有了後來的傅庭。


    陸清心尖一顫,綿綿密密的刺痛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心疼的立即伸手抱住傅庭,臉埋進他懷裏。


    傅庭心軟的一塌糊塗,柔聲道:“我沒事,都過去了。”


    “過不去。”陸清搖頭。


    她都要心疼死了。


    其實陸清以前的自愈能力也很強,不過那是在她師父人為湯藥下養成的。


    她本以為,自己過去那些年裏因為自愈能力遭遇過的事,已經夠一言難盡了。現在卻發現,與傅庭遭遇到的簡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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